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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坐警车，却没有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
柳行长说的帮凶又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有谁死了？
可是如果给钱就是帮凶是怎么回事。想了想，也对，一个人如果不想给钱的时候，那有一万种理由在等着我，什么帮凶，莫名其妙。就像是一个人在装睡，不管我用什么办法，哪怕我把房子烧了，他也是不会醒的，因为他本就沉睡。
警车里，我和张扬带着手铐，张扬安静的有些让人心慌。我有好几次想和他说话，想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跟警察解释一下，我们是无辜的。虽然我也不知道究竟我们做了什么，更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要带着手铐，坐在警车里。可是看张扬的表情，我就失去了一切想和他说话的冲动。
“警察同志，我们到底犯了什么罪，我们都是好市民的啊。”我冲着副驾驶的警察问道。
那警察可凶了，回头吼道：“别废话，到了警局你就知道犯了什么事。我说你们两个可真是够狠的，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你，你这什么意思？听你语气好像我俩杀人了一样。”我不服气，凭什么人民的公仆要对我这么凶，我又没犯错误。
“像你这样的我见多了，杀了人之后想尽办法说自己无辜。”警察说了一句，用轻蔑的眼神撇了我一眼，然后看看张扬，说道：“你学学你旁边那位，那才是正儿八经杀人犯应该有的表情。”
“你说什么！”张扬突然凶狠的说到。
那警察好像跟我一样怕张扬，嘴角动了动，没有说话的转过头去。
“我问你，这有几个人？”张扬突然像崩溃了一样，双眼通红的去抓那警察。
那小警察很害怕的样子，吼道：“你疯了吗，给我坐好！别想耍花样！”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张扬越来越紧张，坐在车上好像一个丢了糖果的孩子，一直在摇头，嘴里嘀咕着不可能的话。
开车的警察从倒车镜里往后看，他的表情很阴沉，看了看张扬，又看了看我，说道：“这里有四个人，我们两个警察，你们两个犯罪嫌疑人。”
“不可能的，你们怎么能看见郭帆，这不可能的。”张扬的音调越来越高，突然抓住我的领子，吼道：“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能看到你，为什么？”
“你冷静点！”副驾驶的警察叫到：“再不老实的话，有你好受的。”
张扬吼了一会，突然瘫坐在一旁，眼神十分绝望，脸上浮现不可思议的表情。似乎他们能看到我是一种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可这是为什么，我们明明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
“警……警察同志，我这个朋友，是不是疯了啊……我们真是无辜的，你看，都把他逼疯了。”我往一旁坐了坐，完全不敢靠近张扬。我知道被人怀疑是让人难受的事情，我也接受不了，但是张扬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狂，难道他真的是因为受到了刺激，变成疯子了？
“我哪知道！”副驾驶的警察也警惕的看了眼张扬。
那个开车的警察又在倒车镜里观察我们，然后语气平静的缓缓说道：“这样的人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我见过妄想症，但是那些人都是凭空想象出来一个人。却没有见过，居然有一个人，会把另一个人当做是自己妄想出来的。”
他什么意思？
难道……张扬一直认为我是他幻想出来的？
难道我在张扬的眼里，一直都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那为什么我们这么多年了，他还依然跟我聊天，没有跟我说过这件事？
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我知道为什么王玲这几天一直都不跟我说话了，因为她看不见我！不对不对，那为什么那天我去找他商量计划的时候，她跟我说了很多的话，那时候她明明是看到我的。她是能看到我的，可是……可是她装作看不到我。
“警察同志，你的意思是，张扬有妄想症？他以为我是他幻想出来的对象？”我紧张的问警察司机，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么多年，张扬一直都是过着怎么样的日子？在他的眼里，他都是在跟自己说话？
那警察从倒车镜里点点头，说道：“我从警20年，见过很多的妄想症，大多都是发狂后疯狂的犯罪。像他这样的有很多，但是那些人都是知道只有自己能看到某人的时候，才有这种反应。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像他这样。”
妄想症？
那警察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你仔细想想，是不是在有别人在的时候，他从来不跟你说话？”
“不对啊，以前的时候很正常，只是最近几天，最近几天凡是有人的时候他从来不会跟我说话。”我想起来了，就是那天慈善晚会之后，张扬莫名其妙的在人前无视我的话。
“我也是反过来推算的，你想啊，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妄想症，如果不知道自己的病，那他的妄想对象应该不轻易出现在外人的面前。反过来说，你是一个人，你经常出现，如果他怀疑自己得了妄想症，那他知道你是他想象出来的，就不会跟你说话，因为在别人眼里，他是在对空气说话。”
警察说完之后，我感觉身体一阵毛骨悚然。
对啊，这几天，王玲为了计划的事，找过我们很多次，可是每次，张扬都说的是：“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所以在他的世界里，我是一个不存在的人吗？
“张扬，你看着我，你碰我一下，你看看啊，我是一个人，我不是空气！”我抓着张扬的胳膊，由于戴着手铐，很不方便，看上去像是捶打他一样。
张扬摊在角落里，头发凌乱，表情麻木的看着我。
“他不会相信的。”开车的警察说道：“起码一时间，他是不会接受这件事的。”
“警察同志，这个病是能治的吧？”我问警察。
一定能治好的，张扬一定会相信我是一个人，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坐在副驾驶的警察哼了一声，说道：“等你们判了罪，有的是时间在监狱里慢慢治。”
对啊，我们现在是嫌疑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