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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穆呼出一口气，将手心里的咖啡杯向前推了推，想了想，道：“那么，你想要和我说的事情，应该不止是这些吧？”
陈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
柳穆就笑了笑，她是一个相当敏锐的女孩儿，当下便不再开口，而是静静等待对方自己说出来。
陈翰想了想，犹豫了一下，道：“你知道之前天海一中的事情吧？”
柳穆略微点点头。
“我在彼天的世界里找到他们了，而且，他们没有死，现在应该就在彼天人的手中。”
当下，陈翰便将自己的同学们的情况简单的和柳穆说了一下，然后才道：“叶修齐没有骗我，他确实将这些人全都带过来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彼天和地球武装交手的这两个月之中，彼天人从未提及他们的存在，也不将之当成人质来对付我们，我猜测，这可能和叶修齐有关，彼天的菲德蒙虽然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好战分子，但叶修齐不是，他仍然寄希望于能够和平的解决问题，甚至获得我身体之中的、正派天国武装的测试数据，因此，保护我所珍重的同学们，或许就是叶修齐现在所做的，但在彼天的军事体系之中，科研与军队之间的权限与作用泾渭分明，在眼下的战时，军方的权限很可能是高于叶修齐的，换言之，谁也无法保证，叶修齐能够保护他们多长时间。”
柳穆略微点点头：“我对彼天的体系制度也略有耳闻，似乎确实是这样的一个状况，而且虽然彼天人和地球人都是人类，但彼天之中的某些人，确实从来不将地球当成人来看待，完全是随意处置的状态，那么……你想要我做的是……”
陈翰接过柳穆的话头，深吸了一口气，道：“很简单，我需要你帮我将有人质在彼天人的手中的消息秘密的散播出去，让有能力提供救援的人采取行动。”
“秘密散播出去？”柳穆略微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道，“你是担心彼天人在知道了地球军方面知道了他们手握大量地球人之后，会直接采取过激手段是吧？”
陈翰点头。
柳穆便微微笑了笑，道：“好，那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了，说实话，要是你早来个一天半天的，我或许还真的帮不到你，但现在……我可是刚刚在咱们国家的军队里面打出了名堂来了呢。”
陈翰闻言，就也露出微笑，道：“我还真没有想到，你竟然是一个王级的能力者。”
柳穆玩笑道：“这种事情，当然要当成秘密好好隐藏起来了啊，这世界上的王级别的能力者这么稀少，我这么厉害的一个王级出现在这个高级能力者稀缺的天海市的消息被透露出去的话，岂不是要有很多很多慕名而来的能力者小家伙想要投奔我的门下啊，到时候，我可不是要烦死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皆缓缓地笑起来。
气氛恬静又安详。
而这时候，茶餐厅外的天空里还一片沉暗，正午夜时分早已度过，这座城市的天空正一点点明亮起来。
但这仍然是深夜。
两个人彼此沉默了片刻，还是柳穆再一次开了口，她有些好奇的问道：“那么，你之前在彼天，一直都是一个人在奋战吗？”
陈翰闻言微微仰起头来，看了她一眼，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这一刻，陈翰的神色出奇的显得有些黯淡。
柳穆是一个敏锐的家伙，她在一瞬间就意识到自己问错了问题，不由得微微低下头来，陷入沉默。
陈翰也沉默了好长时间，然后才缓缓呼出一口气，缓缓道：“她是一个……彼天的人造人。”
柳穆有些意外的抬起头来，看向自己面前的这个人。
陈翰笑了笑，道：“没有她最后的帮助，我可能也不会从那个世界活着走出来吧。”
柳穆抿了抿嘴，她想了想，片刻之后，才是缓缓道：“我们……一起出去走一走吧。”
陈翰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柳穆笑了笑，道：“我刚喝了一杯咖啡，再睡的话，恐怕也睡不着了，不如……咱们一起走一走，这座城市是我的家，也是你的家。”
陈翰怔了一下，才是缓缓地、点了点头，道：“正好，我也正想要回家看看呢。”
两个人说到这一层，便纷纷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柳穆披了一件外套，与陈翰肩并肩走在天海市的街头。
正如柳穆所说的，天海市是陈翰的家。
而这里，也是陈翰最熟悉的地方。
在没有被天国武装所感染之前，陈翰最熟悉的是这里白天的样子，一草一木、一花一树、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和此起彼伏的高楼大厦。
那时候陈翰觉得，阳光笼罩下的这座看起来是什么样子的，就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直到后来，他服下了天国武装，被卷入到了能力者的世界之中，他眼中的世界就再一次发生了变化，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世界还有着背面与倒映，而在被那夜色所笼罩的天海市，也远远不像是白昼那样祥和温暖。
这世界上的任何事情，仿佛都拥有着另外的一面。
但这一面，未必是坏的。
陈翰想起自己刚刚和白茉瞳相遇的时候，那时候他还不清楚那个呆愣愣的少女其实正是彼天的人造人，还希望对方正常起来。
而此时此刻，这座天海市仍然屹立于此，事情与时间，却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陈翰和柳穆肩并肩在城市之上行走，在世界局势都在发生变化的现在，再加上宵禁令的颁布，现在的天海市的夜晚的街道上也显得冷冷清清，这座繁华的城市反而因此显露出几分孤寂感来。
两个人没有说话，只默默的，慢悠悠的行走在街头，或行走在明亮的灯光之下，或行走于幽暗的阴影之中。
终于，在某一刻，陈翰缓缓停下脚步来。
因为……他来到了自己家的楼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