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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尘和墨子明看着眼前那位老迈的女巫卜师，停住了脚步。
“两位远方的客人啊，欢迎你们来到这儿。”那位苍老的女巫卜师静静地坐在原地，至始至终都未曾睁眼。
“你就是沙婆？”墨子明问道。
“正是。”沙婆缓缓睁开了眼，然后朝着身边那群巫女摆了摆手，“还不去将两位客人的皮袋子装上水去。”
之后那些原本站在一边的年轻巫女便匆匆向着徐尘和墨子明走去，将他们身上的皮囊取下，然后接到了屋子一边的一处石质凹槽上，那里正源源不断的有水渗出来。
“那个是泉眼。”墨子明对徐尘提醒道，然而徐尘则是依旧一副冷漠的态度。
“我尊贵的客人啊，我从你们身上感受到了戾气，还是迷茫。”沙婆向着徐尘他们说话道，眼睛却是目不转定地看着她面前的一只造型精巧的火炉。
“她在说什么？”墨子明向徐尘问道，徐尘只是摇了摇头。
“沙婆，你说门外的那个男子是被神明诅咒的人，是什么意思？”墨子明指的自然是被拦在门外的霸下。
“他不是神的忠徒，他会背叛神明，而神的曙光照不进他那阴暗的一角。”沙婆加重着语气说道，眼睛睁得极大。
“你为何如此确定？”
“历史会证明一切的。”沙婆低声说道。
“尘公子，你确定这个沙婆不是你们‘虚’的分支？”墨子明再次向徐尘确认道，因为沙婆口中的神明正是“虚”的教义所在。
神是那样虚无缥缈又神秘的存在，千年来，虚的教义也一直被供奉为真理，即使从未有人证明过神明真的存在，但另一方面，大陆上的那些神迹又恰恰说明，神是真的存在的。
这样的悖论，一直被世人争论着，带着嘲讽的味道。
“那你们为什么不现在就杀了他？”徐尘冷冷问道。
“顺道者生，逆道者死。”
“她到底在说些什么东西？”，墨子明听得云里雾里的。
一位年轻的巫女捧着一片龟甲来到了沙婆的面前，然后恭敬地跪拜在铺着麻皮的地面上，将那龟甲轻轻推到沙婆的手边。
然后沙婆嘴里便开始念念有词，她将那片龟甲举起，之后轻轻放入眼前的炉火之中，那炉中原本淡黄的火焰随着沙婆口中的密咒渐渐变成了淡蓝色，最后成了深蓝。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伟大的神明——”沙婆手中提着八株蓍草，在那团蓝色的火焰上方不停地拂过，动作轻柔舒缓。
“她在干什么？”墨子明再次向徐尘问道。
“做占卜。”
与此同时，沙婆整个人似乎陷入了一种幻境，她的动作突然变得大开大合，原本低沉的声音也突然洪亮不少：“来自远方的客人们啊，神明在注视着你们。”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迷幻，像是进入了梦境一般。
沙婆那她那洪亮的声音继续吟诵着：“不久的将来，历史便会迎来剧变，犹如那黑月遮住了大地。我在那里看见了毁灭，但你们无力阻止；我在那里看见了新生，但你们不是播芽之人；我也在那里看到了忏悔，但你们却是旁观者的姿态”
“那我们能做什么？”墨子明忍不住问道。
沙婆停顿了一刻，像是很久，然后用出奇平静的语气说道：“怜悯和救赎。”
“救赎？”墨子明道。
“怜悯？”徐尘道。
“神明会庇佑着你们的，我尊贵的客人们，请你们遵循着大道的轨迹，他将带给你们力量、勇气和智慧。”沙婆说完这一切后，她面前的火焰便突然蹿了上来，然后炉中的龟甲皲裂成了无数的碎片在炉中炸了开来。
但下一刻，一切都恢复了寻常的模样，炉中燃烧着淡黄色的火焰，火苗缓缓跃动着，只有恬静的味道。
那梦境一般的不真实的感觉也消失了。
“发生了什么？”墨子明看着自己的身体，感觉到一丝的不自然。
“你们的水装好了。”
这时，边上的那群巫女们已经将那几只皮囊注满了水，然后一人一只递到了徐尘和墨子明手上，他们并没有异样的表现。
墨子明只感觉手心一沉，像是手里掂着几块生铁：“这水怎么这么重啊？”
“因为，这水中带着灵力。”徐尘嗅了嗅皮袋子的沿口，“我原本以为只有天都的水才会如此。”
沙婆已经静静的盘坐在火炉边上，依旧闭着她的眼睛，就像从未睁开过一样。
“远方的客人们啊，水你们已经取好了，祝你们之后的旅途一路顺风。”沙婆此刻一脸的慈祥。
然后在沙婆送客的手势下，徐尘两人就被请出了木屋外，在他们的身后似乎又开始传来那亢长诡异的巫乐声。
只是这一次，徐尘他们很快就走到了木屋的门口，这才发现不过几步远的距离。
“尘公子，我刚才似乎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我也是。”
墨子明将那门上的麻布门帐撩起，却发现霸下并没有等在外面。
两人同时感到一阵不详的预感。
“霸下——”
空旷的荒原上没有人回应。
“那些土著守卫呢？”墨子明赶忙向四周寻找那几个土著的身影，向从男鞋土著的口中得到霸下的下落。
但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墨子明转身，发现刚才身后的一切都消失了：那几个土著消失了，那沙婆的小木屋消失了，甚至于那绿洲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眨眼之间，徐尘和墨子明便孤零零地站在了一片荒地上，除了来时的三匹马依旧留在原地，周围的其他便都是一望无垠的黄沙土岩。
“怎……怎么会这样？”墨子明失神道。
徐尘提了提身上的那几袋皮囊，还是沉甸甸的分量。“水是真的，证明刚才我们看到是并不是幻境。”
“那……那怎么会眨眼之间就全部消失呢。”墨子明不解道。
只是这次徐尘也回答不上来了。
“救——救我——”
正当徐尘和墨子明一筹莫展之际，从半空上突然传来了呼喊声，是霸下的声音。
徐尘朝着那艳阳的当空看去，在半空中有着一个黑影，似秃鹫，但要比秃鹫大上许多，而霸下则被那怪鸟死死抓住，拎在了半空中。
“是大荒之精伽楼罗。”徐尘对着那黑影冷冷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