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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获救了,除了霍尔。
他的状况很不好,唯一的好消息是他不是彻底没救。在经历过鹰团医师的反复放血治疗后,他以虚弱的身体在床上整整躺了两周,甚至一度连面包都嚼不动,只能简单的吃一点流食。
可是最后他还是挺过来了,并且逐渐的可以在医师与看护的指导和帮助下逐步康复肌肉萎缩的四肢和躯干了。这是一件需要耐心而对他来说又是驾轻就熟的事。即便是在拥有圣剑共鸣的时候,他也时常负伤累累。
期间米娜来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要说,那真是一场尴尬的探访。几乎没有任何共同语言,霍尔不怎么说话,她也只是心不在焉的谈论一些关于她父亲的手艺和她的父亲在晚年时的一些莫名其妙的作品。
据说米娜的整个童年都是在他父亲的工作间里度过的,那么她除了这些别无可谈也是可以理解了。
那就是她的全部世界。
或许她在未来也会忘我地投入到对工艺的磨练中去吧?偶然,霍尔少见的幻想了另外一个人的未来,不过在此之后的很长时间内,他就再也没见到过米娜了,有些想好的话也就没有了机会说出来。
不过这段时间内他倒是着重关注了维利会与鹰团的关系。可以看出,现在的鹰团除了用以对付恶魔的军事力量外,就已经没有什么是自己的了。维利会正在将鹰团的一切转为己有。
可是这也不能说这就是坏事。维利会的诞生一部分也有民意的促成在里面。它缓和了很多人与鹰团的矛盾,同时也带来了人数更多的侦查队与巡逻队,建立了更迅捷也更为规范化的信息网。虽然这两伙人正处于一个对立的状况,但好在谁都不会放任恶魔。
尤其是在这里,位于西部边陲的鹰木要塞,备战的气氛浓郁到能够让人感觉到实体。人们似乎期待着与恶魔的战斗,而且是一场能够终结一切战斗的大战争,并且相信人类最终会笑到最后。
霍尔怀疑这样的气氛存在着刻意造势的成分,被维利会用以维持现有的特殊战时制度。
而在一些无人管束的角落里,也是有着比如像是“纯粹运动”这样的怪论。倒是先不讨论这些留言的真实性,最少它们的存在就可以感觉到很多令人怀疑的成分。
当然目前这些都是霍尔所插不上手的,并且他也很少去考虑这样的事。他不是统治者,也不适合成为统治阶层的一员,更不指望通过行政手段去解决恶魔的入侵。
他仅仅只是个普通人,仅此而已。
当体能回复的差不多的时候,霍尔就私下去找一些新兵对练了。一是这一批的新兵的素质实在令人看不过去,二是鹰团在他脱离危险之后大概也不会轻易放过他。当初他身为鹰团成员的时候就没给任何人留下好印象,而这一次恶魔的出现他又是重要的证据之一,最少也要去做个拷问。没有好的体能的话,这可有点难熬。
在几番对练过后,霍尔十分失望。
有的握不牢剑,有的动作走形,甚至还有傻瓜去用剑刃来格挡他的攻击。
虽然实际使用起来的剑无必要这么娇贵,但是这种方法很容易在剑刃上留下缺口,导致武器的杀伤效率下降,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最后,在征得了几位新兵的同意后,他开始了对那几位信任他的新兵的教导。并不是传授什么实战经验,而是撇开实战的剑技不谈,从一些杂耍的技艺入手。
相对于剑技来说,杂耍的手法要更讲究一些匀速、流畅并且华丽的动作,基本不具备实战的意义。不过这是这些不切实际的花架子,可以使新手迅速适应手中武器的结构特点以及重量配比等等要素。只有熟悉了武器,才能有所造诣。
