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和奶奶无奈地点了点头。
欧阳休觉得此时的自己有点懵，有没有人告诉她突然多了一个爹该怎么办？即将多出一个后妈又该怎么办？
欧阳休有点方。
叫眉锦的女人勾着欧阳振的脖子，靠在他肩头看着欧阳休，娇声道：“你女儿怎么不会喊人？”
欧阳休一边从楼梯上走下去，一边凉凉地问：“关你什么事？”
眉锦冷冷地轻轻“哼！”了一声，目光冷冷地扫了欧阳休一眼，仔细地掐了欧阳振一把，欧阳振一边忍痛，神情尴尬。
欧阳休看着眉锦微微眯起了眼睛，眉锦对她眨了眨眼，伸出红艳艳的舌尖诱惑地舔了舔下唇，欧阳休感觉空气突然有点冷。
奶奶问：“飞飞呢？怎么没跟着你回来？”
欧阳休“哦”了一声，面无表情地说：“他抛下我跟着别的女生跑了。”
欧阳休哦得怨气深重，欧阳振问：“飞飞又是谁？”
这次轮到奶奶瞥了他一眼，问：“关你什么事？”
欧阳振被排除在外，不满地“哎”了一声问道：“家务事怎么不关我事？”
奶奶自顾去给纪飞白打电话，爷爷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欧阳休默默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看上去没有与人交谈的欲望。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推门的声音，不多时，与欧阳休许久未见的欧阳明月走了进来，踩着七厘米红底黑面的高跟鞋，一身正装，长长的卷发披散在肩头，进门的时候环视全场，眼神锐利，仿佛高高在上的女王，纪飞白跟在她的身后，只能算个拎包的小弟。
欧阳休眼睛扑闪扑闪地跑了上去，“姐姐！”
欧阳明月拍了拍她的脸对她笑了笑，“乖~”然后把她拉到身后去。
欧阳明月进屋把包“啪！”地一声抛到了欧阳振旁边的沙发上，所有人都知道，欧阳明月气势汹汹，今天屋里不管发生什么事儿，显然不能善了。
客厅一时寂静无声，众人都看着她，爷爷状若平静地开口道：“丫头回来啦？”
欧阳明月应了一声，一边换上拖鞋，一边的唇角挑起看着自己亲爹笑了笑说道：“先吃饭。”
饭桌上的气氛略为怪异，欧阳明月十分平静地吃了两大碗，然后将筷子放下，直接切入正题，看着欧阳振问：“听说你打算再婚。”
欧阳振挑挑眉说：“我还没吃好。”
显然这是一个套路。
欧阳明月面无表情：“一顿不吃饿不死，今天我不照顾这个。”
欧阳振放下筷子，十分好脾气地说道：“好。”
欧阳明月双手环胸说道：“我不同意。”
欧阳明月态度平静，声音和缓，没有大吼大叫，没有歇斯底里，当然，都二十八九岁的人了，怎么也不适合玩那些要死要活的把戏，成年人的反对有他们自己的方式，他们有力量，说我不同意，是在通知你，通知你我的态度，不需要大小声，只是在告诉你，这种态度不可以轻易忽略。
这种开门见山的说话方式不浪费时间和口水。
欧阳振问：“你说说你为什么不同意？”
欧阳明月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可以忽略我的意见。”
但很明显，欧阳明月不会让人好过就是了。
欧阳振显得有点头疼，说道：“明月，你已经是大姑娘了！你应该明白，我们每一个人都有权利争取自己想要的幸福！”
欧阳明月：“可是你让我没有幸福了，我以前不幸福，现在不幸福，以后更没办法幸福了！你得负责任！”
欧阳明月“哦”了一声，问：“爸爸，你知道责任吧？”
欧阳振没办法忽略来自女儿控诉的声音，只是说道：“我以为这些年你过得都还挺好。”
欧阳明月笑笑说道：“那我现在告诉你，我过得一点都不好，你怎么补偿我？”
欧阳振沉默。
奶奶在这个时候插了一句，“你又怎么补偿羞羞？”
欧阳休抬头，看大家都看着她，欧阳明月给了她一个稳住的眼神。
奶奶指着欧阳休说道：“这孩子从小既没爹又没妈，靠人收养长这么大，你怎么补偿她？”
欧阳振对欧阳休当然没有任何感情，甚至还有一种不真实的荒谬感，但长得这么像，是已经认下的女儿，就得承担起缺席父亲这个身份多年的责任。
欧阳明月不轻不重地拍着桌子轻笑着说道：“爸爸，说起来我们都是不幸福的人，所以……既然已经不幸福了，那就这样不幸福下去吧！总不能你抽身而走，留女儿在不幸里独自承受。”
眉锦跟没骨头似的靠在欧阳振肩头，对着他的耳朵吹了口气，娇声道：“可是你答应了人家要结婚的~”
欧阳振明显意动。
欧阳明月表情嘲讽，字字清晰地骂道：“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在我十三岁那年指天画地地对天发誓这辈子永远不结婚永远对我好！”
女儿骂爹不像话，爷爷皱了皱眉，喊道：“丫头！”
欧阳振觉得自己似乎是忘了有这么回事儿了，皱着眉头想了想，好像有，又好像没有，回忆似雾里看花，年代久了，开始褪色，好些事情，都记不清了。
欧阳明月定定地看着他说道：“我现在告诉你，你对我一点都不好！”
欧阳振感觉到一阵愧疚，想结婚的念头摇晃了起来。
但随着眉锦的轻声撒娇，又重新坚定起来。
欧阳明月问道：“你知道我在相亲吗？”
欧阳振抬眼看着她，欧阳明月继续说道：“我都不好意思找个二十一二的，凭什么你好意思厚着脸皮？”
欧阳明月表情微微嘲讽，显得很是刻薄，继续说道：“人家又凭什么嫁给你？你这么老，哪里又值得人嫁？”
当然，欧阳振的外表与他真实的年龄相比较，看起来依然年轻，但这无法改变他已经老去的事实。
他可以永远不服老，但没有人可以抗拒时光。
欧阳明月笑笑：“不要说你相信是真爱，为什么不肯定点，你的钱不是比你更值得被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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