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宋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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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个故事不可能只有他俩这对基佬,未免显得太单薄了一点。

毕业之后,谢江湖也终于可以摆脱一个人了,那就是叶欣,叶烦的堂妹,她父亲一直把她放在叶烦的家里,像是亲妹妹一样一起生活了18年。由于叶烦的关系,平常也喜欢跟着几人厮混。

跟谢江湖在一个班上,也是美术生,虽然水平甩他不知道多远就是了。每次在画室都喜欢坐在谢江湖的旁边,所以有俩贱货老是起哄说他俩干脆在一起算了,这时候她老是会看着谢江湖,无声的眼神好像他说好她就是他的人了一样。当然,正如你们想的,她喜欢谢江湖。

然而谢江湖是不可能便宜了叶烦,让他叫谢江湖妹夫的,而谢江湖更不可能便宜了那俩起哄的贱货,因为他们高中三年,对女生的追求全部花费在了一个女孩子的身上。

叶欣考上了美术生的圣地央美。在拿到录取通知书的第二天跟他们第一次到了酒吧喝酒,那一晚叶欣只是喝了半杯酒,就醉得将脑袋枕着谢江湖的手,直到散场才由叶烦背着回了家。

那一晚他们几个不知道的是,不同在吃饭、喝酒时叶欣的开怀笑脸,在她醉过去后谢江湖的手臂一点一点的湿透。

青春期里的少年哪里知道什么自己的爱情观,他们只是单凭自己的感觉与对方的相貌来决定是不是展开一场恋爱。

像是叶烦写的那本烂书,里面的主角是个胆小平庸的家伙,他只会悄悄的躲在书本后偷偷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没有开口的勇气,在书的结尾这个家伙说过一句话:“丑陋的家伙是没有青春期的。”

谢江湖想那时候的他恐怕就是那样想的,他的视线从来只停留在漂亮的女孩儿身上。叶欣在谢江湖见她的第一面就在其择偶名单上打下了永远的死刑。多年以后看到她一如往昔的笑容,他才知道,这操蛋的时间只是在他身上汹涌的流逝了。

而还有一个叫宋寻的女孩儿呢,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谢江湖在体育馆打球的时候,宋寻来这里找罗颂,也就是上面那两个起哄的贱货之一,罗颂这家伙已经考上了香港的一所大学。早早坐飞机去了香港,体验那里的美食和美眉。真特么扯淡,在考场上跟谢江湖一样睡了几天,他亲爱的老妈请他吃了一顿皮带以后,拎了点东西去查分,硬生生给查出了六百分。

神仙哥说这些的时候在酒吧里,不停的抽烟喝酒,开心的像个猴子。烟雾像是一道该死的千里屏障一样,谢江湖坐在对面看着他,感觉像是回到了最初见面时候的艺术节,在他上场的时候,直接用干冰把整个舞台弄的烟雾缭绕,随后来了一曲二泉映月,得来了一个神仙哥的名号。

神仙哥高高在上的端坐在云雾里,享受着观众的欢呼。

谢江湖忽然感觉罗颂离他很远很远,就好像一个凡人看着一个高富帅,成功的人生就是不一样,什么东西都该是他的,美女豪车钞票。他只需要玩乐,有人帮他在前面铺路,一路都是鲜花和黄金……

连宋寻这个全校出了名的冰山面瘫女,从没有过表情,惜字如金,平时讲话经常就是“啊”“哦”“嗯”“好”“靠”的人都破天荒对他说我喜欢你。

说真的,谢江湖嫉妒他。

“你好好练画啊,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功的。”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谢江湖只是摇晃着自己玻璃杯里的酒。告诉自己,喝酒跳舞,该干嘛干嘛,他已经变得陌生了,那我TM还跟陌生人说话干嘛?

直到他走的那天,谢江湖才去送他,很多人。他唯独只是轻轻抱了谢江湖下说道:“好兄弟,一辈子。”

谢江湖那一会儿才有点发愣,他知道罗颂一直觉得他才是最值得相信的兄弟,原因也没有跟他说起过。可是谢江湖还是有点眼眶发红,明明可以成为更要好的兄弟,明明可以在一块儿在球场校外挥汗如雨,为什么我们还是浪费了这么多的时光?就因为他离得他们太远的鬼家世?

“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谢江湖轻轻说道,自己都差点笑出了声,矫情。不是该拍一拍他的背大喊一声“滚蛋”的吗?

罗颂转头一副看弱智的神情问谢江湖:“什么?”他没有再说什么,没好气的挥挥手:“赶紧滚蛋。”

回到体育馆,总之就是宋寻没有找到罗颂以后,看到了独自打球的谢,然后一个球就砸中了他的头。谢江湖踉跄转过身,只看见她面无表情的站在篮筐底下,甩了甩一头刚刚染成金色的帅气齐耳短发。

帅气的女孩开口问道:“斗牛?”

于是谢江湖跟她打起了单挑,没想到平时看起来瘦弱的宋寻打起球来是一把好手。他们就这样你来我往的打到了太阳下山。谢江湖气喘吁吁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笑道:“牛逼!”

此时宋寻正把冰红茶往嘴里面灌,说真的,见惯了女孩子小口吃东西喝东西以后,忽然发现女孩豪爽起来有另外的一种感受。她悠然的点燃了一根烟,看着天边血红的残阳,淡淡开口道:“哦,他走香港了。”

谢江湖有气无力的点点头,也灌下一大口冰红茶,嘟囔着说:“你呢,你怎么没跟他一起考香港那边?他以后可不会经常回来,父母都不在这边。”

宋寻半响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她一边抬起手把玩起了自己的头发,一边开口道:“我不想去,我考了第一师范。”

“噗”的一声,谢江湖一口冰红茶差点全喷到了宋寻的脸上,使劲的咳嗽到满脸通红,他才缓过一口气。宋寻表情还是没有变化,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无语的耸了耸肩说:“我也在师范。”

“我知道。”她淡淡道,吐出了口烟,烟雾中谢江湖看不到她的表情,也不懂她是为啥知道他在师范,只好也点起一根烟,开始跟宋寻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了天。比如“你为什么喜欢罗颂啊?”“不然喜欢你?”之类没有营养的对话。

过了一会,宋寻把烟掐灭,拍拍灰站了起来。谢江湖抬头问道:“你去哪哈皮啊?”面瘫少女很认真的想了想说:“我等会儿去LC和朋友喝酒,你来吗?”

LC是长沙这蛮有名气的酒吧,谢江湖跟几个禽兽没事就喜欢往那跑,想了想晚上正好没事,于是就点了点头说:“行啊,我们先去吃饭?”面瘫少女摆了摆手:“9点我在门口等你,我先回家换衣服,你去吧。”

于是两人在球场上分道扬镳,谢江湖拿起手机打了叶烦的电话,电话那头好像他在电影院,果然,他压低了声音问:“咋啦?”

谢江湖跟他说了晚上的活动就把电话给挂了,转头看了看宋寻的背影,简简单单的一件白T,一件黑色短裤,一双乔丹一代。

有时候对一个女孩的喜欢,就是从她的一个神情,一个背影开始。这个世界上无缘无故的喜欢或者有,但不适应在每个人的身上,也许是从一个投篮开始,也许是她的一头金发,也可能是她不做作的样子,那一刻起谢江湖想着跟这个女孩儿可能会有点故事。

如果多年以后宋寻跟他说的那些话儿,在这个夕阳下的球场就对谢江湖说了,他想是不是发生在他俩之间的故事就会有一点点的不一样。

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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