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显俊脑袋嗡的一声就炸了，嘴里的冰块自己完全没用力，就能听到磕巴磕巴的声音。
对面的人，不是王五民，而是刚刚决斗过的乞丐王四民。
“你，你，你想干什么？”周显俊有点语无伦次，左看右看，发现家里已经被王四民收拾了一下，基本上顺手的武器，全都没有了，就连茶几上的杯子，也都被他收走了，看来王四民进来有一段时间了，还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我只问你一句，你是想死，还是想活？”还是那句话，王五民换了一种腔调，变成了王四民，恐怖指数只增不降。
“豆芽，出来，咬死他。”周显俊没有回答，突然冲着卧室喊了一声。
卧室里豆芽肯定是听到了，但是没敢出来，呜呜的在里面叫了几声，然后就没动静了。
王五民本来一直绷紧的脸，现在突然因为周显俊的神来之笔笑场了，是那种很开心的笑，然后说道：“你可真是一个奇葩啊。”
周显俊听到这回声音又换了，换成了王一花的声音，压低了嗓门，捏着喉咙发出来的声音。
“你到底想怎么样？要杀要剐随便你，但是不要这么折磨我了。”周显俊像是在哭求眼前的男人，又像是在转移他的注意力。
“我只问你一句，你是想死还是想活？”王四民又重复了这么一句话，好像他得不到答案，就会一直问下去。
“这么看来，我的生死，已经掌握在了你的手里，你为什么还要问我呢。”周显俊没有听懂王四民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他不明白，现在已经掌握了生死大权的人，为什么要频繁的问这句话。
但是他不甘心，回头又朝卧室看看，希望这个时候豆芽能够叼着自己的卡竹刀跳出来，那么他的胜算还会大一些，砍塑料模特的大腿，就真的跟砍瓜切菜一样轻松了。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是想死还是想活，记住了，后面所有的结果，都和你的选择有关系，”王四民神情非常的严肃，带着点肃杀，让人感觉像是行刑的一个刽子手。
“想活。”周显俊终于放下自己高傲的姿态，祈求能够活下去。
韩信都能忍受胯下之辱，自己又为什么不能忍受一时的低头呢，周显俊总算是想明白了，活着，就会有上万种可能，上万种结果，但是死了，就只有一种结果了。
王五民舒了一口气，从盘子里拿了一块冰，递了过去，意思是让周显俊敷敷脸，尽快的让肿块消下去。
周显俊没接，自己从盘子里拿了两块，一块塞嘴巴里，一块摁在脸上。
“几年前，我还是一个流浪的街头艺人，一直在美国的大街小巷里表演一些无伤大雅的节目，虽然日子不至于饿死，但是一直都是饱一顿饥一顿，让我非常的没有安全感。”王四民没有接着往下说，他是等着周显俊慢慢的笑话这个事实。
周显俊感觉这些话在哪里听过，想来想去，终于想起来，瘸子有一天来到自己的家，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其中有一段，就是这个事情，但是他记不太清楚了，但是事情的大致，就是这个意思。
“既然是街头艺人，那么表演点变脸之类的小活，还是不在话下的。所以，我可以变化自己的声音，也可以让自己看起来残疾，当然化妆也是小菜一碟了。”王四民的腿故意的往后拧了拧，居然能够拧动超越常人的角度。
盗贼王五民的化妆本领，周显俊早就已经领教过了，可以把一个人化装成另外一个人。他想了一下，说道：“你要是装瞎子，装聋子，我还能相信，那个瘸子，怎么可能是装的？那大腿，那脚，都那个样了。”
“那是一种复合材料，穿在身上的，所以才能完美的骗过的，当然了，那条裤子，也帮了好大一个忙，不然的话，会被别人看穿的。”王四民笑了笑，开始和盘托出了。
“我不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耍我吗？你这样付出的也太多了吧。”周显俊一下子接受了那么多的信息，已经把图案展现出来的那句话，忘得一干二净了。
“正式的说一下，我叫杨峰，几年前开始回国，然后就遇到了你。”王五民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几个月来，周显俊一直王一民王二民的叫来叫去，始终都不知道这人叫什么，现在终于是了了自己的一桩心愿，知道这个人叫什么了。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周显俊慌忙从地上站起来，坐到了沙发的另一侧，看着杨峰，兴奋的说道：“当初那个日记本上写着八个字，都是棋子，早晚得死，所以你也是一个棋子对不对？现在我终于知道你出现的目的了，有人指使你，让你故意的和我接触。”
王五民，不，杨峰点点头，算是默认了，但是并没有揭示背后到底是谁。
“如果当时你选择想死，我会一刀杀了你，如果你选择想活，我会告诉你全部，因为我不想再欺骗你了。”杨峰说完这些话，如释重负，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周显俊拉开茶几下面的一个抽屉，从里面掏出来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杨峰，自己点了一根，两个人吞云吐雾的抽着，全都沉默了一会。
“指使你的那个人，是谁？”周显俊不敢问，他怕杨峰并不一定会告诉自己，毕竟他们坦诚相待仅仅只有十几分钟时间，但是他觉得这个问题又不得不问。
如他所说，杨峰仅仅只是一个棋子，哪怕是把他杀了，事情一样无法解决，只有找到了身后的那个人，这件事才算是了结了。
“我回到中国，是因为一个人，他给了我丰厚的财力，给了我吃穿住行，让我永远不用挨饿，为了回报他，我一遍又一遍的做着我不愿意做的事情。那个人，就是你的主治医生，胡俊熙。”杨峰不知道回忆到了什么，显得异常的悲情。手指头夹着的烟已经烧到了头，但是他却没有弹下来烟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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