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已过，丁玉派来的仆人亲切的提醒着杨夕还剩下恰好一天的时限，而距离他进入木门已经快接近一天一夜。
就如陈素云最后那句话一样，杨夕也不知道时间愈发不稳定的异世界会不会再给他一次获得帮助的时间，只能按照研究院给他的思路不断收集着新的碎片。
丁富死亡、相同的一天石三消失。
而后是月牙河边的打斗痕迹，由石三担保丁富与商会交易的天火石不见踪影。
接着，绸布庄外的暗道被发现，直通牧场，刘常事掌握着一定程度的消息，牧场尸体被偷。
再到现在，围绕着灵石窟的案件四周，内都的风声悄悄侵蚀进来，刘常事和五公主有关，丁玉和三公主有关，再加上目前还在药坊的十一公主，以及尚不明朗支持的探灵府探老。
杨夕不得不假想出一个不断在暗中推动一切的人物，他戴着面具主导一切，但脱去面具后又可能是任何一个人，想要找出他，还需要更多，更多的碎片。
“大人这些蛇币该怎么办？”
小夜将姬无命带过来的东西都收拾到了一起，杨夕拾起其中的一片金属，无奈道：“这些东西价值有多少？”
“嗯，如果平均发给那些药卫的话，应该每人都有近百枚蛇币，差不多相当于一块下品灵石！”
小夜之前已经听说过杨夕的打算，所以按照他最关心的方式来解释，不过即使她这样说，杨夕还是有些模糊。
“作为奖赏会不会太单薄？”
“大人，这可都快抵上普通药卫两个月的供奉了。”
小夜即使早就知道杨夕在这方面有些脱线，也还是忍不住苦笑起来。
“这样啊，那就好，小夜你先替我收着吧！不过这么算的话，那几块上品灵石真的有那么珍贵吗？”
“这个下仆也不太清楚，如果按照普通的比例换算的话，一百块下品灵石才足够抵上一块中品灵石，而上品灵石只有像苏官人那样高贵的存在才能使用，下仆也只是听苏官人提起过，想必是真的很珍贵！”
说到这里，小夜也有些懊恼，她当时就应该阻止大人，但偏偏被那个女人强大的气场摄住心神，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杨夕倒没什么后悔的感觉，反而是现在想到探老一出手就是如此大礼，越思考越觉得诡异，正如姬无命所言，那个躲在矿山的老头才是最琢磨不透的。
下午的时间一晃而过，杨夕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就像拼图一样，将一个个线索凑在一起，只不过，不论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去拼凑，连一个合理一些的脉络都无法理清。
小夜似乎也知道杨夕需要安静，抱着那些蛇币不知去了哪里，直到黑头领回来都不见她的踪影，倒让杨夕暗暗松了一口气。
“有什么发现？”
只看对方的神情，杨夕就知道他不是空手而归，黑头领果然是脸色神秘的关上门，凑到了杨夕的桌前。
“大人，天火石的下落没找到，但却出现了一宗怪事！”
“怪事？”
杨夕不自觉的转了个身。
“对！”
黑头领压低了声音。
“有一个上午见过我们的牧民说，昨日过去送尸体的竟然是夜近侍！”
……
杨夕愣愣的看着黑头领，神情有些失望。
“大人，属下可是找那些牧民反复确认过的，绝对是夜近侍没有错！”
似乎以为杨夕不相信自己的话才露出这幅表情，黑头领又解释了一句。
杨夕只好正了正脸色，道：“这个，小夜已经提前和我说过！”
想来也是，药卫们虽然知道小夜运回了两句奴籍尸体，但其实并不清楚其他的后续，所以黑头领有这个表现倒是正常，杨夕即使心里有些失望，但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说不定会挫伤黑头领的积极性。
“啊，这样，属下莽撞了。”
黑头领的神情尴尬无比，如果大人真的提前知道这些，他这番举动说不定还会得罪夜近侍，就像是偷偷打小报告一样。
讪讪了笑了两声，黑头领为了掩饰，也只能就着这个话题再敷衍两句。
“都怪那个牧民说的神神叨叨的，还什么罕见的成年奴籍尸体，牧场那么多年都没见到过一具，肯定是为了从我们这里捞好处，真是可恨！”
杨夕心虚的别开了眼，这种花好处套消息的支出应该由他来承担的，偏偏之前一直没想到把灵石卖掉这一出，让药卫们白跑了这么两天，他们就算不敢当面抱怨，肯定私下里也开心不起来。
好在，这个问题现在已经解决！
杨夕正想着先安慰黑头领两句，却突然抓住了自己差点忽略掉的一个关键。
“等等，你刚刚说成年奴籍？”
“啊，是，那个牧民是这么说的。”
黑头领本来见杨夕没露出什么反感的表情，以为自己都揭过了这一出，没料，大人又重新提起。
“他怎么能确定是成年蛇族的尸体？”
杨夕的眼神一下子锐利起来，他感觉脑海中的拼图终于出现了一个完整的部分，尽管只是一部分，但却可能是关键的一部分。
“是这样，大人，奴籍因为没有蜕变过，所以，寿命都会很短，只有完成化形的蛇族才能拥有越来越长的寿命，那个牧民说，很少见到会有那种体型的奴籍，如果是正常的蛇族，也得有三十年的成长期，这一点，倒是没错的！”
黑头领被杨夕罕见的锐利给震慑到，说话都一顿一顿的。
杨夕沉默了几秒，又追问了一句。
“确定只有一具尸体是这样？”
“是！”
杨夕亲眼且仔细的见过小夜弟弟的两具尸体，小二小三不论是体型还是在杨夕看来的外貌上都是几乎一致的，绝对不可能会出现什么成年体和幼体的变化。
也就是说，小夜送去牧场的根本就不是小二小三。
她为什么要藏起尸体？而且，那具多出来的尸体又是谁？
“大人，出了什么问题吗？”
黑头领局促的观察着杨夕的神色，他虽然听说过从矿山运回来的奴籍和夜近侍有关，但并没有亲眼看到过两句尸体，此时反而迷茫了起来。
杨夕轻轻摩擦着左手的绷带，脸色重新变得柔和。
“没什么，我让小夜给你们准备了一些东西，你去找找她现在在哪儿，还有，把药卫调一些回来！”
“是！”
匆忙的身影消失在房门之外，杨夕的眼中复杂无比，他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而此时，灵石窟外的月牙河边，数只彪悍的身影悄悄沉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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