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追查 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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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老师」听安倍晴岚描述是个非常棘手的人物,”凛雪的手托着下巴,一边思考,一边开口说道:“第一个是他带了很多孩子去他的据点,这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就是他很擅长拐骗小孩;第二种就是那些孩子都是孤儿,这样他就很容易通过合法的手段带走这些孩子而不被发现。”

“嗯,”静水点点头,肯定道:“你分析的没错,但是还有第三种可能,虽然可能比较恐怖。”

“静水老师你的意思是……”青弦的脑筋转过来了,她猜出了静水可能要讲的第三种可能性:“‘制造孤儿’?”

“正确,”静水向着青弦打了个响指,表情看上去很是欣悦:“如果他是咒术师,那么他就有很多手段制造能够产生孤儿的惨案并将其伪装成非咒术相关案件,从而逃过追查。”

“那他的罪名可就不止拐卖儿童、虐待儿童和教唆杀人了……”青弦沉吟道。

“那按照你们的假设,安倍家的惨案,会不会也是他制造的?”凛雪向着案件的更深处迈进了一步。

“也有可能,因为安倍家作为全东洋最大的阴阳师家族,只拐走一个安倍晴岚会引起的后果,作为一个咒术师他是承受不起的,但是如果灭门再伪装成非咒术相关杀人事件,那么就很容易让调查拐入死角。”静水接着往下推理道。

越往下推理,案情就越是扑朔迷离,然而无论她们再如何推理,她们始终有最关键的一点未曾明确,那就是「老师」这么做的动机,他到底为什么要拐骗孩子,为什么要让他们以自相残杀的方式来精进自身的拳法和咒术实力?

“总而言之,既然已经提出了假设,那么我们就印证假设吧,”静水拍拍手,部署道:“你们两个去图书馆或者上网寻找十年前至今与拐卖儿童相关的信息,具体范围是安倍家所在的东京及其周边地区,如果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情报就告诉我。”

“那老师你呢?”青弦问道。

“我?在医院附近蹲着,我觉得黑衣人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如果「老师」真的想抓走安倍,那么我们医院放的那些安保就是稻草人。”静水笑了笑,接着说道:“如果黑衣人真的会来下一次,我就会尾随他去到他们的据点,我会留下信标给你们,你们到时候追踪我的信标就能找到我了,记得向学院请求支援。”

话毕,静水从制服内袋里掏出一颗蓝色的宝石,交给凛雪,嘱咐道:“记住,如果联系不上我,在医院附近也找不到我,那就向着这颗宝石里面注入咒力,无论会出现什么,跟着它走,无论是在天涯海角,还是在谁的咒术领域,它都能冲破一切,然后找到我。”

说这一段话的时候,静水的双眼之中闪过一丝怀念。

凛雪捕捉到了,但是她没有开口,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我们就开始行动吧!”

……

离开教师办公室,回宿舍的路上,凛雪和青弦遇到了从另一边返回宿舍的玉尘,她的脸色有些凝重,像是碰到了什么钉子一样。

青弦立刻就热情地向玉尘打招呼,嗒嗒嗒的就跑了过去,还高喊着:“玉尘学姐——!!”

“真是的……”看见这样人来疯的青弦,凛雪也只能无奈地笑笑,她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的角色,看见帅哥美女就忍不住想扑上去,虽然大部分时间里她的理智还是能压制住她内心的狂热的,至于她为什么不对自己身边的凛雪疯,那是因为早就已经疯完了。

是对凛雪的热情已经过去了吗?

“是青弦同学和凛雪同学啊,中午好。”玉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很有礼貌地向二人打了招呼,但是她的异样躲不过敏锐的凛雪。

“学姐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发生什么了吗?”凛雪歪了歪头,看着玉尘并不能够体现出开心的表情,问道。

玉尘很想向这两位学妹抱怨这次蹲守的各种不妙,但是碍于保密协议,她还是压制住了这样的冲动,避开了深究:“没有啦,只是一些任务上的事情,别在意。”

“那学姐午饭吃了吗?一起去吃午饭吧?”青弦向玉尘发出邀请,但是被玉尘拒绝了。

“啊…我已经吃过了,下次吧。”

“遗憾,那下次一定哦!”

