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狂欢开始前

“你会回来的吧?”刘萦欣说着。

我转过头,看到她的一瞬间,我似乎产生了幻觉,她散发着光芒,她的光辉将我的阴暗也同时照亮。

好刺眼,好想哭。

我只能做一个微笑,对她说道:“你说什么呢,我不就在这吗?”。

说后,我冲入雨中,任由水滴冲刷着我,奔向未知的前方。

如同在梦中看到的一样,我渐渐地与周围的人脱节,缠绕在身上的线也悄悄断开,堕入了黑暗之中,这也许在冥冥之中就已经注定了吧,我的结局。

雨滴将我笼罩,一片灰白间,早已看不清前进的道路,尽管如此,我依然走着,前方是未知的,但是我只能向前方走去,已经没有办法回到以前了,我现在就在走着【属于我的道路】,无论这条路多么的艰辛和痛苦,我也必须走下去,直到找到【属于我的终点】。

泪水和雨水混杂在了一起。

我懂了,我懂了!从最开始的祈愿开始,我就一直在逃避着,逃避着她的父母死去的事实,逃避着另一个世界中她的事实,逃避着我已经绝望了的事实,因此,我在许愿着,我在哭泣着,我在杀戮着,这全部都是因为我在逃避;手臂上的契约印记,脸上无神的眼睛,染红的衣物,沾满无数鲜血的刀刃和枪口,全部都是给我的天谴。

【我要救下她,无论什么代价!】

【已经不会害怕了!】

【我是怪物……】

【我一直都在这儿啊……】

回想起一直说着的话,感到了后悔,感到了害怕,但是我觉得我一直做的事,并没有完全的错误:她因为我的祈愿而活到现在,就这一点足以让我理智。

我走着,在雨中走着,地面上的水反射出另一个穿着纯白的少女模样,那不是我,那是另一个人,我顶着雨蹲下,但是倒影却没有和我做同一个动作,她依然站着,我用手去轻触,倒影里的她似乎并不知道我的存在,突然走了。

她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倒影里?未来的我?还是被诅咒的我?

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我站起来走回家去。

现在回家是不是有点太晚了呢?已经在外游荡了很多天了,如果突然回去会不会对他们造成困扰呢?

这样想着的我,走到了家在的街道,敲响冰冷的金属门。

但是敲了很多声并没有人来开,我便打开了并没有上锁的门,家里的景象彻底不一样了:冷冷清清的,只有机器的嗡嗡声;我走进客厅,玻璃桌子上摆着我的照片,垃圾桶里塞满了纸团。

我不敢想下去这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走上楼上,打开父母房的房门,只见到母亲倚在枕头上哭泣着,我走进去,不顾自己的衣服是潮湿的,抱住了她。

我不是无情无义的怪物,我是人类,是有无数感情的人类,但在崩坏的一段时间里,我却堕落成了怪物。

“晓羽……吗?”母亲颤抖着说着。

“是哟,就在这里哟……我已经不会在离去了哟……”说着说着,眼睛也渐渐湿润。

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我从无尽的黑暗中走了出来,看清了这个世界的光明。

母亲的哭声小了,当我发觉时,她已经睡着了。

帮她盖上被子后,我走出去,看着窗外:雨依然下着;但是天空已经不是那样的灰了,灰色的中间有着一抹蓝。

“衣服还是湿的呢,是不是淋雨了,姐。”熟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妹妹看着我说着,脸上的表情有点欣慰和悲伤。我什么也没想,马上抱住她,抱着她大哭了一场,我能回来就已经很好了……

之后我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像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奇怪?为什么我离去这么多天突然回来后,谁也没有训斥我呢?

我向着他们提出问题,他们用着悲伤的神情对着我诉说:

“……因为我们已经知道了,你被那些人渣做的事……”

“我们不敢说出来是害怕勾起你不好的回忆,”

“所以我们就没有提这个……”

他们原来都知道了啊,不过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我并没有说过这些”我问道。

“你没有害怕那次?还是说你是自愿的?”

