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5：00陈叔还在熟睡，郁姨挪了挪身子，后背的药膏睡前才贴上，思前想后不明白，难道是他叔记混了换药的时间？醒来按捺不住心中的疑虑：“他叔，你大半夜给谁找药膏？”
陈叔的意识浅到毫无防备，轻易就跟郁姨缴械坦白了：“阿然。”
“这么说那个臭小子回来了？”
“嗯。是啊。”
“不行，我得起来准备早餐了。”在烹饪上天赋异禀的女人也束手无策：“给臭小子熬一锅粥，烙饼还是蒸一笼包子？！”
郁姨忙活起来，面是现发酵的。先烧水，淘米，待水沸腾，放米进锅，用鸡肉代替瘦肉，加调料，皮蛋捣得七分碎。整个厨房飘浮着鲜嫩嫩的美味儿。
郁姨和面讲究水温，温水倒进面粉里，一面搅拌揉匀，一面视面粉的柔韧加水。面和好，柔韧适中，劲道十足。洗切，配馅，有条不紊。包子的大小也有讲究，比起汤包和生煎，郁姨蒸的包子咬开后汤汁不会溢出，陆然一贯爱吃馅多皮薄的包子，一嘴咬下去，馅的主体还在，汤汁不会“喧宾夺主”。
郁姨几次上楼，彳亍门外想敲门叫醒陆然，但都没有。最后一次听到他房间有动静，找准点上蒸笼，蒸笼来热气后掐准时长，十五分钟足够蒸熟，起锅后闷三五分钟，包子出笼。
盛一碗粥给陆然，撒上切碎的香菜。
陆然看见餐桌上的早饭时，嗓子沉闷了一下。
憋出一句“郁姨，早。”
郁姨别着手斜靠在桌子的另一端：“臭小子，凑合吃，多吃点。”
陆然捧着郁姨盛好的粥心情莫名的沉甸甸：“很丰盛了，在学校就想念郁姨的厨艺。”
“你啊，就会哄郁姨开心”郁姨揭开蒸笼时被蒸汽熏到手腕，说话时袖口不小心掀开了红肿的一面，一晃而过并未引起陆然察觉，相反郁姨遮掩的幅度过大，陆然起了疑心，将碗口倾向郁姨：“郁姨，再来一碗。”
郁姨伸手接碗，这一次，陆然清楚地看到郁姨被蒸汽熏到的手，被烫伤得很严重。
“擦药。”陆然像责备孩子受伤的父母一般，一遍遍叮嘱她要小心，多注意休息。郁姨取来烫伤药，陆然一面擦药，一面往红肿的地方吹气以减轻上药时触碰产生的疼痛感。嘱咐她：“家务活就交给陈叔来打点吧，家里忙不过来就再请人。”
“小伤，不疼不痒的。”郁姨笑嘻嘻回他。对郁姨而言，盼望陆然回来看望一眼而不得，比被蒸汽灼烧一下要难捱得多得多。
“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
“是啦，臭小子。”
陆然一早来接元舒一她们，打包了一大袋食物。
门是反锁着的，有钥匙也无济于事。陆然摁下门铃，叮铃铃，叮铃铃。
元舒一挠醒一旁的杜默涵：“默涵，开门。”
杜默涵揉着惺忪的眼睛：“这是在哪儿啊？”
“呃，还是我去吧！”
元舒一踮着扭伤的脚，重心倾向完好无损的那只，透过猫眼看见提着袋子的陆然，她还想笑一会儿。
陆然接地气这件事元舒一还是头一次撞见，这可比考拉在啃树叶时突然愣住的表情要呆萌多啦。
“哈哈哈！”
元舒一打开门迎接陆然，还是憋不住笑了出来：“刚才我的内心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给外面那只考拉开门吧，他看起来萌死了，一个说他还没说小兔子乖乖把门打开，不开不开就不开！”
“出息！”陆然一副嫌弃脸：“感情我应该叫你姥姥？！”
“哎！我们家乖外孙，真是听话呐！”元舒一接话道。
“噗！我们不是在说考拉么，怎么提到外孙了。送你八个字，不以……”
元舒一插话：“不以善小而为之！”
“元舒一，你的智商呢？不，以，善，小，而，为，之。七个字，你的智商被猪吃了。”
“不然嘞？智商没被吃，我也还没吃！”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是八个字。”
“元舒一，去照镜子！”
“靠，你说我里外不是人！”
陆然把她拎到自己下巴那里：“是你的头发！太！乱！了！”
“靠！”那么大声干嘛，还靠那么近，靠！
“咦，你说什么？”
“我说，咳！噢！”白痴才会把真实想法告诉你呢：“咳咳，洗漱去啦！”
“一一，几点了？”杜默涵赖在床上。
“八点……半……唔呼……”
陆然看元舒一刷牙吐露不清，插话道：“八点半。”
“啊，一一，你怎么学男生说话。我一早就听见你嘀咕，声音还变来变去的。”杜默涵一边套衣服一边走出来，结局自然是一声惨叫。
也只是虚惊一场，陆然正在热粥，什么也没看到。
“默涵怎么了？”陆然回头问。
“啊，没怎么。”元舒一放好牙缸，陆然怎么懂女孩差点走光的尴尬，虽然只是露出bra。
“啊，那什么，陆然学长好！看见你太意外了。”杜默涵又啊了一遍，那是一种心灵受到惊吓后由内而外地情感抒发。
“早餐快好了。”陆然招呼道。
“嗯。需要帮忙吗？”元舒一叠好毛巾。
“拿两个碗给我。”
“为什么是两个不是三个？”
“我们不是在说你需不需要帮忙的事么？”
“帮啊，所以，你一个，我一个，默涵一个？有问题吗？”
“我吃过了。”
“那就两个吧。”
“我一开始说的就是两个。”
“哟呵，一一，刚才你们就是这样逗来逗去的吧？”杜默涵搞定洗漱，走近元舒一小声说：“差点害我出糗，姐的清白啊。”
元舒一附在杜默涵耳边：“亲爱的，谁让你那么随意，虽然人人都说宿舍是‘我’家，但是这儿，我的姑奶奶，这里不比我们宿舍啊。咱们是借宿。”
“笨！姐知道还会那样吗，低调低调啊！”
“你们嘀咕什么呢？都说两个女人一台戏，你们这样下去，我可不好意思等你们吃早餐了。”“在讨论最近新播的电视剧，里面有一个女生挺二的，对茶道不了解，只会说‘好茶，好粥道。’貌似是一句广告词。”
“现在电视剧都广告满天飞，见怪不怪了。”陆然插话道：“纵使是一句不相干的台词，也会被编剧编出个广告的路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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