在正午的时候,霍尔独自走到了要塞里唯一的一处酒馆里,点了一杯麦酒坐在靠窗的角落里。一方面用酒精来消除肌肉的疲乏,一方面是敬坐在同一个位置上的曾经的自己和逝去了的一切,同时感叹与自己早衰的体能。
虽然他的脸本身就已经比实际的年龄要老上一些了,但是实际上皮下的肌肉的衰老却是更为严重。基本同正直终年期的老男人没什么两样了,开始逐渐走起了下坡路。并且,若是一直以这样的速度持续老化下去的话,他的身体很可能在50岁以前就会失去全部的机能,甚至更为危急。
他揉了揉左眼的伤口,把酒一点一点喝下去,同时也漫不经心的观察起周围已经陌生的建筑与行人。
或许是时候去见一见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老弓手了。“长弓乌兰”,经历过那个糟糕的时代的的长弓手,在霍尔刚刚进入鹰团的时候代表着当时人类箭术的最高水平。据说在乌兰年轻的时候,甚至可以用箭给位于数百米外的新生的柳条嫩枝剥皮。而他也给了当时年轻的霍尔很多确实有用的建议,尽管在那个时候的霍尔一句也没听进去。
这时,一把匕首从窗户外扎进来,扎在霍尔左手指缝间的桌板上。
“走一趟吧,顺便把以前的旧账也一并算了。”
站在外面的时希尔·文兰,圣剑使,表情冷漠。霍尔大概从未给她留下过任何好的印象,或许在她的眼里霍尔仅仅只是个杀人狂、疯子、消极分子,是个早就该铲除的鹰团的绊脚石。
“喝完就走。”他说。
意料之中,在曾经的身边的人都死去后,大概也就是这种样子吧。
一路上,希尔几乎是把他押了过去。霍尔被拿走了武器和铁质的护甲,用铸铁外壳的手铐固定在了坚固粗实的木椅上。仅有的不值得抱怨的就是这里不是地牢,而是位于城堡外部的一座尖塔上。空气干燥,而且光照充足。
至于拷问的过程与内容,他完全实话实说了。尽管在那些人的心中,霍尔所说的内容有着大量令人怀疑的成分,但这就是他们所能得到的全部了。好在鹰团的势力虽然弱势了不少,但是其内部并不腐朽。最少还不会强行让别人承认自己从未做过的事情。
希尔摇摇头,显然他们得到的结果与她对霍尔的认知产生了极大的偏差。她先让其他人出去,然后亲自解开了霍尔的铁手铐,然后换成了紧绷的厚皮带。
“我肯定会找到真相的。无论如何,我会撕下你最后的伪装。这个世界永远留有给你的法庭,而我则会是在宣判过后的你的行刑人。”
霍尔耸耸肩,撇嘴说:“在你眼中,会是怎们用的景象?”
“我会让你跪下,用剑劈开你的头,然后剁碎你的尸体,用松油焚烧殆尽。这是复仇,是为了那些死去的孩子所行的审判。”
说完,希尔就很干脆的走了,把霍尔一个人晾在尖塔上。
看来她还没意识到其实并没有什么真相,对于她这样武断的人来说。如果每个人都想她这样固执己见的话,那么有多少个切入点,就能产生多少个故事。或者说,她也仅仅只是坚信着自己看到了的“真相”罢了。
她还不明白那些孩子有必须要死的理由。
他们不但有牺牲的理由,并且这是完全值得的高效率方案。她的插手也只是为了笃行自己所迷信的某种信念罢了。对她来说,霍尔是她的哲学里所无法容忍的“恶”。不能够打倒他,她也就无法成为真正的自己。
可是思想终究是冰冷的。思想不会有爱,不懂得包容,更没有余地与退路。
希尔显然是一个盲信思想的人。
不知道是多少时间过去了,由于希尔走的时候关上了所有的窗户并且还关上了门,于是霍尔就一直处于这种纯黑的环境之中。在这样的环境下想要计算时间几乎是不可能的。
希尔把她双手上的皮带勒得很紧,几乎没有活动的余地了。于是在试着动了几下后,霍尔就对此不多想了,只是尽量去适应这张椅子。况且现在也没必要急着出去而将自己对立。
1小时?2小时?还是3小时?
