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江临(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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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江临(未想)

在语言方面我实在不是一个有天赋的人,学生时代英语很差,工作之后发现绝大多数人可以听懂的方言我听不懂。哪怕在列车上工作了这么几年,各地方言也听了不少,可不懂的依旧不懂。

我猛地想起了许幕清,那次她猛地站起来用普通话向我翻译了四川话。

四川话,应该可以归属为绝大多数人都可以听得懂的那一类方言吧!

兰州到宁波往返一趟回来,在家躺了一天,每每出乘回来就总是感到睡眠的极度匮乏。睡得昏昏沉沉,有时候会想起许幕清。算来,上一次她来已经是几天之前的事。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处于春节来临前的狂欢中,她还是会每天给我发短信,有时候一天一条,有时候一天很多条。她在短信里会提到春节,她说现在过年已经找不到小时候那些感觉了,过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有了一种例行公事的意味,这让我有些意外。

这些年来,我很少会这样想起某个人,自从遇见了许幕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开始会被另一个人而牵动,开始会想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件事,留下的每一个眼神以及视线所及之地。

晚上去车队报到,准备出乘。难得的是,这一次领导没有任何的临时考核,也许春运的繁忙是真真无声无息抵达了每一个人的内心深处。

兰州西站上了小部分乘客,大部分乘客在兰州站上车。换票换到十三号时,总是会下意识地看一下今晚在十三号中铺的会是谁。每一晚,十三号中铺都是不同的人,从没有哪次是同一个人于不同时间在同一列车的同一位置。

许幕清总说事在人为,我却太过于听天由命。

这样的我们,只要站在一起便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不搭”的气息。

今晚,在十三号中铺的也是个学生气息很浓厚的女孩。学生放假应该是十多天前的事了,那个时候会出现一节车厢里全是大学生的情况,也不知道这个女孩为什么这个时候才回家。

许幕清身上那股学生气和她整个人都透着的执著仿佛相辅相成,这样的女孩子,我真的是第一次遇见。

夕发朝至的列车,只要乘客们一睡去时间便会过得极其快。第二天清晨来得很快,连带着接下来的一切时间都迅速起来。列车到达绵阳车站,这一站下了很多人,同样也上了很多人。列车上,每天都有人来去。哪怕曾经有过共同的记忆,最后也逃不过各奔东西的命运。

我在列车门前验票,大概因为是短途,乘客们手上拿的东西都不多,也没有人带着行李箱,我不用再帮他们提箱子。记忆总是会在某些契机之下被激发,那些和许幕清有关的东西从来都在我生活、工作的周围,于是我常常会想起她。想起她把牛肉面称作兰州拉面,想起她倔强说着不能顺其自然,想起那天在兰州站视线翻越过拥挤人群隐隐约约看到的她……

列车开动,缓缓驶出车站。这几天四川省内的气温似乎回暖了不少,至少在火车上透过车窗看到的天空传递的是这样一种信息。

我换完票,正准备把换票本放进乘务室,手刚碰到乘务室门把手猛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那力道恰好,不轻不重,甚至让我会有些迷恋。条件反射般地回头——竟然是许幕清!

我没想过会是她,没想过又会再见到她,没想过她又会到列车上找我。在她身上,似乎还会有很多的意想不到。后来发生的一切,也证实了这一小小猜测。

化了淡妆,扎了高高的马尾辫,还是会有三三两两的头发垂落在额头两边。她穿了件紫色毛衣,我先是惊讶四川的气温已经回升到可以穿件毛衣就出来的地步,后才发现紫色和她很搭。

“你怎么来了?”

我也不懂,为何内心的那些激动、狂喜到了嘴边只是化成这么一句简简单单的话。

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抿着嘴角冲我淡淡笑着。印象中的她笑起来总会露出两颗小虎牙,她是生气了吗?怪我没有表露出半分的惊喜吗?可又是为什么,我的激动、狂喜仅仅深存于内心。她看起来并不像是生气,可又是为什么,她一句话不说。

我们就这样相对站着,彼此视线像是都不愿意从对方身上离开。是啊,只是过去了几天,可我却觉得很久、很久没见她了。大概,她和我是同样心情。

“你……”

再次开口时,她打断了我的话。

“想见你,就来了呗!”

简简单单两句话,话语中间有个小小停顿,说话时也是笑着的,总是让我不禁好奇关于她这个人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在“一句话噎死人”方面,她似乎有颇高的造诣。我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可又不愿就这样沉默——沉默下去。

“你就不怕我今天没在吗?”

她眼睛笑成月牙状,嘴角一扬:“我早就学会推算你的上班日期啦,不然你以为上次我怎么找到你的?”

“我和你说过的,最近春运。那么多加开列车,我很有可能被叫去临时加开列车上的,要是你来了我没在,怎么办?”

“那你不是在的嘛!”这句话她说的声音极小,很快又笑了起来,“你皱眉了,我来,你生气啦?”

我是真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也是真没意识到自己皱眉了。

“我是高兴的!”

下一秒,许幕清笑出了声。

“我这次学聪明了,知道火车会经过绵阳,先坐火车到绵阳,再和你一起到成都。怎么样?厉害吧?”

看着她那洋洋得意的样子,我没说话。

“不过绵阳到成都怎么没有K858次呢?差点没敢买票,还好最后还是买了。”

“你心怎么这么大!” 我还真是有点儿无奈,“这列车途径上下行,中途会变换车次,从陇南开始便更换为K855次,车还是同一列车,值乘人员也还是同一批。”

“什么?”

她眼睛里写满了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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