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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晃动着后退了两小步,直退到手臂能够伸平的位置,然后,她举起了自己的手臂,伸直了苍白的手指。
那个动作,分明是在指我。
我被她这怪异行为打了个措手不及,心说这位主儿是什么路数?她是想用指头把我给指死?我顿时被怪异的想法整得哭笑不得。
“她”除了这些动作,再也没有动过,但我总感觉,事情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按照日记里总结出得规律,如果时间真到了,她应该是出现在这所房间里才对的,为什么会在隔壁阳台。还有,她的这个动作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在我极度烧脑时,一边梳妆台上的时钟,银瓶乍破般突然响了起来。那铃声十分刺耳。我被它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条件反射一般,“嘭”的一声从地上跳起老高,接着一屁股坐在的地上。
对面的“她”也似乎被这铃声唤醒,两只手用力拍在了玻璃上。接着,像一只看到了活人的丧尸一般,不停地用手拍打着玻璃,挣扎着想要冲过来。
我一看这情况,心想这女鬼是没智商?你就是把玻璃拍碎了,冲过来也直接摔楼下了啊。
就在我还暗自庆幸时,忽然觉得头顶有什么不对劲。我仿佛觉得,身后仿佛站着一个人。那人正憋着嗓子,喘着粗气。喘气声让人听得毛骨悚然,因为那好像,是一个人快要窒息时发出的微弱的挣扎声。
我条件反射地一回头,登时吓傻了。只见,刚才那颗掉在地上的极度腐烂的头颅,此刻不知从哪里找了一具身体,那头颅居然和身体长在了一起。它正吐着森森寒气,站在我的身后。这怪物脸上仍然沾着些许没有腐烂的皮肉,让人看着分外恶心。
我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一双冰冷的手掌,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我顿时被掐得眼冒金星,险些直接晕了过去。那双手的力气如此之大,我用尽了全身力气,都没有把那双手掰开一厘米。我只感觉喉咙里如同刀割般的钝疼,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我能感觉到的,是被越举越高,而腿已经开始无意义的胡乱蹬踹。
那一刻,我脑子里忽然对日记本中那些人的绝望感,感同身受。这种死亡的体验,能够摧毁任何一个正常人的心理防线。
我仍旧不死心,尽力做着最后的挣扎。但是,意识渐渐模糊了起来,眼前的景象变得扭曲,一块块黑色的斑点逐渐模糊了视线。我知道,那是视网膜过度充血后,逐渐脱离眼底边缘的征兆。喉咙里的钝疼感逐渐加剧,我感觉已经完全没法呼吸。那一口气被堵在嗓子里,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抽送上来。接着,我听到“咔嚓”一声,我已经不知道是什么声音了。只感觉脑子一沉,晕了过去。
我是什么时候清醒的,我不清楚。不过大概,是被喉咙传来的如同插着十几根鱼刺一般的痛感而折磨醒的。
我猛得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气。感觉整个喉咙里被黏液堵得满满的,每呼吸一口,都感觉那些黏液被带到了气管里。于是便又一下一下的用尽全力地咳嗽,简直要把整个肺叶咳穿了。
我倚靠着床头,用手轻抚着喉咙,希望能够缓解一些不适感,作用微乎其微。但我心里完全放松了下来,因为我知道,按照日记中规律,我此刻,应该已经暂时从梦境中逃离出来了,刚才那些不适的症状,或许只是大脑承受那些梦境中,遭遇的不幸而残留的后遗症。
我扭过头,想像往常一样,看一眼熟睡中的媳妇。但是,我的旁边哪有什么人,只有那只铜皮时钟,像一座腐朽的墓碑般,立在梳妆台上,表盘绯红。
我日你@#¥%%…………
我特么还在这该死的梦里。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恩,一切都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那股让人恶心的腐臭味仍旧弥漫在房间中。
虽然现在的处境,着实让我恶心了一把。但人被逼到了一定程度,总会突然变得异常坚强。我明白,此刻再躺在床上傲娇于事无补,唯一能做的,便是如何在这该死的梦境中寻找突破口。
我决定不去理会表盘上的颜色,心想管他呢,即便下一秒那个怪物便冲过来,我也只有等着再死一次的份儿,不如彻底摒除杂念,快速解开这房间的谜团。
说干就干。我从床上扫了一眼,刚才被我扔到地上的那颗人脑袋,早就不翼而飞。
我心说,没了就没了吧。它不在我也不用这么瘆得慌。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视线正好落在了东南角的梳妆台上。这梳妆台宽有一米多,高有一米。纯实木材质,左手边有一个存放大件物品的开门柜,右手边则是竖着并排的四个抽屉。最下层的抽屉半开着。正中央摆放着一面椭圆形的镜子。
那个梳妆台上只摆着四件东西,一瓶假花,那个始终让我提心吊胆的铜皮时钟,一个样式精致的盒子,以及一个类似檀木材质的古朴的盒子。
我走到梳妆台前,先拿起那个古朴的盒子细细察看。一看才发现,这盒子居然像是中国清末民初时制造的首饰盒。那盒子大概有两本现代汉语词典叠放在一起那么大,表面雕梁画栋地一幅山水画。我掂了掂,握在手里很有分量,里边稀里哗啦直作响,像是还存放着几件首饰。这首饰盒的正面,配着一把精致的小锁。锁子很像婴儿佩戴的长命锁,正面刻着“长命百岁”四字。
我看了这首饰盒,忽然感觉和它有了某种眼缘,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要不是时间不允许,我还真想细致地把玩一下。
我既爱惜这首饰盒,又不想错过里面的信息,万一这里面正好藏了这房间的钥匙可怎么办。左右为难之际,我决定先将这首饰盒放在最后。如果到最后始终无法找到这房间的钥匙,我也只能忍痛“毁”爱了。
我将那个首饰盒放好,再搬起那瓶假花看了起来。这花瓶没什么特别的,瓶身细长,一个现代制品,那花也不过是用铁丝和麻绳编织出来的艺术品。我把那假花从花瓶里拔了出来,抖擞了两下,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掉出来。再看那花瓶里面,似乎还残留着小半杯水。我生怕漏掉任何可能的线索,怀疑这花瓶里是否藏着钥匙。便将瓶口朝下,一倒,一股黑水顺着瓶口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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