“嗯……”

三人结束了简短的对话,各自回归到各自的目的上。

“玉尘学姐到底在烦恼什么呢……”一路上,青弦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你也不要再去深究了,她如果不想说,也不能强求,说不定是保密任务呢?她要是说了岂不是违规违法甚至犯罪了吗?”凛雪这样打消了青弦想要深究下去的念头。

回到宿舍,她们订了外卖后开始各自从各自的渠道查找资料,一个下午的时间,她们网罗了近十年来所有儿童失踪相关的报道,然后逐一筛查,筛查出了近两百个可能与案件有关的失踪儿童。

而这些儿童都有一个共同点,父母家人都在他们失踪时间的不久之前因为意外或者他杀等原因死亡,而这些原本应该被保护起来的儿童却人间蒸发,警方无论如何追查都没有结果。

因为有些信息并不完整,所以肯定会有漏统计的地方,真实的受害人数可能比这要更多。

经过又一轮筛查验证,她们两人最终初步筛选出了178个与案件相关的失踪儿童,并整理了他们的个人信息,发给了静水。

静水也很快做出了回复,也是下一步行动的部署:找安倍晴岚认人。

只要她能够认出这里面的一部分人,那么就说明她们的调查方法是正确的,而且这也能短时间内确保她的安全。

事不宜迟,二人立即动身,但是刚走出门,青弦却站在原地不动了,然后忽然间,传来一阵非常响亮的咕咕声。

她饿了,她们都饿了。

一个下午高强度的整理信息的确是非常耗能量的,所以凛雪也赞成先去吃饭再找安倍晴岚,她们也决定这一次也要带给她一些小吃,这一次一定要让她吃下去!

这一次,她们打算先从里面选取三十个人让安倍晴岚辨认,她们也清楚她们这是在冒险,因为这又要让她触及过去的记忆,不过她们也想好了,如果她还是对过去的记忆有激烈的反应,那么她们就只能另觅他路了。

进入病房的门,安倍晴岚依旧瞥了一眼进来的人,只是看她们的眼神与以前不一样了,没有了不满和抗拒,取而代之的是清澈和平静。

“晚上好,医院的晚饭还可以吗?我们给你带了点东西,你看看什么时候尝一下。”凛雪问候道。

“嗯,我知道了。”安倍晴岚的声音里,少了许多之前含有的戾气,语气也变轻了许多,或许将郁积在内心的负面情绪都发泄出来之后,心性也多多少少发生了改变。

“那,你们这次是来干什么的,我已经把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完了。”她深呼吸一口气后,接着说道。

“我们这次,是来找你认人的,我们在调查「老师」的下落和罪证。”青弦向她解释了来由,话毕,她的表情显现出了一丝惊讶。

她没问太多,直接切入了正题:“认人?你们是已经锁定了嫌疑人吗?”

“没有,”凛雪摇摇头,同时拿出手机,打开照片,说道:“我们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找了东洋最近十年来可能与「老师」相关的失踪儿童,你只要能认出里面的一部分人,我们就能印证我们的假设。”

“假设,什么假设?”

“这个嘛……”青弦瞄了一眼凛雪,凛雪用眼神示意她先别说,“暂时先保密,我只能告诉你人数可能比较多,大概有一百多个。”

“一百多个?少了。十年了,来来回回,我见到的被那家伙带进来的孩子三百个估计都有了!”安倍晴岚摇摇头,苦笑道。

“这只是初步筛查,这一次我们只让你认三十个,如果你有什么不适,我们可以随时停止。”凛雪打开第一名儿童的照片,然后将手机放在病床的桌子上。

“虽然不知道还能不能认得全,但是我会尽力认的,毕竟谁不想抓住那样的人渣呢。”话毕,安倍晴岚将视线聚焦到手机屏幕显示的孩子照片之上,开始辨认。

每一张照片,她都要仔细看,三十张照片下来,一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最终的结果是——她认出了三十张照片里的26张!

虽然这只是第一次抽样,但是这样的结果也足以让她们兴奋了,这已经能够初步证明,至少她们的调查方向和手法暂时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仅凭这样的证据还不够,要想让「老师」得到审判,必须要更有力的证据才行。

不过,今天就到此为止。

“你们,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明明这与你们无关。”安倍晴岚不解她们调查「老师」这件事的动机。

青弦莞尔一笑,回答道:“不是说过了吗,我们可是你的同学啊,同学之间互帮互助不是应该的吗?而且,这是静水老师提出来的调查方案,她可是一个对学生非常上心的老师啊,虽然之前的表现有点不太好,但是她也改过来了不是吗?这才是真正值得尊敬的老师,那种人渣,根本不配做老师!而且让他在这里活动,也会造成社会的不稳定不是吗?”

……

她们离开了,安倍晴岚打开了她们带来的小吃,竟然是章鱼烧。

用竹签扎起,送入口中,酥脆的外皮,富有弹性的章鱼粒,还有味道恰到好处的酱料,没错,这是家乡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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