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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经·大荒东经》载:“有青丘之国,有狐,九尾。”

《山海经·海外东经》载:“青丘国在其北,其狐四足九尾。”

───

林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忽地两个白影一前一后的从两棵合抱粗的美人松后掠过,接着一个如银铃摇动般清脆的声音从树后传来:

“我抓住你了!”

“你耍赖皮!”

一只白狐从美人松后极力的探出脑袋,看起来,他的尾巴像是被玩伴拽住了。

“喂,本姑娘耍没耍赖?!”

探出脑袋的白狐连忙认错,但他树后的玩伴似乎玩性更大了,死拽着他的尾巴不放不说,还不忘嘲笑他两句:

“亏你还是本姑娘弟弟呢!这就服输了?”

“月儿,松手,别拽疼了六月。”

不远处驻足已久的一位老妇人慢悠悠的走到树下,将那两只嬉闹的白狐揽进了自己怀中,对那只叫“月儿”的白狐嗔怪道:

“六月是你弟弟,你应该让着他呀。”

六月拿肉垫揉着刚刚被月儿拽得生疼的尾巴,委屈的埋怨道:

“就是,就是。”

“还不是他太好欺负了!”

月儿不依不饶,六月则紧紧的蜷在了老妇人的臂膀里将头深深埋入尾巴当中不再言语。

“好了好了,奶奶继续给你们讲故事吧。”

一听到“故事”两个字,月儿便来了精神,竖起了耳朵,琥珀色的眼睛散发出一种兴奋的光芒,九条狐尾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左右摆动着,不住的点着头。

老妇人坐靠在不远处那棵美人松前,左右手各环抱着一只九尾白狐,一只毛色略微泛灰,那便是六月,而另一只毛色富有光泽,浑身上下透着股灵气与生气的白狐就是月儿。

老妇人清清嗓子,便接着几天前的故事给月儿、六月讲了起来:

“月儿你不是一直想下山吗,那你知道山下有什么吗?”

“听母亲说是一个村子,里面住着很多叫‘人’的动物。”

“月儿说的很对,奶奶年轻时就生活在那里,那里的人成人后都会来咱们这儿选一只狐狸,陪伴他们闯荡江湖,在人间历练。”

“那他们一定很坏吧……”

月儿眼神中的光芒暗淡了,她不由自主的向森林深处望去──那里住着好多陪她一同长大的狐狸。

“傻孩子,那些人会先征得自己选中的狐狸的同意,那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必须要两情相悦……”老妇人说到这时愣住了,月儿追问道:

“奶奶,你的意思是被选中狐狸要跟自己的主人成亲吗?”

老妇人回过神来应着苏灵提出的问题:

“月儿,你这句话中犯了两个错,第一呢就是这灵狐与训练师的关系,他们是伙伴,不是主仆,还有啊,刚刚奶奶说错了话,灵狐与训练师的恋爱都是自由的,除了双方父母,没人能干涉,刚刚奶奶突然想到了自己年轻时的训练师……”

“奶奶您也是狐狸?!”

“对啊,奶奶也是狐狸。”

说着老妇人站起了身,六条尾巴便舒展开来,月儿惊喜的看着老妇人,又数了数老妇人尾巴的条数,显然,比自己少了三条。

“为什么奶奶的尾巴只有六条啊……比我和六月的少三条呢。”

“因为你们是九尾后人呐,奶奶的家族就是六尾狐族,所以尾巴比你们少。”

“那我们九尾狐是不是狐狸当中尾巴条数最多的啊?”

“不是,我听父亲说过两千年前有只狐狸尾巴有十二条呢!”

一直不动声色的六月插嘴道。

“六月说的很对,狐族大陆族长权杖上雕刻的就是那只十二尾狐狸,以后你们的父母会跟你们细说,奶奶就不多嘴了。”

“总之呢,狐族大陆的人还是很友好的,想起奶奶年轻时的那段青葱岁月……哈哈……你们未来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去人间看看,那里很美,美到奶奶都无法形容!”

“好了,奶奶要下山一趟,你们俩可要好好玩,不许再胡闹了。”

看着老妇人选去的背影……抱着对山下林立的商铺以及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的幻想,一个小小的种子在月儿心底萌芽……

【五年后】

金秋十月,本该转凉的狐源山却热的异常,山上的野兽也变得愈发躁动不安,烈日下基本不见灵兽出来活动,偶尔窜出来一两只觅食的灵鼠,也难抵高温,不顾空手而归便逃也似的躲回了巢中。

然而狐源山深处却有一方未被烈日侵蚀的净土。

孩提时常窝在奶奶怀里撒娇的那个月儿如今已经成长了不少,亦到了该被训练师选做灵狐下山的年纪。

“娘亲,我这几日做的梦可神奇了,我给你讲讲吧。”

“嗯,好。”

月儿的母亲是一只修为已达八阶的灵狐,阅历丰富,爱女如命。

“前几天月儿就开始做梦,梦里的地方娘亲带月儿去过,就在后山的一个山洞里。”

“山洞……?”

月母小声嘀咕了一句,月儿没注意到母亲脸上神色细微的变化,继续兴致勃勃的往下说道:

“第一天月儿只梦到这些,后来月儿只要一做梦就一定是在后山,而且后山的山洞还经常发出红光,昨天月儿还梦到山洞里挤出许多眼睛泛红的大狼、大虫……”

“娘亲有没有跟你说过那个山洞叫什么名字啊?”

月母实在记不清自己带月儿去过后山的什么山洞,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不曾想月儿的回答让她惊出了一身冷汗……

“山洞的名字叫什么月儿记不清了,但娘亲说过里面住着一只大狐狸,叫什么‘狐’来着……”月儿闭着眼睛回忆了一会儿,忽的,惊喜的朝月母叫道:

“我想起来了,叫蚩狐!”

月母只觉脑袋仿佛被炸雷击中一般,眼前一片空白,痴痴的望着洞外

他终究是来了……

入夜,见月儿睡熟,月母叫醒了一旁的丈夫。

“你明日下山找到柳絮,让他帮忙确认异子,蚩狐已经出现在月儿梦里了……”

“难怪最近天气异变……夫人,狐泪你放哪儿了?”

月母怕打扰到月儿便没再言语,无声的将一块印着狐爪印的玉石从衣袖中取出递给了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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