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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厕所门口放着一块牌子，英文下面有汉语翻译，“暂停使用。”
我打电话告诉经纪人我已经到了，她让我赶紧进去。
卧槽，一进去，我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丫的哪是经纪人，分明是那个被我把皮撕下来的人皮女妖嘛！骨头血肉还露在外面呢！真TM冤家路窄。
肯定是找错地方了。我转身就走。却听身后传来沙哑而愤怒的女子声音，“你就是崔小蛮！”
我顿时石化了。完了，她真的是魂极道长的经纪人。这下全搞砸了。一阵没来由的恐慌袭上脑海。我得罪了她，就见不到魂极道长，见不到魂极道长，就没法把冰魄老鬼放出来。我那个衰呀！
我站在厕所门口，出也不是，进也不是。这时一个女人来上厕所，见到我一个大男人站在门口，惊讶地盯着我。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锅啊，滚！”
那女人虽然听不懂我的话，但肯定可以看得懂我的满面怒容，所以她惊愕地仓皇逃走了。
我扯出一副僵硬的笑脸转过身来，勇敢地面对着那张坑坑洼洼的脸，“你好，我是崔小蛮。”
“把面具给我。”女妖一把抢过面具，戴在了脸上。虽然她的脸被遮住了，但我的眼睛仿佛能透过面具看到她一样，总之满脑子都是那副渗人的血脸。
“限你三天之内，给我找一张漂亮的女人的脸皮过来，否则这辈子，你甭想见到魂极道长。”撂下狠话，女妖愤怒地戴着面具走出了厕所。
如同一盆冷水打头上浇下，我感觉到头一阵阵地刺痛。
要么我去搞一张脸皮过来，要么就别想见到魂极道长，世界上还有比这更难的选择吗？
我失魂落魄地往回走，教父又打电话来催，我恼怒之下生硬地拒绝了。草里妹，老子都要死了，还TM来烦我。
“叔叔，你给我买的袜子真好看。”打开门，刘艳兴高采烈地迎了过来。
我一脸倦容，推开刘艳，沉默地走了进去。点燃烟，站在窗口一支接一支地抽。
“叔叔，你怎么了？”
“别来烦我！”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刘艳吓得再也不敢靠近过来。
总会有办法的。眼下要么我去杀一个人，把她的脸剥下来；要么到医院的停尸房，偷偷地剥一张皮。可无论是哪个方法，我都觉得毛骨悚然。更何况，我又不是专业剥皮的，万一割得参差不齐，还不能满那个死变态的意。
无奈之下，我想到了黑市。
我来到警察局外面，看到一个一身痞子气的瘦老黑被放了出来，凭我在道上混的几年经验来看，这家伙一定是根老油条。
我在路口堵住了他，掏出两张美钞塞到了他手里，然后说出事先查好的单词，“Black。organ。market。（器官黑市）”
瘦老黑果然会意，示意我跟他走。
一间地下仓库，昏暗的灯光照着一张台球桌，三个露出胳膊上邪恶纹身的家伙叼着烟在打球。
其中一个染了一撮白毛的家伙会点简单的汉语，“你要什么？”
“一张漂亮女人的完整脸皮。”
“OK。”说着白毛走到后面的柜子，打开了一个抽屉，里面全都是器官照片，心脏、肾、断了的手脚，看得我不自觉地打了个激灵。白毛拿出最里面的档案袋，丢给我。我打开，里面全是一些死囚的照片，显然，他是要我自己选。
我用手机拍了几张个人认为还不错的脸，发给了人皮女妖。人皮女妖选了张比较秀气的东方人的脸。
接下来就是谈钱了。
“订金五万，拿货五十万。”
“好。”我记下他们的银行账户，走出了仓库。
此次来美国，我带上了全部的家当三十万，那块手表或许能换点钱，加上血樱给的，最多能凑到四十万左右。可这还仅仅是挽回自己得罪了经纪人的过失，后面还要多少钱，完全无法预料。
华盛顿是一座繁华的城市，车水马龙，雍容华贵。我这样一个落魄的屌丝走在那长长的天桥之上，只觉得如同蚂蚁一般的渺小。
“喂，雪辞兰，给我借点钱。”我只能求助她了。
“多少。”
“暂时借二十万吧。”我知道，我和她非亲非故，我们从认识到现在也不到两个月。借二十万，实在不是个小数。
“好的，我跟我妈说。”雪辞兰挂断了电话。她的爽快让我感到温暖，但想到她妈妈，我又有点担心。
这时，一辆加长版的宁肯打我身边飞驰而过，我嫉妒地朝着它的背影吐了口口水。结果那车又倒了回来，车窗里露出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
“真的是你啊，泡友！”那家伙显得格外地惊喜，见到我就像见到了他爸一样高兴。
“你是？”我完全不曾记得我还有个炮友在美国，最要紧的是，我从来不搞基！不过，人家开着这么拉风的豪车，能和他搭一搭话，没准能攀上一个土豪。
“你不记得我了？我们在郑江见过面的啊。”这时，后面的车开始不满地按喇叭，肥头大耳连忙指了指后面，“来，快上车，我们好好聊聊。”
原来，那还是四五年前的事了。
当时我们那里泡椒凤爪卖得特别火，人们疯了一样抢着吃。我就赶潮流卖上了泡椒凤爪。
只是因为供不应求，经常性抢不到货。某一天，我们三十来个小贩等在外面。仓库一打开，我们立即疯狂地抢货。我正是少年有为，挤开一大堆老弱病残，肩膀上挂两箱，脚上拖一箱，左右手各拎两箱，红光满面，满载而出。
刚出仓库，却见一个胖子努力地想挤进去，可就是挤不进，急得嚎啕大哭起来。
那时他还不是很胖，而且脸色灰暗很不好看。我见他可怜，就将脚上的一箱踢给了他。
那以后他就经常跟着我蹭点泡椒凤爪卖，一来二去，我是没记住他，他却是记住了我这个“泡友”。
“泡友，你那时的一句话，改变了我的一生啊。”肥头一边开车，一边感慨地说道。
“什么话？”
“你说我抢不到凤爪，是因为我不够坏。我后面回去想了好久，就是这么个理啊。”
我一头大汗，就这么一句话，也能改变他一生？真不知道我一不小心改变了多少人的人生！
肥头唏嘘地说：“要想富，先变坏。听了你这句金玉良言以后，我终于下定了决心。我找到一家高利贷，借了两百万。我压根就没打算还，我拿着这些钱，办好护照，远走他乡，飞到美国重新落户。跑到了美国我变得更坏，我赌过马，当过鸭，卖过肾，印过假钞……什么都干过。”
我暗暗惊服，这些事情，我最多也就敢想一想罢，真要我去做，给我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啊。
车停在一座豪华的大庄园前，肥头欢喜地拉着我走进了大门，“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泡友，你就是我的知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