总之过去了很久。期间他睡了一阵,浅眠,但是很快就醒了。肚子饿得有些疼,就像是有个人在他的腹部狠狠揍了一拳。
时间不正常,即便是要摧毁他心中的某些东西,也是隔得太久了。
霍尔眨了眨眼,在椅子上调整坐姿,以图让自己更为舒服一点。同时,他也发现了了捆住他的皮带并不是新的,边缘有所开裂。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利用这些微小的裂缝,在十分有限的活动空间内将其不断扩张,最后就可以达到挣脱的目的。
不过希尔还是把他拴得太紧了,使得这项原本就十分漫长的工作变得漫长得不可想象。
霍尔不太清楚,总之又是很长时间过去了。他的确成功扩大了皮带两边的裂缝,使之成为了更大裂隙。不过禁锢依旧牢固,而他的手臂肌肉也是酸胀到了极限。所以他第二次睡着了,而且因为劳累的缘故,所以这次睡得更沉一些。
似乎说不上做了什么梦吧,他只是隐约的感到了失重感,仿佛以某种乱序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回忆。但他只是如同幽灵一样,经过,但是没有实感、没有停留,每一段记忆似乎有都是罩着一层雾,显得并不真实。或者这干脆就是别人的回忆。
“你将永世行走在溃烂的深渊,肩负怨恨,且为他人所惧怕。愿你心中报复的渴望从未熄灭,腐血永不干涸,也愿世人不再需要你。”
无论这是谁的声音,他已经被唤醒了,而且时机刚好。
霍尔又一次睁开眼的时候,视野中居然出现了微弱的光亮,但是他马上反应过来:这不是火光,也不是来自与太阳的自然光,而是当世界处于白浊现象是所产生的微光!
——这里有一个真正的恶魔!
浓雾肯定已经在室外弥漫了,而现在由它们所形成的触须也正在试探着从窗户的夹缝里蔓延进来,搜寻着可吞食的灵魂。
这样的话就没必要把再把好好先生当下去了。
霍尔奋力抬腿,把脚举到了接近与头齐平的高度。由于腿是被绳子绑在一起的,所以也难以一次成功。第一次,他咬开了皮靴上的厚层棉布绑带;第二次,他咬出了绑在里面的索尔维亚黑刃;第三次,霍尔把黑刃甩向空中,以更好的位置咬住了刀柄,然后将刀剑戳向右手皮带一侧的中段。
挣脱。
再划开左手的皮带,霍尔马上用绑住他双腿的绳子束紧了他的左臂肘部,把血管勒紧。
恶魔的在于物理层面上的侵蚀总是从左手开始,扩散全身。
活动僵硬的身体,找回状态。霍尔开始思考出去的,并且开始逐步警惕起自己的意识。除了物理上的侵蚀外,在浓雾中的人们还会受到精神上的侵蚀。恶魔会利用另一种在精神层面上的触须来刺探人们大脑中的记忆。每一段回忆都会被恶魔所探知,每一个可利用的回忆片段都会在恶魔的手段下被无限的夸张、放大和扭曲,而最后人们也往往被自身内心的缺陷所打垮。
窗户,这是目前最有可能的逃出口了。霍尔推开窗户往下看,他估算了一下,距下面的砖石地面大概有15米到16米左右。如果直接跳下去的话,应该活不成。他找来了这里面所有的可以拴在一起的结实东西,连接在一起,然后顺着窗户抛了下来。
“绳索”在半空中顿住了,没有在中途断开,算是做得不错了。
霍尔迈开脚,跨过窗框,抓住了作为第一部分的从椅子上抽离出来的两截皮带。之后要做的事情就是一点一点往下顺了。霍尔找尽了这里所有可用的东西,但是依旧有6米多的地方是无法达到的。
所以,在到达最下端的时候,他仍需要跳下去。
既然走到了这里了,也就没有什么后悔可谈了。霍尔在简单观察了一下落点的位置后,松手跳了下来。
落地。
周围一片沉寂,除了徐徐的风声之外就很难听到其他的声音了。由于跳下来时刻意选择的缘故,所以身旁就是火把。但是火焰燃烧的声音与他依旧有着额外的距离,而且这一点火光明显不足以照亮这里的黑暗。
霍尔现在仍是手无寸铁的状态,所以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首先要去这个要塞里的铸炼厂,找到一些打造好的武器。
