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他们根本听不懂，我们谈话对他们来说无异于对人弹琴，不懂乐理的人根本听不懂，居然经常笑话我们牛类说什么‘对牛弹琴’。其实对牛弹琴我们懂的，我的产奶量成几何倍数增长就是铁证！”
“好了，他们听懂听不懂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跟你在这里嘀嘀咕咕，他们会认为我是神经病！”看到师傅跟牛的男主人过来了，我立刻制止老牛再“哞、哞”乱叫。
经过三天的晾晒，再加上风扇不停地在吹，牛黄已经彻底晾干。师傅让张大炮用牛皮纸包好，然后用方便袋装起来，今天我们三个人打算一起到县城的药店把牛黄卖了。眼看牛黄要卖掉换钱，张大炮和师傅都异常兴奋。在我们村，这笔钱可是个天文数字。
我们仨个人步行走了近五里路，这才到了去县城公交车的必经之路。等待了约半个小时，就见一辆大巴车从远处而来。车子停下后，师傅第一个上了车，张大炮紧随其后，我则是跟在了最后边。
张大炮买了三张票，我师傅就在张大炮买票的瞬间很快就选定了目标，坐在了一位三十岁左右漂亮女性的身边。今天坐车的人不多，本来有很多座位，可是师傅偏偏要与人同坐，自然是目的不纯。
可是女孩又不能说什么，只是用手背捂着鼻子，又皱了皱眉头。我猜想师傅一定不怎么洗澡，身体的异味让女孩反感。但是师傅不管不顾紧挨着女孩坐下了，女孩也只好抬起屁股往里面挪动了一下。
张大炮由于怀里揣着宝贝，因此他格外小心翼翼。虽然车上只有八个人，但是张大炮仍然要求我坐在他的外边给他做保镖。我俩坐在红裙女孩和师傅的身后，张大炮身上的汗臭味差点把我熏晕。
估计师傅身上的体臭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红裙女孩才用手背捂着鼻子。张吉顺看到女孩很厌恶他的样子，心里自然有气，但是他也不敢跟女孩撒，人家没惹着他，也没伤着他。师傅歪着头跟张大炮说着话，话里面开始有些不文明用语，其中也夹杂着荤段子。其实不说我也明白，师傅是看着身边女孩子漂亮，想暂时地泡一泡。
听着师傅和张大炮口里荤段子不断，我从侧后方看到红裙女孩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不过嘴长在别人身上，女孩也无可奈何。在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女孩从师傅身前走了出去。师傅本来可以先从座位上出来让女孩顺畅出去，但是他偏偏不。
女孩从窄窄的空间出来，跟师傅身体有刮蹭的时候，师傅的脸上露出了猥亵的笑容。我本以为女孩到站了要下车，可是女孩并没有下车，而是走到司机身后的一排座位坐了下来，而且她坐在了外边，估计是怕像师傅一样的人再次跟她坐在一排座位上。
女孩站起往前走的时候，后排的人都盯着她看。旅途寂寞，漂亮女孩就是车上最亮丽的风景，而且是唯一的风景，所以车上七名男性的目光在这一刻都聚焦到红裙女孩身上。
一个小时后到了县城汽车站，女孩从前面下车，我们三人从后面下车。虽然红裙女孩走出很远，师傅和张大炮都歪着头盯着女孩去的方向看。红裙女孩身材高挑，风骚的S形在扭动中是一道亮丽的风景，让老光棍和张大炮这两位中年大叔都暂时忘记了今天来县城的目的。
直到红裙女孩拐过弯走远，师傅和张大炮这才开始赶路，两个人又把红裙女孩评头论足一番，这才开始议论找医药公司找药店的事情。
卖牛黄的过程不像我们想象中那般顺利，一些小药店根本就不敢要张大炮手里的牛黄，因为现在的假货太多，造假手法越来越先进，检测手段一旦不到位的话，很容易上当受骗。所以小的医药店宁愿选择放弃机会，也不愿意上当受骗后悔青了肠子。
整个上午，我们跑了十几家药店，没有一家药店敢收我们的牛黄。师傅和张大炮都有些垂头丧气，于是我出言劝道：“师傅、张叔，咱的东西是从牛肚子里拿出来的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有了金刚钻，就不怕没有瓷器活，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我文化水平不高，也知道自己的比喻不贴切，反正我的意思他们也明白，有了货真价实的东西，就不怕没有买主。
虽然东西没卖出去，但是到了饭点，张大炮还是要请我们吃饭喝酒的。我对张大炮说，我们不去雅间，就在大厅里吃饭，而且就把牛黄放在我们吃饭的显眼位置。我的意思是想，来大酒店里吃饭的人什么单位的都有，说不定就有人看到买我们的牛黄呢！
我还要求张大炮把他的手机号码留在了吧台，告诉老板娘，一旦有人想找我们，就可以电话联系。虽然我明白这个办法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但是在没有办法的时候也算是一种推销办法。
牛黄没卖出去，张大炮就没舍得花钱，只是要了一个荤菜和三个素菜，然后要了本地二十元一提的瓶装啤酒。牛黄没卖出去，师傅跟张大炮即便喝酒也情绪不高涨，可以说我们三个人在喝闷酒。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二楼雅间下来一个大背头。因为我坐的位置正好是面对着吧台，所以看得很明白。大背头一米八的个子，一看像个艺术家。大背头点完菜之后，眼睛在大厅里一扫，就看到我们饭桌上的牛黄。
大背头一个箭步冲到我们餐桌前，一手抓起牛黄。“干嘛，打劫吗？”张大炮迅速站起来，做出要与大背头开战的准备。
“这位大哥别误会，我是县卫生局的副局长聂显，这是我的名片！”聂贤把名片递给张大炮之后，两只眼睛又紧紧盯着手里的牛黄在观看。
“咦，还真是天然牛黄，这么大个头，你们发财了！请问你们是怎么得来的？”聂贤很显然有些疑惑，他想弄明白我们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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