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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继续战斗下去的话……说不定会死吧。”
虽然明面上看，我们的损失并算不上大。但是或多或少的，每个人心里都已经有了一点想要撤退的想法。
只是，并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而且，因为并不知道日本方面的伤亡情况，士气也就更加低落。
反正，校长不是说了可以撤退么……现在这样，撤出去也没有关系的吧……
于是大家都在心里这样自我安慰着。
并没有人回应木子的话。木子自己，也理解了这沉默的意思。
虽然古语云，骄兵必败，哀兵必胜，但是所谓的“哀兵”是建立在士气高昂的因为受到欺辱而奋起反抗上面的。
如果要让这样一支士气低落之师强行继续战斗，那么结果也许是损失更多。
这也和木子本身稳重的性格不符。
少女深吸了一口气，但却第一次的为自己的一个命令而感到难以启齿。
半晌，她低声的挤出了几个字：“撤退吧。”
……
……
撤退也不是想撤就撤的。
在正式宣告撤退的时候，撤退的那一方需要先在无线电频道内对永久中立国的裁判进行通知，在通知过后才可以让作战单位离开战斗区域。
在超过半数的作战单位离开之后，撤退过程不可逆，而且在这时需要再次向永久中立国的裁判进行通知，后者将会对有权利追击的另一方发出通告。追击方可以对撤退方追击十公里，在此期间被俘虏的撤退方战斗人员将会被当做战俘，由追击方随意处置。
就算不知道具体被抓住了会遭受到什么样的待遇，但是大概不会好吧……
但是，维克斯坦克即使是在最平坦的公路上行驶，最高时速也无法超过每小时35公里。一号坦克要稍微快一些，能达到每小时40公里。
而95式轻型坦克在公路和平原上则可以达到45公里每小时的速度。也就是说，除了sdkfz222装甲车之外，其他的作战单位都跑不过它。
必须有人来拖住后面的敌人。
“那么……谁来断后？”
“我来吧。”
我叹了口气。
“维克斯坦克的速度最慢，本身就是我最后离开呢。”
“那……不是还有第一方面军和第二方面军么？”
我没有应答，反而是转向身边的张紫终和宗灵。
“……宗灵，紫终，你们愿意和我留下来，最后离开么？”
“只要是长官的命令，我绝对遵从。”
紫发少女在狭小的车体内部对我行了一礼，紫色的双瞳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宗灵微微笑了笑，也算给出了答案。
“那么，大家……”
木子的声音在无线电频道中想起。
“……走吧。”
仿佛用全身的力气说出了这两个字一般，少女低着头，在自己的座位上缩成一团。
……
……
从古代到现代，断后都是在撤退中一个最危险的位置。
原因只是因为断后者通常都是追击的一方首先要面对的目标，而现在，也一样。
第一、第二方面军的坦克成员们虽然在黄埔军校时候的笔试和实战测试都表现不错，然而因为仅仅只有不到一个月可以用来练习这种维克斯6T这种新的坦克的驾驶技巧，所以从车长到驾驶员到装填手都是一副手忙脚乱，有些不熟悉的样子。
也许给她们多一点时间，可以形成战斗力——但在现在这个关头，可没有时间让她们去训练了。
虽然这种事情很危险……但在整个部队里面，也只有我能做了。
我花费了很大力气把整个炮塔转了一百八十度，让炮口朝着正后方。然后，让宗灵装填了一发高爆弹。
至于为什么不用穿甲弹……就算是再平坦的平原也会有起伏存在，所以在移动中开炮攻击移动中目标的命中率永远很低。
如果打穿甲弹，没有比较大的把握直接命中的话，打空了就相当于浪费了。
而高爆弹即使在没能直接命中敌人的情况下，砸到车体旁边的地面上也许依然可以对敌人的履带造成一点损伤。
坦克，装甲车和被前两者牵引的火炮相继越过围栏，向南方的平原上行驶着。
我透过炮塔的瞄准镜回头看了一眼那两座已经废弃了的村庄，它们所在的位置相对于整个战斗区域，颇有些像北平和天津的位置相对于附近的一片地方。
北平和天津很快……就要落入敌人手中了呢。
然而，没有时间发呆了。
透过因为坦克上下颠簸而晃动的瞄准镜中，已经可以看到两台95式——大概也是唯一有足够的机动性可以进行追击的敌人坦克，出现在了视野里面。
敌人率先开火了。当然，没有打中……但37毫米炮的装填速度非常快，几秒后，又一枚炮弹向我飞来，落在履带刚刚行驶过之后在路面上留下的印痕里面。
完全凭借运气的打法么……
实际上，也不失为一种心理战术，因为看着别人不停的对你开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击中，的确能让人感受到不小的压力。
我屏住呼吸，尝试着集中精神，然后在可以预判敌人的行动方向的瞬间拉下炮绳——
向右侧机动尝试着干扰我的瞄准的敌方坦克在外人看上去就像一头撞在了我发射出去的炮弹上面一般。虽然没有击穿装甲，但是高爆弹成功的破坏了敌人的火炮。那门坦克炮的炮口漆黑的扭曲着，应该是无法继续开火了。
无法开火，那么继续追击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另外一台95式似乎也觉得继续孤军深入的追击下去有些过于危险，犹豫了一会后，还是调转方向，离开了。
完全没有击退敌人的庆幸和喜悦感，脑海中却冒出了一连串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
没有能赢得这次作战，反而丢失了大片的土地。
国民们会怪我么？
校长会怪我么？
但是，已经没有去思考这些问题的精神了。
额头上的伤口一直没有包扎，战车刚刚冲出代表着十公里追击区域边界的红线后，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晕倒在了宗灵的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