虽然他曾经是这里的常客,但是长时间的离开使得他对这里的结构不再熟悉。易道,改建,规划调整,这都是很常见的事情,但是他都没有经历过。比如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就已经不是他记忆里的样子了,只是还留有了一部分过去的痕迹。
踏入迷雾。
霍尔警惕自己的思想,同时开始把一些无用的东西从脑海中排挤出去。恶魔不可能同时入侵所有人的思维,目前来说,他还是安全的。
在白浊现象下的能见度是很低的,可能只有10米左右,后面的火把就只有微光了。霍尔小心翼翼的移动,并且努力记住可视范围内的每一个参照物,以防止迷路。
往前,是两具曾为要塞住民的活尸,它们现在正裹着常见的灰蓝色袍子啃食着一具马尸。死去马匹的血招来了大片的苍蝇,同活尸一起消耗尸体。
霍尔低身,以旁边的花坛作为掩护,从这里经过,并且记下了这里的状况。
街道上有着大量的活尸,有的只是在漫无目的的游荡,有的则是出于失去灵魂的饥渴而攻击那些没有失去灵魂的人。死尸十分常见,有时也还会看到活尸化的狗、马,以及其他的东西。它们对灵魂的渴望更为强烈,感知也更为敏锐一些。
走过了几条街后,霍尔干脆放弃了在地上前进的想法,徒手用手指抠住表层砖石之间侵蚀出的缝隙,往上爬。
如果是通过屋顶来走的话,就可以省去很多弯路了。不过他也因为浓雾降低了能见度的缘故,无法在观察下面的状况了。
霍尔抬头看向天空,在有限的视野内他发觉正有一些细小的黑色颗粒状的物质飘落下来,这是以往所没有过的。
就以前的知识与自身的感觉来说,这既不属于恶魔的力量,也不在白浊现象所造成的影响之内。看来世界的确在变化。又过去了一点时间,不同于飘落的下坠,大片死去的鸟类尸体几乎是以垂直的角度落了下来。是一群白鸽的尸体,其中一只还落在了霍尔身前。
尸体仍有微温,羽毛完整,而血液正从龟裂的眼珠中流溢出来,没有任何凝固的迹象。霍尔收起手,然后把左臂上的绳子适度放松,在流过了一些血后勒得更紧。
或许这只是恶魔给他的假象,让他联想到某些东西;或者这仅仅是一种错觉,眼部的旧伤渗透的他的大脑;或许他就是被某种致幻剂逼疯了,真的如某人所愿变成了希尔及其他一些人心目中他所应有的样子。
无论那一种解释,都不会有好下场,所以他也只是尽量让自己变得更冷静更机敏。
神经质般的机敏。
最后,他找到了要塞的铸炼厂。
比起当初刚刚建成的时候那个不怎么大的地方,在现在扩充军备的需求下,已经扩建到了地下2层,可以容纳50多位铁匠及其助手在此劳作,同时还带有容量客观的大型仓库。里面有着尺寸精准的刀剑和铠甲,而且都经过了细致的改良。
剑身改变了原来直来直去的设计,改为了细长的三角形,两侧的樋之间开出了一排圆孔,在保持结构基础上进一步减轻重量。马刀的刀身变得更直了一些,提高了出刀的容易度,同时在接近刀尖的刀背处追加了附刃。铠甲使用了更多的金属出去了多余的皮料,替换为了金属加固而之前完全着甲的部分也做了更改,排除了在皮具上铆合甲片的方式,而是干脆换成了链甲和板甲的组合。
霍尔替换了采取旧式设计的部分盔甲,更换了新的武器。带上了一面新的盾牌,还有更多的用纱布包裹的松脂。
现在可以去更深层的地方去看看了。
在更往前一点的地方,呈现出了更为厚重的白浊,淡银色的微光下呈现出了接近于固态的质感。屏障圈出了更深层的区域,那里应该就是恶魔的藏身之所。霍尔走到浓雾前,用左手轻轻按在的表面之上,逐步加重了力度,直到手掌微微陷入的时候,稠密的阻力便消失了。
在屏障之后的是下层街市。
巨大的裂痕肯定为恶魔的力量所造成的,只是霍尔难以想象这种行为的意义。这样不但会留下自己的踪迹,而且还会破坏这里原本复杂的设计,导致追寻的过程会大幅度缩短。而顺着裂痕的方向很容易就可以确定恶魔的位置。
所有裂痕汇聚的地方,就是这里的最下层。
霍尔深吸了一口气,举起崭新的盾牌一点一点向前走。
下层街的位置原本就存在着地质问题,在之前的一次塌陷后便在废墟的基础上用木板和铸铁建设了用以临时安置难民的地方,而之后也的确有难民在此定居生活下来。
