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样的话，那么是不是可以通过某种手段，来检测电子究竟是从哪个缝隙过去的？”江小河想了想，问道。如果是子弹的话，那很简单，给两个缝隙上都贴上一层薄膜，当子弹打过去的时候，看哪个薄膜破了，就是从哪个缝隙过去的。
但是，这也只能够用在子弹这种宏观世界的东西，对微观世界里电子这样极小的物体，并不适用。
“你想的很对。”刘天泽点头道。“的确是这个思路。这个可以借助信号感应器来实现，当电子通过哪个缝隙的时候，就会发出相应的信号，以此来判断。但是，结果却是十分出人意料的。”
屏幕上，影像中也安装好了信号感应器，但这时候的实验结果，却又变成了像子弹打过缝隙的一样，只是在缝隙对应的地方有很多密密麻麻的电子，并没有什么干涉条纹。
江小河经过这个影像的仔细复盘，这才对这个实验有了清晰的认识。原来，这个结果竟是这么匪夷所思！
当你去通过观测手段，想要得知这个电子具体通过两个缝隙中的哪一个的时候，它表现出来的是像子弹透过缝隙打在墙壁上一样的粒子性。当你取消观测手段，不去看它到底是通过哪个缝隙的时候，它又表现出了像光通过时的波的特性，产生了干涉条纹。
电子就好像是有自我意识一样，它似乎已经知道了在未来是否会被观测，所以它会在粒子和波这两种状态间切换自如，就是不让你发现它是通过的哪个缝隙！
“你看，就是这么神奇。”刘天泽说道。“当然，人类也不是拿他没办法。有一种技术叫做延迟观测。这是基于量子纠缠这个概念。通俗些说，就是假如我们要观察光线A，但我们并不直接观察它，而是通过一种手段，复制一个光线A，作为它的影子，叫做光线B，我们观察光线B，就可以间接得出光线A的情况。于是，光线A正常穿过两个缝隙，光线B是另一条路径，我们根据光线B的路径，就能够反推出光线A的路径。”
“但结果仍然像原来一样，一旦你能够通过光线B这个影子来推出光线A的路径，那么它绝对会呈现出粒子性，如果通过光线B推断不出光线A到底是什么样的路径，那么它又会呈现出干涉条纹。”
刘天泽说到这里，表情变得复杂而严峻了起来：“这个现象真的能让你对这个世界产生怀疑，为什么一个小小的电子，也会像是拥有自我意识一样，欺骗人类的眼睛？”
仔细一想，的确是细思极恐！
“后来，我亲自重新实现了一遍这个实验，只不过把实验对象换成了碳60，但得到的结果是相同的。”
刘天泽转动轮椅，面朝着江小河，继续说道：“我不禁怀疑，是否是像‘缸中之脑’一样，我们所看到的，只是大脑让我们看到的，而并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样子。但直到那次来天之川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我和江薇、还有穆寒、老苏四人深刻地探讨了这些个问题，也正是那一次，让我发现了这个世界真正的面目。”
随后，刘天泽推着轮椅去往实验室角落中，打开了一个隐藏在墙壁中的保险暗格，从中取出了一个文件袋。
打开文件袋，从中取出一份资料，这份资料经过特殊的防潮保护膜包裹，放置在密封的文件袋中，看起来保存的非常完好。
“当时江薇，也就是你的母亲，给了我这份资料，这是她正在进行的一项秘密研究。”刘天泽看着资料，陷入了和回忆当中。“当时我对此并不知情，只是一个偶然的机会，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单独交谈，她忽然将这份文件给了我，并让我进行秘密的研究。但当时我看了资料，完全不明白上面究竟是什么内容。江薇只告诉我说，以后我一定会知道的，但务必要做到保密，否则将会有性命之忧。”
“我猜想，或许江薇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我没有声张，将这份文件保存了起来。直到后来，过了一段时间，我忽然收到了一个奇怪的包裹。当我打开包裹之后，我才明白，江薇的这些研究笔记上写的内容，究竟是什么，也明白，她为什么务必让我保密了。”
江小河不自觉地绷紧了神经，他隐隐感觉得到，刘天泽接下来所说的，可能就是关键……或许，这会是父母因此而失踪的原因。于是，他没有打断刘天泽，表情认真地倾听着他的叙述。
“这份研究笔记中，提到的是一个叫做‘秩序枢纽’的东西，开始的时候我还不明白这是什么，笔记中的描述也不够全面，似乎缺了些什么。后来收到的那个包裹中，却是有另一份笔记内容，还有一个特别的小盒子。我看了看笔记，将原先我拥有的那一份合在一起看，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刘天泽又来到实验台，伸手点了一下玻璃屏幕，顿时屏幕上便出现了一个椭圆形的物体，通体透明，中间是空心的，咋一看，好似一只睁开的眼睛。
“这份研究笔记的内容很大胆，也很有意思。在解释之前，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我们人类是地球上的第几代文明？”
“应该算是第一代文明吧？”江小河不假思索道。毕竟，按基本常识来说，人类的确是第一个发展到如今信息化时代的文明。
“不。”刘天泽摇了摇头，说道：“实际上，在人类之前，很可能有无数代文明。”
这……怎么可能？
江小河茫然地看着刘天泽。若真如刘天泽所说的话，那么为什么从未发现过有其他文明所留下来的任何证据？
“其实范围还可以再大一些。从第一个单细胞生物诞生开始之前，或许会有无数个文明从诞生，慢慢发展到鼎盛，再慢慢走向灭亡。这当然不是我信口胡说，而是有证据的。可能听起来有些荒谬，证据就是你所知道的，‘降临者’！”
“降临者？这又是怎么回事？”江小河瞠目结舌，这些东西，正在他对于世界认知的边缘一再的试探，突破。
刘天泽看到江小河的反应，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是怎么理解降临者这个存在的。这也应该是蓝天会的人告诉你的吧？呵呵，不要惊讶，我也是蓝天会的成员。其实，降临者并非你所认为的那种人工智能，它们只能说是类似于人工智能的一种生物，因为它们的确只能生存在数据或意识逻辑构成的世界当中，比如电脑里，又或者是某个硬盘或芯片里，当然，人脑里也可以。但它们并不是人类所定义的人工智能，它们是一种真正的生物！”
“虽然理论上讲，像人类一样拥有自主意识的人工智能早晚是可以实现的，但绝非像现在一样，通过深度学习这些非常笨拙的技术，就如同猴子能模仿人类的行为，给它足够的时间，它也能在一定概率之下用电脑写出一本文学著作，但猴子永远是猴子，它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达到人类的程度。所以，把降临者当做外星人还差不多。”
“降临者，其实就是我之前所说的，在我们人类文明存在之前所存在的文明！只不过理论上来讲，它们绝对是在我们人类诞生以前，甚至更远的时间就灭亡了的。我为什么说绝对呢？因为，我发现了这个世界运转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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