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一片
不同于之前，可以明显感觉到这是梦境。
【啊，这里是】
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是以前的的家。
只是能看出来是以前住过的家，只是依稀靠着一些布局看出来这些。思想上却没有半点熟悉的感觉。因为长期颠沛的生活他对这些地方都不会有家的感觉。
一低头，看见自己的母亲。
【诶？】
又是曾经见过的景象，但不知为何，没有一点实感。
母亲扑在自己怀里哭。
【怎，怎么了？】
伸出自己的手，想要安慰母亲，手上却有血。
【这，这是……】
伸出另一只手，上面也有淤青。
【疼……好疼，疼啊……】
疼痛如同感染的疾病一般蔓延开来，逐渐染便全身。
【妈妈……妈妈！】
眼前划过一幅幅画面，高举的棍子，手……
【不……不要！】
“啊！”沈漠一下子醒了过来。
不同于之前的梦，沈漠十分确定这是场噩梦。
随着渐渐清醒，沈漠的思维也渐渐清晰起来。与此同时，梦里的记忆也在逐渐散去。
沈漠靠着墙，喘息了一会儿。尽管是冬天，汗水依然浸湿了他背后的衣服。
印象里，自己的母亲虽然不善言辞，却一直无微不至的关照着自己。
从小到大，都没有让自己受过太大的委屈。
但是母亲有这样一个习惯。现在想来，应该是某种精神疾病吧。有点时候会突然发疯，会爆发，会摔东西，如果自己站的近也会挨打。
记忆里，那是一种不可控的，近乎癫狂的状态。每次爆发完，母亲都会抱着自己哭。
对于这种情况，一开始沈漠还会哭闹，逐渐逐渐，便不再会有任何反抗。母亲发作的时候会把自己关起来，他也学会了从母亲的脸上了解她现在的状态。但不是每次发作都可以预见的。
母亲从来没有离开过沈漠。如果有警察到附近询问，母亲就会带着沈漠逃走。对于沈漠来说警察是坏人，他们带走了爸爸。说这句话的时候，母亲的表情会十分接近爆发前的模样，只有些许的不同。
母亲就是一匹脱离集体的孤狼，她时常说，社会抛弃了她，世界抛弃了她。
妈妈……
回忆起以前的事，沈漠有些怀念。
想起自己依旧不知道母亲的下落，沈漠心里一紧。
康复训练的动作虽然十分单调，但这对现在的沈漠来说，这个就已经是不得了的运动量。感觉到了疲乏，沈漠回到了凳子上稍作休息。
原本受到日记的影响，沈漠心里已经十分混乱了。但现在，母亲的事也开始盘踞在他的心头。
“不用那么拼命也没关系。按照自己的体力来锻炼就可以了。”陈浩然擦了擦头上的汗，说道。
不仅指导沈漠，浩然从来没有闲下来，也一直不停地锻炼着。看着浩然身上的单衣，沈漠感觉冷飕飕的。
“噢。”又是以十分含糊的词做了回答。
“嗯，在想什么事情吗？”看着沈漠，浩然问道。
“不，没有……”沈漠说着，低下了头。
“别这样啊，那么抵触干嘛？”浩然凑了过来。
“可不可以帮我……找个人……”在意识到的一瞬间，沈漠就已经说了出来。似乎意识到自己提了一个可笑的要求，沈漠低下了头。对方在沈漠眼里依然是十分压倒的存在。
“人？是谁？”似乎没有在意到沈漠的面部表情，浩然问了下去。
“啊，那个……在……”好久没有正常和人说过话，沈漠有点慌乱。他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越来越不自信。
“不大声说出来可没人知道你要说什么！”对方用手摁住了沈漠的头，把他的头向上一推。沈漠的的头便抬了起来，他看着浩然，瞬间有些怯懦。
“海……海哥。”沈漠把想要说出来的话咽了回去，换了别人的名字。
“只知道这个叫法吗？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今年，八，八月末入院，在雪的临床。”
“雪？是你临床那个陆昙雪吗？”
“啊，是。”
“哦吼……关系不错嘛。”
“哪……哪有……”听到对方这么说，沈漠有些慌乱。
“哈哈，海哥是吧，我帮你查。”看见沈漠的反应，浩然笑着说道。
“什……什么。”听到对方的话，沈漠愣了一下。受到帮助什么的，他连想都没有想过。听到对方那句话，他仿佛又想起雪说的话。
需要什么东西就和我说，哪里不方便也可以和我说。
“我说，我帮你查查看。我跟这家医院院长关系不错。当然能不能知道对你有用的东西就不知道了。毕竟不会查得太深。”
“谢……谢谢。”沈漠的手有些颤抖，一时间，他除了谢谢不知道说什么好。
“哈哈，举手之劳罢了。”浩然爽朗地笑着。
“啊啊，举手之劳啊……”沈漠感觉内心一阵绞痛。他很矛盾，他不愿意欠别人人情。这是母亲给他留下的唯一教训。有了人情就会和社会有交集，会再次被其玩弄其中。
但是他现在连母亲都找不到了，要说人情，刚刚也已经欠下了。
沈漠先是低下头，然后在下一瞬间，沈漠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扑到对方的怀里。他强迫自己说出那句话。
“请……请帮我找一找我的母亲！”
声音很轻，沈漠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说出来了。他脑中划过了之前生活的景色，一次次，一幕幕。
他咬着自己的嘴唇，悄悄看向对方。
稍稍一刹那的悲伤后便是爽朗的微笑：“那个，我……也会帮忙的。”
看见对方的表情，沈漠感觉到内心一阵绞痛。心脏仿佛要被撕裂一般。沈漠感觉身体逐渐轻浮起来。不行！深呼吸！
这种情况沈漠遇到过，濒死的时候。
“喂！你没事吧？”……
看着对方担心的脸，沈漠渐渐倒下了。
没事，不会有事的。沈漠对自己说。
不知道是谁跟自己说的，沈漠仿佛听过这句话。
你啊，就是太会察言观色了。
失去知觉的瞬间，世界也安静了下来。
醒来的时候已是半夜，四周暗的很。
沈漠靠着墙，慢慢坐了起来。却感觉到了异样，他向边上望去自己的床不知为什么和雪的床合并在了一起。雪轻轻地向自己的方向靠了过来，担心的情感流露到了脸上。
沈漠轻轻靠在雪的身上，毫无抑制的，让泪水肆意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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