由于本就是在废墟上搭建的缘故,所以这片地区的地形十分复杂,是伏击的绝佳地点。
来了。
当霍尔向下移动到了一个位置的时候,袭击突然而至。他周围三扇原本紧闭的木门被突然踢开,袭击者的黑影从里面闪了出来。三扇门,两扇位于他的身后,,一扇在他的前面。前面的门先开,意图应该在于将他逼退,大多数人在这样的情形下都会后退几步以求稳,而他身后的那两扇门才是截杀的关键。
一般来说,后退其实是比较明智的做法,向后的地形是刚走过的,比较熟悉,知道哪里的地形适于反击,哪里要警惕防守。不过很多人这样想,意味着这些刺杀者也是有想到的。他们是专门杀人家伙,不可能不去揣测猎物的心思。
那么,无论如何都不能按照常理出牌。
霍尔顶盾往前冲,把没有金属护甲的部分尽量往盾牌里缩。他甚至不去看对手的武器,鲁莽行事。现在比起情报的积累,倒不如直接的鲁莽来得有效。或许他本不是他们等待的猎物,但是这些人肯定很早就在这里准备了,他们甚至还有可能演练过几次。那么,现在最为需要的就是打乱他们的阵脚。
他们手中的某种武器在盾牌上留下了三道显眼的划痕,不过霍尔以冲势撞倒了前面的那个袭击者并且以那个人为支点,顺势翻了过去。一剑,刺穿了前面那个袭击者的气管,而他对面的两个敌人也因为同伴的死而产生了一两秒的诧异。
霍尔根本就没有考虑过退步的举措,他要在这里就解决了他们。这些人的服饰不属于这里的任何一处的文化,加上之前黑刃的发现,这些人很有可能是从外境而来。如果这里已经被渗透进来的话,躲避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在杀死第一个人的时候,他看清了他们武器。那是一种来自于曾经大陆东南部地区的诡异武器,具有三组细长的平行软体金属剑身,全长接近1.5米,很明显是只有特殊的需求才会使用的诡异武器。
这样的话……
霍尔用剑的护手翼钩住了马刀的刀柄将刀甩了出去刀身撞在了迟来的软刃上,马上就被充满韧性的刀刃弹开了,但同时软件的的剑身也因此产生了波动,紊乱。他顺势抓住了破绽,用剑卷住了软剑的剑身,用力向外一击,金属细条寸断崩裂。而他手中的剑也因此留下了一道道缺口,呈现出锯齿的样子。甚至有一块软剑的碎片擦过了他的耳朵。
上面。
就在霍尔出手的时候,另一位袭击者已经缓过神来。他没有拔出这样的武器,而是直接踩着他同伴的背跳到了空中。霍尔抬头看清了,他的手臂上用绑带固定着突出的骨头尖刺。
那么,对于他们的身份,霍尔也就清楚了。
霍尔向上一剑挡住了他的攻击,不过同时这把剑的剑身也彻底碎裂了。刚才的崩裂所带来的不只是表面上的损伤,更为严重的是对剑身受力结构的破坏。
一面持盾挡住了换为同样武器的来自前面的攻击,骨刺穿透了木板,所幸没有伤到手臂;另一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拔出黑刃格挡来自后面的攻击,但是仍由一只手的骨刺刺入了他的后背。
空气里一时间充满了微妙的气氛。
最后,是霍尔先笑了出来,冷笑。无论如何,没人质疑他的笑容。他们看着他手里的黑刃,慢慢收起了武器。
血。
他左眼伤口处的血管全数崩裂,暗红色的血液几乎是流遍了他的大半边脸。而在那伤口的深处,有着更为恐怖的东西蔓延了出来。通过血管,黑色的纹路在皮下逐步爬遍了他的全身。没有感觉,或者说他体内某些与此相关的东西已经被瘫痪了,失去了原本的机能。
地面塌陷了,木板崩裂成几个大块,他们正处于崭新的裂缝之中。或许他们曾经尝试着抓住他,但是霍尔的意识已经说不清楚了,只是在下坠开始的时候他的确感到了身体有有了一次明显的停顿的感觉,他的左手似乎被撤了一下,遥远的处决确实是传到了霍尔的脑海里。
可惜无论如何也是无济于事了。
那种绑在手臂上的短武器,他记得以前在大书库的藏书中看过类似的描述。
婴儿之爪。
不出差错的话,应该就是这个名字。“婴儿”一词是有着极为骇人的来源的。它的材料就是直接取材于新生儿的前臂骨,是极为残忍的工艺。
看来这东西还是淬过毒的。
