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终幕 去有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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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抓住了海德的右手,将它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迅速托着他的身体,一跃穿出来这片塌陷的废墟。

大哥的身体窜向天空,因为那是瞬间的动作,就算人已经在天空了,海德还没有反应过来,刚刚他和大哥之剑到底发生了什么。

穿出碎石落下的空域,海德已经从大哥的肩膀划落到背上了,头越发昏沉的海德一头倒在大哥的肩膀上,他已经很困了,意识根本无法再延续下去。

不过,找头落下的那一瞬间,他也看清了,找废墟之外,早已经站满了无数眼睛血红的黑色影子了。

它们都曾经是人,但是此时却像是野兽一样四足朝地,唯一有生动气息的眼睛像是野兽一样盯着天空中的海德和大哥,它们已经沦为本能的野兽,已然是堕落的生者了。

大哥的圣剑执立在手中,他一直紧握着圣剑,就是因为感知到了这些可怕的家伙,它们是这里群居不死的怪物,就算现在死掉了,因果的轮回也会使它们重生。

这些家伙根本无法真实的死去,至少在这个世界无法达到。

“……”

矗立于天空之上,大哥背上的海德已然渐渐死去,他的生命迹象正消退到即将为无,很快,属于海德的轮回之因果也将轮转,他也将成为这个世界堕落的一员了。

“死者……安魂……”

大哥的圣剑从手中落下,在那个瞬间,庞大的金色翅膀从他的背后拓展而出,一瞬间猛烈的金光照耀着这个世界,让它宛若白昼。

满月之光霎时黯然无色,在那一刻,世界上所有的光,就只有海德自己了。

……

时间过了很近很近,就像是世界轮回了无限长久的世纪,等到它终于停止旋转的时候,那种混沌的感觉才慢慢稀释。

意识在慢慢的回暖,身体的血液开始慢慢温热,呼吸开始循环,心脏跳动……

“咳……”

喉咙里压着的那口气终于吐了出去,海德从冰冷的潜意识世界里醒来,他睁开眼睛,在那一刻看不清任何东西。

“先别睁眼,就这样躺着。”温柔的声音自上方传来,就像是那一天一样,他被大哥发现,从森林里被大哥捡起。

不过,海德没有听从,他一点都不在意,就算是看不见是因为自己的眼睛瞎掉了,他也不在乎,他已经闭眼很久了,此时就是想睁开眼睛,想要看一眼那个能给予他心理安全感的男人。

看不见,还是看不见,但是海德一直睁开眼睛看着那个方向,那是他的直觉,海德知道那个人一定是在那里。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终于眼睛发酸的时候,似乎血流终于回到了眼球里,黑暗在渐渐消散,他的眼球涨的很疼,但相应的,视线里的光也渐渐的扩散,大哥的轮廓在他的眼睛里也渐渐的清晰起来。

“你受伤了。”海德说。

那是一道划破了胸口的伤痕,但是如此深的伤口,难以想象现在已经结痂了。

大哥摇了摇头,说:“这点伤痕根本不算数伤,相比起我以前经历的战场,死都已经算是一种极致的奢求了。”

“所以,是我们赢了吗?”海德说。

“嗯,”大哥点头,他没有微笑,那个总会安慰人都男人,此刻的脸上并没有那熟悉的笑容了。

海德很明白,大哥的心里并不好受,为了救他,大哥肯定又做了什么令他痛苦的事情,就像是第一次杀死自己的爱马,这一次呢,大哥又做了什么?

海德的心里也担心大哥,他挣扎着从大哥的怀里站了起来,尽管大哥想挽留,但是执拗的海德并不会乖乖听话。

这里是一处高崖,正是他们来时所到过的地方,在村子的傍晚时分,下面会燃烧起驱赶危险种和野兽的风烟,这里就是那个地方。

从这里远望下去,周遭的世界一览无余,现在不是白昼,但是世界异常的明亮,也异常的燥热,因为这他们的下方,那里是一摊火海!

那本应该是一片安静的村庄,此时却成了熊熊咆哮的火海,蔓延到了不知道多少区域,风还在继续高涨,火势仍跟着风不断向外扩张。

海德在凝望,他懂得了大哥眼中的落寞来源于哪里了,只是他说不出话,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大哥也站了起来,他走到崖边,和海德一起看着面前的火海,一言不发。

“不打算拯救他们吗?”海德抬起头,冷漠的说。

“救不了,这是他们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堕落的生者即为死者,”大哥走到了海德身边,他把手放在海德的肩膀上,终于又温声的道,“忘记这些吧,这对他们而言也许是最好的结局,变成那种模样,也许她们也在渴望着归宿吧!”

“那我们去哪里?”海德说。

“去……”大哥偏过身,看向了一边的山崖,那里是太阳升起的地方,他说:“去有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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