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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飞白问道：“明月姐，你是从休休的眼睛里看到了倒影，所以，只有……我和休休两个人看得到吗？”
欧阳明月笑了笑，事实上，她以为只有欧阳休看到了，但纪飞白也看到了。
欧阳休不是人，所以，其实只有纪飞白一个人看到了，但这事儿真不好解释。
欧阳明月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有人天生就看得到。”
欧阳休一直没有说话，听到这里，抬起头说道：“你本来就与众不同！”
这是一句夸奖，欧阳休夸人的时候，有十二分的真诚，仿佛在背诵真理，对于纪飞白，又隐隐带着一种坚定不移的虔诚，而不是一种无脑的迷恋或追捧。
她对他说，你本就与众不同。
纪飞白情不自禁唇角上翘，看向欧阳休，问道：“你也看得到，所以我们是同样的异类吗？”
“……”当然是不同的。
唔，他似乎误会了什么……欧阳休眨眨眼，说道：“世界那么大，同类却那么少，所以你要珍惜我……”
纪飞白：“……”
风格一如既往，看来欧阳休没有被蛇给吓傻了，真是个好消息！
欧阳明月忍不住捂着嘴无声但表情十分夸张地笑。
纪飞白觉得有闲工夫扯淡，不如说点儿正经的，一边又为自己更新版本的三观感到悲凉……打听妖精竟然成为了正经话题！
纪飞白问道：“对于妖，你们知道多少？”
欧阳明月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了纪飞白应该看哪里，两人一起看着欧阳休，欧阳休说道：“知道得不是很多。”
纪飞白挑了挑眉，一副让她继续往下说的样子。
欧阳休说道：“我只知道，现在的妖精，已经不多了。”
纪飞白问：“为什么？”
欧阳休解释道：“因为受天地法则的压制，不管多么强大的妖，或仙，要么去其它的世界，要么死。”
这片天地已经不再适合仙妖停留，不走则死，欧阳休听玄龟讲过这段历史。
但结果显而易见，世间仍然存在着妖，既没走完，也没死完。
欧阳休点了点头，纪飞白问：“那为什么还有妖留了下来也没死？”
“因为很弱小。”
弱到一定程度，你就赢了……
欧阳明月凑过问：“眉锦强不强？”
空气夹带着丝丝细雨扑在人脸上，带着丝丝凉意，欧阳休擦了擦脸说道：“蛇是很强的种族。”
蛇是妖族大族，传承悠久，底蕴深厚，最早的历史甚至能和圣人女娲强行攀上亲戚，其中有一些品种惊天动地，具有毁天灭地只能，不过太强的一般没有什么好下场，在传说里就死了，都没撑到天地大变。
眉锦是她生平所见除了玄龟外的第一个妖精，蛇是天然阴狠凉薄的物种，还带着剧毒，不论谁被盯上，都会产生一种巨大的被胁迫感。
纪飞白问：“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有人告诉我的啊！”欧阳休说得理直气壮。
纪飞白突然问：“你觉得我傻不傻？”
欧阳休“啊？”了一声，左顾右盼转移视线。
纪飞白：“说话！”
欧阳休颤了颤，识相地回答道：“不傻！”
纪飞白“呵呵”了两声，欧阳休抬头看他，只见纪飞白一脸冷笑说道：“我以为你当我傻呢？”
欧阳休“嘿嘿”傻笑了一下，说道：“怎么敢……”
纪飞白问：“那你告诉我，你是什么妖？”
三人站在闹市之中，路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来往车辆喇叭声和路人的说话声此起彼伏。
欧阳休僵硬了一下，双手拢在嘴边形成一个喇叭状，大声对他喊：“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是听不见还是不想听见？
听见的路人纷纷回头看着他俩，纪飞白绷住的脸突然破功，嗤笑了一声，说道：“你就算承认又怎么样？我又不会把你吃了！”
纪飞白这一笑，僵住的气氛再次缓解，空气都开始正常流动起来，欧阳休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说道：“我又没想瞒你，我告诉过你，但你自己不信啊！”
一边说着，欧阳休的表情有点恼火和委屈。
纪飞白突然想起欧阳休刚成为他同桌那会儿，欧阳休曾一脸真诚地对他说过。
“说来你有可能不信……你我有缘……”
“我本是山中一株修炼千年的含羞草……”
下半句是……纪飞白摇了摇头，不再去想那下半句。
欧阳休受了委屈就会红眼睛，轻易不会委屈，也不会露出脆弱如同可怜的小兔子的一面，可是面对越是在乎的人就越委屈，越容易委屈，越经不起风雨，越希望得到包容与关怀，越脆弱如同精美的瓷器，她控诉说：“明明是你不相信我！”
纪飞白给欧阳休更多的回应是，你神经病啊？神经病！
欧阳休在做人的这段日子里将“人类学”修得不错，所以她不怪纪飞白，只怪：“我是妖这件事，本身见不得人，又难以启齿。”
纪飞白：“……”
纪飞白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所以，休休不是振伯伯的亲生女儿吧？”
欧阳休点了点头。
“……”纪飞白开始好奇欧阳休是如何做到让欧阳家全家都对她私生女身份深信不疑……
以他平日对欧阳休的观察来看，思维时而脱线，欠缺人类社会生存经验和常识的欧阳休是绝对做不到的，也许，她还需要一个帮凶，这个帮凶还有另一层身份，叫做内奸。
纪飞白看向了从头到尾从容冷静毫不惊讶的欧阳明月。
给自己亲爹安排假的私生女，这事儿办得坑爹，欧阳明月略有一点尴尬，但还是果断承认道：“没错，就是我干的！”
欧阳明月大概讲了一下事情的轮廓，事情很明白，欧阳明月养了欧阳休十年，欧阳休需要一个人类身份，而欧阳明月的亲爹欧阳振感情史丰富，私生活混乱，成了躺枪最佳人选，欧阳休受欧阳明月潜移默化的影响，外貌跟她很像，爷爷奶奶相信乃至于溺爱父母离异的欧阳明月，一切顺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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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夸你干得漂亮咯？纪飞白表情一脸空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