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铸剑器

转过一条巷子,果然看见了一间作坊,这间作坊显得一般,唯独挂上的招牌只有“梁”这个古字——古字只是相对于秦歌而言,毕竟对于这时的人,这就是推而广之的字体。

小鱼朝洪大努努嘴,洪大自觉的掀开布帘,当先走了进去,秦歌看去,作坊里是一位三十左右的汉子,只见他赤着上身,右臂伴随着汗水一下一下,举着铁锤砸着。

砰砰锵锵的声音便是从此传出。

洪大进去后便道:“打扰了,你这是梁冶子的作坊吗?”

那打铁之人见状停了下来,他的胸膛尚且淌着汗水,面庞被火星烫的出密密麻麻的斑点,胸膛比起面庞的遭遇也相差无几,他打量了下洪大,又瞥了瞥作坊外的秦歌二人,开口道:“师父在里间午休,不知贵客需要打点什么铁器吗?”

秦歌向前进去道:“你去请梁冶子师傅出来下可好?我有笔生意和他谈。”

梁冶子的徒弟见着秦歌衣着不凡,而身后跟着的少女眼神灵动,举止间落落大方,显然出自大户人家,当下也不犹豫,应了声便走进里间。

秦歌抽空看了下作坊里已经打好的武器,只见大大小小数十件,质量大约相差无几,其中一把精铁弓质地最好,弓身四尺有余,中有韧性强劲的建木,两端是猛兽铁犀牛的两角,最值钱的还是弓筋,秦歌走向前去,轻轻一弹,只听的嗡的一声闷绝不停。

“夏治蛟筋……”秦歌取下这把弓,弓的外表全被浇筑了铁水,显得沉重,秦歌只端了一会便觉得吃力起来。

洪大很是会观察环境,见状立马道:“少爷,这种粗活,洪大就为你效劳了。”

秦歌也不推辞,便将这把精铁弓放到他的手上,这是秦歌第一次见识上古时代的工艺技术,只是这些材料都好,可惜打造之人却不懂得如何刻制阵法。

在后世,冷兵器的打造已经变成一种仅次于修炼武学的知识,而上古时代并不看好武者,自然冷兵器的发展大不如以后。

秦歌观赏完毕后想道:“或许传说中的玄器能给我一丝惊喜吧。”

正准备让洪大放回原位,忽然自作坊外传来一个大大咧咧的声音:“喂,梁师傅,我的夏治弓打造好没啊,你当初看见我狩猎的夏治蛟的筋可是拍着胸脯说要给我打造好的哦!”

秦歌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红衣飒爽的女子走了进来,身材高挑,脸色坚毅,行走间英气逼人,脑后绑着一束不断晃动的马尾。

红衣女子身后还跟着一个不停说话的男子:“红妹,都说了你千金之躯就别来这种地方了,听见你沉醉弓术后,伯父不知劝解了你多少次……”

“行行行,你别聒噪了,再罗嗦下次我绝不和你一起出门。”

那男子止住了言语,两人身后还有个青衣小厮,那小厮瞧作坊里没人便喊着:“梁冶子师傅,樊青竹庄的柳小姐来取上次打造的铁弓了。”

那红衣的柳小姐并未等着梁冶子出来,看见了洪大手中的夏治弓,眼睛一亮,迫不及待便走过去。

“啧啧,梁师傅的工艺还是如此厉害,这铁犀牛的角都能打磨的这么光滑锐利……”被称作柳小姐的红衣女子一边夸赞一边走了过来。

小鱼靠前道:“请问是樊青竹庄柳庄主之女,柳绯红小姐吗?”

柳绯红应了声,见秦歌等人打扮不凡,回道:“不知几位是……”

小鱼大方介绍道:“这是我家公子,秦歌。”

柳绯红愣了下,倒是她身后那男子笑起来道:“原来是秦公子啊,久仰大名。”

柳绯红见他表哥接过话便继续盯着那把夏治弓,搓着手朝洪大道:“喂,大个,这把弓是我叫梁师傅打造的,给我吧。”

洪大朝秦歌看了一眼,秦歌懒得和那自称柳汀水的男子交谈,看见洪大眼神递过来的请示,便对柳绯红道:“这夏治蛟在附近有聚集之地吗?”

柳绯红看了一眼这位家族显赫的公子哥,当年听闻这位来到清河郡还闹闹嚷嚷好久,可后来又听说他不过是被家族遗弃似的闲置在此处,关于他的不少传闻便纷纷被大家私下打探。

柳家即使在清河郡挺有势力,但放在整个煊王朝也不过如此,柳绯红向秦歌解释道:“这夏治蛟在梓家的不缇林里的迷雾沼泽便有聚集处。”

“哦。”秦歌点头。

洪大见秦歌与柳绯红交谈便将那把弓交还过去,而柳汀水见秦歌对他爱理不理不由心中忿恨,脸色难看地想道:“不过是秦家里的一枚弃子,有什么了不起?”

这时,里间的房门被推开,先行出来的是适才那位梁冶子的学徒,而后出来的人看年纪已近五十左右,但身骨硬朗,脸色枯燥,仅露出的一片皮肤显得红斑点点,显然是沉浸在打铁一行许久。

梁冶子瞧见柳绯红后,笑呵呵道:“怎么又溜出来了?要是被柳庄主知道,恐怕会来拆了我的小店啊。”

柳绯红笑了下不答,将眼神看向秦歌。

梁冶子心里一动,知道这是在提醒自己,这位来者比清河郡柳家的地位还高,不然这位心高气傲的柳大小姐是不会暗示自己先行招呼这位锦衣玉冠的公子哥的。

小鱼也好奇自家少爷有什么事来这作坊,将目光投向他。

秦歌见梁冶子望来,也不废话,直接道:“我想请梁师傅打造一把剑器,不过不知梁师傅最擅长的铸造之法是什么?”

梁冶子心里一定,只要是关于打造就好,梁冶子的从小便跟从自己的父亲打造铁器,至今下来,大半辈子的时间都摸索关于如何铸造去了,既经验丰富也有稍许创新,这也是他的招牌在整个清河郡都响亮的缘故。

只见梁冶子不卑不吭道:“小老儿沉淫着铁器铸造少说也有数十年,现存的铸造之法效果参差不齐,小老自己摸索了一套百炼之法,保管炼出来的剑器衔接处无痕无迹,剑骨坚硬非常,剑刃吹毛立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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