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祖父

谁能想到,一个盛京人(现辽宁省沈阳市一带),会千里迢迢地来到这西陲蛮荒之地?

上世纪50年代,也就是建国初期。刚刚经历了抗美援朝地,羸弱不堪地新生国家,制订了在内陆发展自己地工业与矿业地战略方针。于是,便有了那浩浩荡荡地支援西北地浪潮。青藏铁路,西北矿产开发与原子弹计划,均在此时逐一落户到位。而我的家族,便是响应那份号召,从千里之外的故居迁户于此,我的祖父,便是第一批来到这里的先遣军。

凡事皆有起因与结果,不妨先随我了解一下老人家的青春岁月,以那场千千万国人都经历过,新中国最惨烈的战争。

祖父曾常说:那时的老师,是个苏联老毛子。名字什么的,大抵记不清了,只是依稀的记得,他曾说过:人生就是一出电影。

那由人主演的历史,必定是一出充斥这荒诞的闹剧吧?

1945年,是的,他清楚的记得那一年,那时候的敌占区广播喇叭里,总是持续放这一段不清不楚的讲话。不知为什么,那些日本宪兵们,听到这段话,顿时痛苦流涕,形如疯人。有的甚至当街自杀,不久的将来,才知道那段广播,便是所谓的停战诏书。

1945年,套用当时日本国内的话,所谓的“帝国”,遭受了“一顿拳脚与两颗子弹”。这拳脚,便是东方诸国的战略反击。这子弹,就是在广岛和长崎绽放的死亡之花了,依稀记得看过一本书,叫做《银盘记》,讲的是美国在日本投掷原子武器的准备和结果。记得其中映像最深的,便是按下投弹按钮的,飞行员的自述:“当爆炸的一瞬间,我才知道。我刚才谋杀了十几万手无寸铁的人”。

是的,无论有怎么样的理由,杀戮这件事本身,就是罪恶。如果所谓的日本皇室和军部也知道这个道理就好了。

可惜,没有如果。

在这时候,日本才真正理解,意识到。自己挑起了一场什么样的战争,那是一场草菅人命的杀戮和在所谓大义名分下的恶行。可是,即便是在这种时候,以东条内阁为首的日本军部和相当一部分皇室成员,依旧妄图做最后的反扑。

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少壮派军人,但坐在那个办公室里的,一定是一群生理怪胎,心理变态的疯子。

这个让世界陷入一片火海的办公室,终于对自己的国民下手了。这次不是名为“觉醒剂”的毒品,不是名为荣耀的强制征兵,更不是名为“圣战”的大规模募捐。

这个计划,叫做“一亿玉碎”。若不是这次投弹,这计划说不定真的就实现了。

这个“玉碎”,怎么个碎法?

有一句话说的好,日本军部,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

特攻作战,自杀进攻,神风敢死,装猝诈降,万岁冲锋等等等等,他们一直致力于把人培养成战争机器,人命只是这些人手里的筹码。

恐怖的不是战争本身,而是发动战争的那个人。

这些狂妄的疯子们,叫嚣着,抽搐着,誓言要和这些被他们侵略的人同归于尽。

当然,怎么样的集团中,都有明白人存在,即便是在一群疯子里也是一样。这个明白人,其实正是这场战争的魁首,日本昭和天皇裕仁(日本皇室没有姓)。

1945年8月14日,裕仁天皇向全世界电招了他的《终战诏书》并宣布接受波兹坦公告,标志着这场疯狂的战争终于结束了。据说就在接受波兹坦公告这个决定的前几天,还有狂热分子向他请愿,希望执行玉碎计划。

一出闹剧结束了。

但殊不知,这只是另一出闹剧的引子。

49年,这个战乱了40多年的民族,这片被炮火笼罩了40多年的土地,终于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国家,一个真正独立的,自主的,伟大的国家。

那时候,它还是个羸弱的国家。

祖父的记忆早已恍惚,毕竟他年岁已高。但他清楚的记得那时候的生活,并没有比战时好多少。

百废待兴,那便是当时我们的国家。对南还有台湾要收复,对北还有西藏新疆没有解放。什么都没有,一穷二白。

但就在这个时候,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以下称北朝鲜)领导人金日成将军,意图统一朝鲜半岛,击溃李承晚为总统的大韩民国(南朝鲜),这便是最荒唐的笑话的起源。

1950年前后,在开战之前,这位领导人如同好斗的攻击一般,专程走访苏联和中国,与两国主要领导人见面,进行协商。斯大林虽然同意了他大胆的计划,但是有一个附加条件,就是获得中国领导人的支持。

你们可以问问家里的老人们。50年前后我们国家的经济是多么脆弱?整整乱了40多年的中国才刚刚安定下来,一穷二白,正是慢慢养伤的时候。

所以可以想象,这位对自己过度自信的领导人趾高气昂的走进中南海,还未等中国领导人同意就向斯大林拍电报的时候,我们的处境是何等的尴尬?当时朝鲜对中国实施军事封锁,就连国务院甚至都是通过外国报纸才知道开站的消息。金家的狂妄和轻蔑,以及草率在这时候就在战场上埋下了祸根。

