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疤痕

回龙城的货车车厢里,小法拉利躺在李志鹏怀里睡着了,李志鹏抚摸着它的脑袋陷入了回忆之中。见薛定山神色有些黯然,李志鹏问道:“我一直没问过你左眼上的疤痕是如何得来,与童真的去世有关吗?”

“是我咎由自取罢了!”

七年前那个夜晚薛定山失控将头骨怨灵和童真一起撞进教堂,引发了一场大火,在火海之中事态又进一步升级。

头骨怨灵落入教堂中成了火海的源头,满头的黑发不断生长可怎么也抵不过火焰的势头,被烧得四处乱窜。而薛定山已近乎疯狂,不停追击头骨怨灵阻止对方继续肆掠。

童真被这一撞之力弄得伤痕累累,身上有多处烧伤可意识还算清醒。扯开嗓子喊道:“薛定山!别撞了,教堂都着火了……薛定山……”

无论怎么呼喊都阻止不了薛定山的疯狂,他左眼仍是一片火海,而右眼紧闭没有知觉,还是被阴阳眼那恐怖的力量所控制了。

童真自从知道薛定山左眼的诡异后便一直暗中调查,翻阅了很多奇书诡录,终于在一本名叫《奇闻异事录》的古籍中找到了阴阳眼的记录。

相传阳与阴之间,活与生交替之中存在着一个诡异的世界,这个世界被锁在一扇大门之中,活人不知死人不近。记录中提到这个世界只存在于黎明之前,混沌之中,信则无处不在,疑则虚无缥缈,不打开那扇大门永远不知道真实的情况,书中将那里称为白夜世界。

世间万物传承悠久,一些古老的动物天生拥有奇异之处,或是随着演变而拥有接触白夜的能力,就像是那传闻中神兽谛听的化身黑蛮犬,还有一些民间传说中的九命猫、黄皮子、年等怪兽。

而人类中也不乏这类存在,一些枉死的人类进不了轮回只能在人间游荡,久而久之成了怨灵恶鬼为祸人间。这些鬼祟打破了生死的平衡逐渐触及了白夜的大门,一些恐怖的存在或许会从那个世界出来,不知是何原因被这类从白夜之中而来的存在盯上的人会有几率产生阴阳眼。

生有阴阳眼之人目中所见与常人不同,能看见一些不该看见的东西,并且极大可能拥有难以掌控的能力。

这些描述与薛定山的状况十分相似,孤儿院一直流传着女鬼索命的传说,并常年严令宵禁时间。为了弄清楚这其中的奥秘,胆大的童真悄悄在宵禁后独自调查,来到了靠近人工湖围墙的教堂,偏偏这时候收到了薛定山与李志鹏的短信,都约她在教堂前见面。

在教堂外童真正准备回二人短信却突然听到了教堂里有钢琴声,这音乐时断时续不知道弹奏的是什么。她走进教堂才发现那钢琴边上根本就没有人,那音乐声也断了,反而身后的黑暗中窸窸窣窣地冒出几股黑色的头发……

陷入火场的教堂里,童真挣扎着站了起来,右臂因为巨大的撞击已经脱臼了,身上有不同程度的烧伤。反观薛定山此刻将头骨怨灵逼至墙角,自己俨然成为了一具火人。

教堂多是木质结构,遇火就着,他们被困在了火场之中。头骨怨灵的黑发不再生长了,闪着幽光的头颅与薛定山纠缠不清,童真拖着受伤的身体靠近试图唤醒薛定山,不然二人都有可能葬身火海。

头骨怨灵似乎没有多少意识,只会攻击和逃窜,这会儿被逼到了绝路,张开大嘴疯狂地冲向薛定山,薛定山属于无意识状态,这种情况十分危险,随时可能被反扑。

童真随手拿起一块玻璃碎片慢慢靠近与薛定山缠斗的头骨怨灵,眼看有了出手的时机正欲狠狠地扎向头骨时,突然教堂的屋顶被大火烧得塌陷,一整个火柱落了下来。童真被一股大力推了一把躲过了,回头去看才发现薛定山的右眼睁开了,他尚有清晰地意识,并有余力救童真,只不过无法控制左眼的力量。

薛定山大吼道:“躲开!等我烧死了这鬼东西就带你出去。”

可事与愿违,头骨怨灵临死反扑极为疯狂,即使骨头都被烧得龟裂遍布,仍然将薛定山逼得应接不暇。

“不要顾及我,全力烧死他,你能行的!”童真虽然躲过了火柱但仍然被火苗波及,双腿被压住。

“童真?”薛定山发现这个状况彻底着急了,疯狂之下他感觉到这左眼的火焰愈发地强劲,甚至于有再失去意识的危险。不过现在已无法顾及太多,只能放任火焰继续攻击头骨怨灵。

头骨怨灵趁机咬住了薛定山的肩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他一咬牙抓住头骨也一口咬了上去,左眼里的火苗蔓延将头骨怨灵覆盖,火势越来越猛,薛定山疼得满地打滚。

“啊……”

童真挣脱压住双脚的木头,连爬带滚地扑向薛定山,还未靠近突然一声爆响,头骨怨灵直接爆炸开来,童真被这爆炸波及闭眼之前只看见薛定山朝她冲了过来。

薛定山想要护住童真却是迟了一步,这时教堂已经不堪重负出现大面积的坍塌,无法再逃出去。

教堂墙角处不断有水汽蒸腾,那是连接人工湖的下水道,以前曾被扩建成防空通道,这会儿因为气压的原因将井盖冲得上下跳动。薛定山见机立刻抱着童真躲了进去,这通道只有一个出口连接着人工湖,可是因为湖水倒灌出不去,好在有暗渠排水,不然非得淹死在里面不可。

“童真……童真……醒醒……醒醒……”

薛定山不断呼叫怀里的童真,可对方却是丝毫没有反应,他颤抖的手指放在童真鼻下,顿时眼泪抑制不住地流出,童真已经没有了呼吸。

“是……是我害了你……”

薛定山抱着童真哭泣,发现她手里还紧紧握着一块玻璃碎片,薛定山拿起玻璃碎片,左眼虽然恢复了平静,但是却没有了瞳孔,只剩下一片猩红。

“什么阴阳眼?我才不要这种东西!”

薛定山拿起玻璃碎片扎向左眼的眉骨一直划到了鼻翼,眼皮拉出一条伤疤,血流不止,薛定山却是脑袋一沉晕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我们在下水道发现了你和……和童真?”李志鹏表情痛苦强忍住泪水。

薛定山摸着左眼上的疤痕,反而失声笑道:“呵呵呵……可笑的是这阴阳左眼没有丝毫损伤,反而成了让我依赖的特殊能力。”

“这或许正是童真的目的吧!”李志鹏露出微笑道:“她从小就鬼灵精怪的,喜欢看些神鬼奇谭的书籍。她会瞒着我们独自调查是将你的阴阳眼看作了幸运而不是恐惧吧!”

二人陷入了沉默,童真的意图无法得知,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就算是为了童真也要好好地活下去,将那些暗地里害人的鬼祟扫除干净。

“嗞……”

货车突然紧急刹车,厢门被打开。货车司机对二人说:“前方有警察设置的路障,说是要排查逃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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