直到巨大的落地冲击给了他不小的刺激,他的意识才算是清醒了一点。周围漆黑,落下的砖石没有砸到他完全是因为这些东西在中途堆到了一起,挡住了所有的光。
有流水的声音,看来这次他很有可能落到了下水道。
霍尔先检查自己的身体,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上;再检查了身上的物品,刀落在了一旁,松脂尚还完好。
整个过程因他的身体状况而被拖得很慢,婴儿之爪上淬炼的毒素具体是那一种毒尚不清楚,也就是说霍尔现在还无法得知他的生命还剩下多少。
霍尔抓起刀,在刀身上抹了一块松脂,黑暗中耸动的声音使他不安。鹰团的每一块松脂都是用纱布包裹,并且里面揉进了了一小块燧石,所以不必担心打火的问题。
刀身燃火,照出了一双双干瘪的眼睛。
活尸。
曾在这里定居的人们,已经全部变成了活尸。近百具尸体就站在了霍尔的周围,它们把他团团围住,困在中间,但是一反常态没有立即扑上来,而是静观其变。
活尸对普通人的攻击行为源自于肉身在失去灵魂后对灵魂的疯狂渴望,是完全处于本能的行为,但这样的状况却是以前所没有遇到过的。
或许它们在等待着他体内的毒素将他折磨致死,或许只是都抱有着独吞的想法而警惕着彼此。但是它们是纯粹服从本能的东西,怎么可能有这样那样的想法?
无论若何,现在都没有用了。毒素蔓延,他的身体正在一点一滴的失去知觉,刺骨的深寒从皮肤渗透进来,手指上的肌肉抽搐,握不稳武器。
他倒下了,从某一个时刻开始。在意识不清的时候,也是没办法计算时间的。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恍惚的感觉到有着什么东西在拖着他的腿走。他尽力睁开眼,去看:那是一个厨师,肮脏的白衣上挂满了油渍,帽子被使劲拉了下来,看不到全脸,肥胖的身体缓步移动着,手里攥着已经全是血锈的菜刀。
这个人行走方向的尽头是厨师的工作台,砧板上已经有一具被剔剩了骨头的尸体,从已经灰黑的骨头表面可以判断出它已经是一具活尸了。而曾经附着在这具枯骨上面的肉,其去处也不难想象了。
霍尔试着反抗,但是难以活动。毒素切断了他的思想与身体的链接,如同全身都被禁锢在了石头之中,被活体塑造成了偶像。
或许他的生命就到此为止了吗?或许诅咒的终点只是死得一文不值?
风。
无形的刀刃切开了头顶的杂物,木板与铸铁件的碎片散落下来。光线随着一阵旋风洒了下来,而坠下的残骸也随着风的外向作用而只是落在了四周。
希尔·文兰,她居然救了霍尔一命。
当他彻底恢复的时候,整个人已经靠在下层街市入口处的墙边了。白浊的现象已经褪去,光线得以正常到达地面。光线所携带的热能一点点温暖霍尔的身体,而毒素带来的影响也在逐渐消退。
在阳光的作用下,大地的生机也开始恢复了。一些植物从尸体下生长出来,想必也是得到了不错的润养吧。霍尔拔起了旁边曾有尸体处的一株草,漫不经心的玩着,剥去枝节而突出了主干。之后他又把这株草卷在手帕里,把主干和枝叶都放在一起。
许久,希尔走过来,向他宣布已经经过了讨论的决定。
“你将会随我们出征。”然后她接近霍尔,半跪下来,“可能……会有一位‘贵族’与我们同行。”
霍尔先是怔住了,然后沉默了一会儿,很久,终于才点了点头,但是他又补充了一个条件——
“可以,但是我要求乌兰加入队伍。”
一时间,空气里又充满了一股微妙的气氛。霍尔反复观察了周围人的神色,勉强很模糊地察觉到似乎发生了什么。
PS:首先,抱歉!这一章真的是姗姗来迟了!只是,我也没想到这个军训的环节内居然会写这么多出来,在完成了社团和专业课的作业后,整个假期基本都是在收拾这一份草稿。终于在假期的末尾定稿了,神经算是稍有放松了一点。至于接下来的内容,因为一些想法的明晰以及变更,所以我可能还会再反复斟酌一下。以前其实打算要一月2更的,不过现在看来,半月更只能改为月更了。还请原谅啊。我会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