“不,”我低下头说道“我不是自愿的,但是在这几天离家中,我明白了很多事,也同时经历了很多事,所以已经不会害怕了……不,应该说不会逃避了。”

“嗯……我们是从你的衣服上发现的,虽然你洗了衣服,但是味道还在上面,并且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我们就推断你出事了”母亲说道。

“之后几天你突然失踪了,什么消息都没了,这把我们吓死了……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对不起……因为那几天我有事情要去处理,但是……不能对你们说……”

“没关系的,现在你只要能在这里就好……”

我想要把我所经历的事全盘托出,可是却又张不开嘴。我不想让他们害怕我,我已经没有什么能失去的了。

我最后和他们说道今天晚上我不会回来,一开始他们用着可怕的眼神望着我,可是马上就放松了,母亲她说道让我注意安全,也许他们已经想错了吧,我不是做着那些事,而是在战斗着。

夜晚再次笼罩这城市,我走出了家门,去寻找着怪物的踪迹。

我感到很奇怪,为什么我们一定要狩猎它们不可呢?而且我们的战斗武器都是这样不符合现代的,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晓羽,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很久没有听见的声音又一次出现在脑海里。

“闭嘴……”我知道他的出现一定不会伴随着好事,果然还是让他闭嘴是最好的选择。

“林晓羽,我知道你经历了很多事,不过,我还是要告知你一点事。”

“……所以又有什么事发生了?是狂欢夜对吧,我知道了。”我不耐烦的说着。

“不是的,”声音马上换了一个人,“我要告诉你们一些别的事。”

“什么事?”

“我们最近发现了你已经明白了很多事,所以我们做了一个决定,就是告诉你灵魂契约者的真相。”

“我之前已经和你说过了,我们灵魂契约者不是魔法,是科技,但是科技的源头依然是【魔法】。”

“抱歉我听不懂,能不能用我能懂的语言说。”

“好吧,也就是说,我们的科技就是以魔法作为参考的,但是我们参考的魔法是真实存在的,你听说过【Nameless God】吗?”他向我问道一个奇怪的名字。

“没有,完全没有。”

“我提到的【Nemeless God】是这个世界的最高权限。”

“最高权限?就是和总统一类的吗?”

“不,确切来说是比这个世上所有的生物权限还高的生命体,用我们的话来说它就是【神】。”

“神?神和你们做这些事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弑神组】吗?”

这个名字……我在我曾祖父日记里看到过……

“我们也是一队杀手组织,但是我们的任务不是以人为目标,而是针对着【神】。我们收集神留下的【魔法】,然后用科学将【魔法】模拟出来;我们从21世纪初就开始收集和模拟,直到了现在。”

“那么我们所对抗的也是神的【魔法】了?”我问道。

“不,你们对抗的是我们模拟出的【魔法】,因为如果你们能够打败这些,我们便能采集到数据,我们将数据和魔法对比,然后在进行模拟,直到模拟出96%以上的数据才能结束。”

“难道你们不知道这些战斗让无数的人在死吗?”

“抱歉,你们的死亡也是测试的一部分。”

“那么……我会变成这样你们也是提前知道了吗!”我低下头说道。

“不,你的行动已经完全超出我们的想象,所以我们才会来和你说这些机密事件。”

我无法忍耐住愤怒,转身走开。

我现在已经不会再依靠任何人,一个人战斗,直到孤独地死去。

就像“恶魔”一样……

在精神崩溃的几天里,我的战斗能力也提高了不少,但是战斗方式不同于以前的温柔,现在都是粗暴的斩断,撕碎。

这样他们就能采集到数据了吧。我这样想到,其实我的心里是再也不想战斗了,可是如果我放下手中的刀,那么她就会再次离我远去……

是进是退?这个问题令我非常的忧郁。

我走在昏暗的街道上,陈月灵迎面走过来,她从我身边走过,轻轻地说道:“这里不是我的战场。”然后她就离开了。

我知道我做了许多错事,这么多的错误也许用尽我的一生来偿还也一定还不完吧。

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中,打开门发现家人全都坐在客厅等着我,我感到无比的温暖。

母亲看到我,我望着她,两人什么也没说。

“我回来了。”我率先说道。

“嗯,平安就好……”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她叫醒睡着的父亲,扶着他走进卧室;妹妹和刘萦欣看见我,也安心下来了,笑着看着我走入房间……