战争初期,金日成的军队势如破竹,在南方战场如入无人之境,打的一发不可收拾。但朝鲜半岛几乎是一条直线,如果在中间随便插上一道,对整个进攻部队都是一种致命的打击,然而,北朝鲜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1950年9月15日,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在“战争贩子”麦克阿瑟的指挥下。于朝鲜半岛南部仁川登陆,直接掐断了金日成的后勤补给。腹背受敌的他们损失异常惨重,几乎呈溃逃之势转入战略撤退。

经历过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美国军队,战斗素质和战略意识之强可以想象。麦克阿瑟又是西点的“战争天才”,他在战术上确是有着不凡的建树,这个人深谙战争的规律,以至于短短数日,竟从仁川直接推进至鸭绿江边,把北朝鲜逼入了亡国的境地。

就在这种时候,这个趾高气昂的金将军还未看的起我们国家,他在向苏联求援失败后,才转而希望中国出兵援助。

苏联是万万不会,也是万万不能出兵的。倘若苏联出兵,等同于将与美国宣战这句话直截了当的摆在台面上,双方当即撕破脸皮,一言不合就开打。作为同时拥有核武的两个超级大国,且分别代表了当时国际两大阵营,两股派系。一旦开战,必将带来世界的灭亡,斯大林不是傻瓜,这种不合算的买卖,他不会做。

纵观当时的中国?出兵或是不出兵?相信做这个决定真的很不容易,笔者不敢揣摩当时国家领导人的心情,但是可以知道的是,这是一个牵动整个中国、亚洲乃至战后国际局势的一件大事。

若战,新中国怎么战?战则必胜,否则将给美国留下中国威胁的话柄,甚至可能引火上身。若不战?苏联出兵必然危险我国主权,就是苏联不出兵。且不论美国把匕首放在了中国的胸口,台湾反动政权肯定会以朝鲜半岛为跳板威胁我国东北甚至整个中国。

终于,10月19日,中国志愿军开入朝鲜,并于25日打响第一战。

对双方来说,这片土地都犹如地狱。谁都不敢保证,下一秒,自己的脑袋会在哪里。

笔者认为,这场战争就是:在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的操纵下,两个国家最优秀的年轻人,在一片不属于自己的土地上,打了一场最残酷的战争。

上甘岭,长津湖,刚刚经历过解放战争的中国面临了最为严峻的考验。我们的军队克服了缺衣少粮,也闯过了冰雪地狱。以36万余众的伤亡,赢得了一场“本来不应该存在的战争”。我的祖父,曾参加了这场战斗。

祖父当时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站在现在的立场上看,让这样的孩子上战场简直就是玩笑。

但是没办法,当时是真没有办法!

志愿军与“联合国军”的火力比约为3:1,更不要提志愿军匮乏的物资补给了。虽然苏联飞行员用生命给我们创建了“米格走廊”,用以物资运输。但是在绝对制空权的面前,我们运输线却也是纤细而脆弱。

祖父当时是跟随穿插部队寻找地区物资,这么年轻的孩子实在是举不动枪,更不要提当时每个人都有的严重的饥饿和营养不良。

经常是发现一个军需品、补给品仓库。一群人刚进去搬运,呼啸的飞机就在这里准确的投下燃烧弹,讲数以千计的物资燃烧殆尽。

汽油燃烧弹是比炸药和机枪更加可怕的武器,只要你沾着一点儿,整个人都会起火。如同油板一样厚的固体燃料沾到一点儿就无法被取下,数千度的火焰会迅速地包裹住你。在战场,这种高纯度高热量燃烧材料根本没有灭火的办法,战友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在火焰中挣扎,翻滚,发出痛苦的咆哮,在弹药匮乏的时候,甚至没有多余的一发子弹,来替你解除这如同地狱一般的痛苦。即便你幸运的活下来,那也摆脱不了身处地狱的事实:化学燃烧剂中的剧毒化学成分早已通过伤口进入你的体内,随即通过循环走入你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你面对的将不是康复,而是溃烂,内出血以及机能失调甚至停止,犹如地狱一般的痛苦将会席卷你的身体,直至生命的尽头。

然而祖父经历的,更多是比这更为惨痛的,名为“绝望”的痛苦。

身后就是大部队,他们需要补给,他们需要衣服,他们需要食物!不只是为了作战,更多地是为了活下去。然而绝望就是望着眼前被烧毁殆尽的物资,你却什么都做不了。没有这些物资,意味着你身后不远处的几千人、几万人,可能就会被活活冻死、饿死。而你,只能呆呆的望着那片火海,看着那些物资一点点儿被焚毁殆尽。

你能做什么?不,你什么也做不了。

你只能望着被烧毁的物资却束手无策,你只能望着被燃烧弹点燃的战友,听着他痛苦的哀嚎,看着他挣扎的身姿……直到他被焚烧殆尽。

攻坚战时,司令部总是电告进攻部队:有什么需要?

回复是:给点儿吃的就好……

真的,这就是所谓“吃饱上路”吧?

这场本不属于我们的战争,这用生命铸就的胜利,换来的却是无比的心寒。

恐怖的不是战争本身,而是发动战争的那个人。以及战争带来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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