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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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着好奇,准备继续搜查其他的家具。这时,房间的窗户外面,隐隐传来几句歌声,那歌声十分缥缈,而且一闪而过。

我心里一个激灵,难道这里除了我以外还有别人?

事后想来,我当时简直是脑子彻底断弦了。那种诡异的环境下,谁有闲情逸致去唱歌。在那种环境下,能唱歌的只有……

但当时的我早已将这些抛在脑后,我像要抓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几步跨到落地窗前。这落地窗分上下两部分,下面是封死的,但上面可以打开通风换气。我急忙将窗子打开,探出头去,拼命寻找着这歌声的来源。

只是,歌声像是故意和我玩捉迷藏一般,没有了踪影。即便我再怎么屏息静听,都很难找到声音来源。窗外一阵阴风吹来,吹得靠窗这边的窗帘幽幽晃动了几下。

我此时才惊觉,这卧室正处在二楼的位置,而隔壁的房间连着一个凸出的阳台,我站在这里,透过玻璃窗,正好能够看清隔壁阳台的情况。我所处的这一层,离地面不过三米的距离。从这里跳下去,应该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就在我在心底盘算着如何另辟蹊径,逃离这个房间时,隔壁阳台上的一个怪异响动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声音很像是一台老旧生锈的手术床,被人推动时,轮轴相互摩擦而发出的刺耳的噪音。

原本,那阳台也同这间卧室一般,黑漆漆的一片,并没有什么灯光。阳台外围是由落地窗包裹密封的,所以从我的这个位置看去,能够清晰地看到阳台东南角的情况。那里原本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但此刻,随着那股持续不断的噪音的临近,我分明看到,有一团黑漆漆的影子,用十分缓慢的速度向我这边的玻璃靠了过来。昏暗的月光只能照出一个大概的轮廓。

我吓得屏住了呼吸。因为那团影子实在太诡异了。从我的角度看过去,那似乎是一个人,在倒退着走路。“它”慢悠悠地,拉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咯吱咯吱”的声音,持续不断地从隔壁的阳台传了过来。

我被吓得不敢出声,几乎下意识地猫下腰,几步便躲到了窗帘后面。我微微探出头,继续观察着对面阳台的动向。

随着那团黑影朝这边越靠越近,我从身形及穿着上能够推断出,这“人”应该是个女的,披散着头发,低垂着头,穿着一件不知颜色的长款连衣裙。而我此时也看清了她手上拉拽的东西,那居然是一架超大号的平躺式婴儿车。

她一边朝我这边倒退着走来,一边轻声吟唱着什么。由于周围实在太安静了,虽然隔着一层玻璃,但我稍微一听便听出了旋律,那居然像是一首儿歌。

她唱歌的语气很和缓,淡淡的语调,虽然唱得是一首儿歌,但是听起来隐隐透露出某种凄楚的感觉,尤其在这种环境下,听得十分瘆人。

我躲在窗帘后面,听了许久,她唱的那些歌词大概能够猜出个七八分。我想,这或许是某个未知的线索也说不定。我尽量压低身子,从怀里掏出日记本,随便找了一页,便一点点凭记忆把她唱得歌词,全部记录在了刚才拿到的日记本上:

天黑屋里有吓吓,娃娃别哭找妈妈;

妈妈厨房做饭饭,蒸好肉肉喂娃娃。

爸爸下班不回家,妈妈娃娃不要他;

罚他跪在厕所里,日日夜夜想妈妈。

娃娃快快吃饭饭,吃完饭饭找爸爸;

爸爸地上爬呀爬,妈妈娃娃笑哈哈……

我将这几句歌词写了下来,边看边觉得,这歌词写得有些奇怪。但是到底哪里奇怪,我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在我凝神静想之际,我忽然觉察,刚才的歌声停止了,隔壁阳台居然没了动静。

什么情况?我心里暗想,不由抬头观瞧,只见,此刻那女人已然走到了阳台的边缘。她背对着我,像根木头一般,直挺挺地杵在原地。歌声也没了,一切都寂静了下来。

我正诧异间,就看到那女人忽然全身僵硬地缓缓移动了起来。她移动的方式也很特别,以右边胳膊和大腿为圆心,左边腿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前挪。每移动一步,整个身体都仿佛要散架一般,颤巍巍地抖动一下。我能感觉到“她”移动地甚是艰难。但最终,她终于原地旋转了180°,整个身体都几乎贴在了玻璃上。

这一瞬间,我的心底便整个被突如其来的恐惧震慑住了。

她依旧低垂着头,脖子诡异地伸长,整个脸似乎都埋进了前胸。正常人要是保持这个姿势,估计分分钟都会被憋死。她的长发整个将她的脸包裹了起来。我看不到她的样子。她身上渗透出得那种诡异气息,却实实在在透过阳台的玻璃,裹挟着阵阵阴风,向我袭来。

而最为恐怖的是,她的衣服此刻全部浸染了暗红色的血液,不知道这些血是“她”的,还是别人的。

她就这样原地站着,像是在等待着什么。我顿时感觉全身冰凉,后背湿了一塌糊涂。想必,这位主儿便是日记里提到的那个在梦里杀了无数人的“她”了。

难道时间这么快就到了?我心里暗自嘀咕,但此刻早已慌了阵脚,脑子里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一刺激,脑子里彻底空白了。

我不由得想起日记中,那些在梦境中,被折磨致死后方能苏醒的人们,他们描绘的那种细腻的死亡方式逐渐浮现在了我的脑海中,我的大腿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跟着,手和胳膊也跟着抖了起来,整个身体在这种过度惊吓中,几乎失去了自控能力。

我俩就这样静静对峙了许久。就在我感叹度日如年般的空档,忽然,她左手掌猛的搭在了玻璃上。我清晰地看到,她整个手臂皮肤呈现出死人特有的青灰色。左手的指甲已经全部变黑。这突如其来地举动,简直让我的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我生怕她要发作,正要四处寻找可以防身的武器,这时,她缓缓做出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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