我也应该走向曾经平凡的生活了吧,但是他们会怎么看我呢?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闭上双眼,只见的是一片黑暗,再次睁开双眼,已是早晨。

我穿上已经很久没碰过的干净的衣服,走向学校。

风景如此的熟悉,却又无比的陌生。无比紧张的踏进校门,走入自己的班级,一进去就看到了同学用着惊讶的眼神望着我;这反应是正确的,原本被公众认为已经死去的人,突然又一次的出现在这里,无论是谁都会惊讶的,我走到自己的课桌,坐下来。

其实我根本没有什么心思学习,我只是想让我的家人安心,上课中,我无视着老师讲着的长篇大论,看着曾经坐着叶柔园和叶青的课桌,如今那里已经变得空荡荡的。心里感觉很痛,她们俩个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而我,还必须要战斗下去……

主要战力只有最后两个人了,狂欢夜能不能挺过去呢?

时间已经飞速的流逝,早在27日的时候,狂欢夜就已经出现征兆了,所有的人们都陆续地进入避难设施了,我也和家人在避难设施中,我依稀的记得去年也有过一次这样大规模的避难,估计那也是狂欢夜吧。

这次不只有我的父母和妹妹,还有很久没见到的祖父母。

祖父推着祖母的轮椅向我走来,祖母看着我的脸,然后微微的笑道:“一个女孩子可不能有这样的眼神啊。”我的眼神,怎么了?我感到很奇怪。

“你的眼睛啊,有着很美丽的颜色,但是眼神却是如此的悲伤和痛苦。看来最近过得不好啊,告诉我,是不是你爹妈打骂你了?”祖母抚摸着我的头说着。

“没有啦,只不过最近我一个人经历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了。”

“是吗?那么我觉得你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都不要悲伤比较好,因为如果在此刻因为悲伤停下来的话,接下来可不会有什么好事会等你的,这是我在战场上的经验。”

“嗯,我会的。”说完我就迅速跑开了。

在我离开后,祖父母两人聊道:

“你看到了吗?那个孩子的眼睛还有很多很多的东西埋藏着呢……”祖母和祖父说着。

“看到了,她估计会走上和你死去的父亲一样的道路。”

“别动不动就提他,应该尊敬点!”

……

黑压压的乌云一直笼罩着城市,连续不断的地震令人心惶惶,海啸也即将袭来,可以说,这相当于世界末日一般,但是两天后可能就会有狂欢夜的开始,这个区域只有两个灵魂契约者,估计是没办法挺过去了吧……即使活不下去,也要守护住更多的人。

对不起……刘萦欣……

在30日晚,我吃好应急食物,随时准备好出击,听候着黑雾下达的命令。

“5月30日夜里0:00至6月1日,给你们48个小时战斗,如果48小时内战斗失败,这个区域将会被摧毁,取胜条件:48小时内结束战斗或成功坚守48小时。如果能够结束战斗,你们俩人都能摆脱灵魂契约者这个身份,如果坚守成功,你们都将获得一半的灵魂恢复量。”老人的声音在机械化的叙述着。

我低头看向时间,已经快0:00了,我收拾好东西,准备进行战斗。

当我站起来提出要离开的时候,母亲突然拉住我的手,对我问道:“晓羽,你要去干什么?你不知道现在外面很危险吗?”

“不,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要出去……因为这是我的责任!”说完,母亲重重的打了我的脸。

“你要知道,你可不是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的,你周围还有家人!”之后她抱住了我。

“我知道,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才不想让你们死去。”我摆脱她的拥抱,走下楼梯背对着她。

“嗯,我知道了,你也渐渐地成长了呢……”母亲眼角湿润了。

“水手服终究将会脱去的。”说完我就冲向了士兵把守着的门。

一般来说,普通人冲出去是会被制止的,但是我的身份是不同的,我冲出去后,旁边的几个士兵惊讶的望着我。

我再一次冲进雨中,双眼被雨水所遮蔽,冲入那个战场。

【狂欢夜:- 0 :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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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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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可以肝完灵魂契约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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