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居然“敲竹杠”，这让我心里很是不痛快。不过我转念一想，这或许是这一行的不成文规矩。张明德和妻子听说是牛黄，两口子一对视，先是有种怀疑的态度，旋即夫妻俩拥抱在了一起。
“吉顺叔，如果真是牛黄，你老就给拿出来，咱一起到县里卖给医药部门，我给你总额的十分之一！”张明德很痛快地答应了。
我前几天刚还在网上查了一下各种优质药材的价格，牛黄每斤二十万左右，灵芝一斤五百元左右，冬虫夏草六万一斤。我刚才看到奶牛肚子里的牛黄，至少有五斤左右。即便晒干也不低于三斤，这可是六七十万，师傅张吉顺至少有五万元进账！
谈好了条件，师傅从“百宝箱”内拿出麻醉剂、手术剪刀、医用药棉和纱布等。他先是给老牛做了局部麻醉，主要是将奶牛麻晕，然后用酒精炉将手术刀消毒。一切准备工作就续不到半个小时，而奶牛在半个小时后已经进入了麻醉睡眠状态。
我第一次见识了师傅张明德的手术水平，看着平时走路慢悠悠的师傅，做起手术来利索的紧。他将老牛肚皮处直径三十公分的牛毛快速刮干净，然后用手术剪刀快速切开一条长约二十公分的口子。
一个小时后，师傅从牛的胆囊中取出了一块卵形金黄色的牛黄。师傅让奶牛主人称了称，足足有五斤多重。师傅让牛主人找了一根麻绳，找了一处阴凉通风处吊了起来。师傅还是不放心，让牛主人找来风扇吹风，并告诉牛的主人轮流值班，暂且保守有牛宝的秘密，别让人偷走了。
师傅安排完了这一切，这才开始将抛开的牛肚皮缝制起来，然后将刀口做了各种消炎处理。师傅找了一大块用医用酒精消过毒的大面纱，将牛的伤口盖住，然后用绷带捆绑结实，以免牛醒来后把面纱蹭掉碰到伤口而感染。
等一切工作完成，三个小时不知不觉中过去了。牛主人“张大炮”一高兴，拿出三百元给媳妇，让她到村里小超市割肉买菜好好招待我们师徒二人。师傅、我和张大炮三人围着硕大的牛黄评头论足、喜笑颜开，因为师傅承诺给我五千元钱，所谓的见者有份，更何况师傅明白发现牛黄我的功劳最大。
一个小时候后家里的酒宴开始，今天的菜大多买现成的，张大炮将家里珍藏多年的一瓶本地最好的酒拿了出来，我只是简单尝了尝，而师傅和张大炮因为高兴，一瓶六十二度的白酒被二人一扫而光。
师傅借着酒劲开始在桌子底下摸张大炮妻子的大腿，张大炮的妻子一句话都没说，他站起身来扶起自己的丈夫，回头对我说了一句：“把你的师傅好好扶回家，至于药箱就暂且放到这里，明天还要给奶牛换药。说好的钱，我们两口子一分不会少给你师父的！”
此时此刻的张吉顺，只是对着张大炮媳妇嘿嘿傻笑，已经分不清南北东西。第二天师傅教着我如何换药，就把这个工作交给了我，因为师傅根本没有心思给奶牛收拾伤口。
师傅和张大炮研究牛黄去了，我跟老牛开心交流起来。“大花牛，恭喜你摘取了胆结石！”
“有什么好恭喜的，应该恭喜你、你师父和我的主人张大炮！”
“也应该恭喜你，你的病治好了！”
“你懂什么！我的胆结石摘除了，会有更多的胆结石生出来！”
“这么说你就是摇钱树，你的胆结石也就是牛黄，那可是好东西，每斤可以卖到二十万！”
“你们人类就看到钱了，都钻到钱眼里去了！不像我们牛类，只喜欢安安静静地活着。其实每天能为你们人类提供鲜牛奶，我感觉无比的自豪，这种成就感就如同你们人类做出好菜伺候客人的感觉一样。把菜吃光主人高兴，把奶喝光，就说明我的奶好喝！”
“嘿嘿，有点道理！你们牛类都是这么一根筋吗？”
“嘿嘿，你们人类就是这么没有素质吗？喝了我费力生产的牛奶，不好好感谢我也就罢了，居然说我们牛类有蛮劲一根筋，我们这叫持之以恒，这是我们牛类最优秀的品质，不像你们人类心口不一、两面三刀，当面笑语喧、背后捅刀子！”
“老牛，你再这么说我要生气了！我们人类有人类的优点，你不要这么片面好吗？”
“我们牛类对主人兢兢业业，像蜡烛一样燃烧自己奉献人类，可是你们却用完牛杀了我们再卖肉吃，怎么不噎死你们！”
“大花牛，你听我解释一句。这世间万物各有各的功能，有的东西可以提供氧气供万物呼吸，水提供给我们饮品，鱼鳖虾蟹提供给我们海鲜，你们牛羊猪除了完成各自的任务，最后就是要给我们人类提供食物的！”
“卸磨杀驴，挤完奶吃牛，这就是你们人类感觉的理所应当？食物链不假，我们奶牛为你们人类提供了如此营养美味的蛋白质，你们居然会如此狠心挤完奶再吃肉，你们怎么不吃同类的肉？”
“人肉醒臭不好吃！”
“你吃过人肉？”
“没，只是听说！”
“别给自己找借口，其实你们人类是世界上最残忍的动物。不管是比你们强大的，还是比你们弱小的，都被你们想方设法猎杀了。你们人类，早就把自己当成世界的主宰了。但是这个世界是有自己生存法则的，有些天灾避免不了，但是很多的灾害都是你们人类破坏自然带来的人祸！”
“老牛，我是普通人，你是普通牛，这些国家和世界大事跟我们关系不大吧？”
“关系不大？胡说八道，这些跟我们牛类和你们人类都息息相关。其实，你们人类还真要好好想想，如何跟其他动物和平相处，与大自然和平相处。即便是为了你们人类自己，也要跟自然和谐相处！”
“好了别说了，我师傅和你的主人来了！”我赶紧制止老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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