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渐渐的有了要停下来的趋势，天空也没了原先沉闷的感觉，一切都好像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轰……
突然的闪电伴随着雷声划破了天际，整个天空瞬间像是长着一张血盆大口，仿佛下一秒就要吞噬掉所有的一切。行人像是没有察觉到的一样，低着头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
站在街边抬着头的许诺整个人像是站在这个世界以外的地方，所有人都在这个世界里面，随时上演着不同的桥段和戏码，而他却在这个世界外面冷眼旁观。
索性的是，东城警察局里这边不远，打车只要十几分钟就可以抵达。两人除去等车的半个小时，当郭北站在警察局门口的时候感叹道：“幸好上车之后再没有耽误时间，一路上也再没有遭遇东城几乎随时都能遇见的堵车，不然他一定不能保证，现在自己还有心情去看什么嫌疑人。”
“你第一次进警察局吗？”看着站在一旁连门都没进就已经有些腿软的郭北，许诺淡淡的问道，语气却是肯定。
郭北面露尴尬，毕竟他真的是第一次进这种地方，也真的没什么经验。
“没事进几次就习惯了，以后你会和这个地方来许多亲密接触的。”
许诺难得开玩笑的说道，随后便收起脸上还没有完全露出的调侃。
许诺看来是对整个警察局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轻车熟路的就带着郭北和门卫打了招呼穿过大门，直接进入了里面。
常常的走廊连接着前门和行政大楼之间的距离，走廊上的蓝色油漆有点掉落的趋势，用白色油漆涂抹的柱子上也尽是各种雨水冲刷后留下的痕迹。院子中用砖砌成的简易的小花坛里没有一丝生机，花坛旁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种上的苹果树居然一半结着几个红色的苹果，一半却只剩下难掩黑色的枯枝。
“怎么和毒苹果一样的，难道是传说中的一半好的，一半坏的？”
郭北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出神，大脑里也不断出现着奇奇怪怪的想法。
“喂！你如果想待到这里看是不是会出现什么你想要的东西的话，你就好好在这里待着吧！”
许诺的声音伴随着冷风直击郭北耳膜，让他瞬间反应了过来。然后笑着对许诺说道：“说不定它里面真的会出现什么东西也不一定。”
“你对这个刚刚冒出来的自首嫌疑犯有什么看法？”许诺声音有些低沉地向郭北问道，询问更像是要找一个可以给自己带来参照物的答案。
郭北低头沉吟了几秒，看了看整个人马上就要陷入阴影里的许诺说道：“案子进行到现在，其实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抓到凶手，因为整个案件我虽然都在参与，但我实话真的不是很了解，如果让我推断也就只能是那个人而已。”
“然后还有呢？从这件案件进行到现在，你对于这案件的参与率来看，我觉得你应该会有第一手的想法。”
许诺看起来有点激动，说话的同时不断的动着自己的四肢，在地上来回跳动的脚和一直上上下下挥动的手臂，都不断的显示着此刻处于莫名兴奋状态的许诺有点异样，但却也说不出具体体现在什么地方的异样。
想了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什么，郭北摸着自己的下巴再次说道：“第一种可能就是，这个前来自首的人就是真正的凶手，也是我想的那个人，说明我推断正确。第二种可能就是，来自首的人是真正的凶手，但不是我想的那个人，这就说明我的推断是错误的，而凶手终于良心发现。”
略微沉思了几秒，也不知道郭北具体在想些什么，然后接着又说道：“第三种可能就是：来自首的这个人不是我想的那个人，也不是真的凶手，但是我想不通，既然不是凶手那么干嘛来自首？有病吧？”
“你说的只能是一半的可能性，还有就是说不定来的那个人就是你想的那个人，但也不一定就是凶手。”许诺眉角微微上扬，嘴角带着有些意味不明的笑容，薄薄的嘴角弧度还算是明显的上挑，整个人的感觉在前后不到一分钟之间变得截然不同。
“许诺你来了怎么不进去啊？局长他们还在一号审讯室那里等你。”
突然出现的声音问道，语气十分熟练的样子，郭北转身的时候，正好那个警察也走到了许诺两人不远的地方。看去来十分年轻的样子，有些微胖，身高大概一米七左右的样子，看肩上的标识想来应该是新人。
“知道了。”
许诺简答的回答道，看样子和来人是认识的。
“这位是你的新搭档吗？看起来也就那样啊！”
胖警察又看向郭北说道，知道语气中的轻蔑和不屑还有很明显的敌意，让郭北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仔细看了一眼胖警察，郭北确定自己真的不认识的好吗？但是对自己的敌意自己真的感觉到了啊！
“作为一个警察连最基本的案件重组都不会，在这里是想让我重新教过吗？”
讽刺十足的话，在许诺的嘴里像是一条毒蛇一样说了出来，站在两人面前的警察脸色也瞬间变的有点惨白，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许诺两人早就消失在走廊尽头，他自己唯一的感觉就是刺骨的寒冷，有那么一刻他都感觉呼吸都成了一种奢侈。
许诺和郭北到一号审讯室的时候，哪里站了三个人，一个就是郭北见过的大胡子警察。还有一个警察看肩章，应该就是局长没错，国字脸，嘴唇宽厚，一身警服十分笔挺的穿在身上。另一个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因为背对着两人，郭北没有看清楚，不知道对着局长说了什么然后就进了办公室。
“嫌疑犯在哪里？”
许诺淡淡的声音，熟练的问道。
“你怎么才来啊？还在审讯室里，你要不要去看一眼。”
大胡子警察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丝的急迫。
“老头你怎么也在这里？”
完全没有要搭理大胡子警察的意思，许诺摸着自己的鼻翼，对着一边一脸严肃的局长说道。
局长看了看许诺，又看了一眼跟在许诺后面的郭北说道：“这件案子上面已经下了最后通牒了，要是明天下班之前结局不了，我们都可以直接回家了。”
“呵……这样也不错。”
许诺说道，然后推开审讯室的门走了进去，里面正在审查的警察见有人突然进去，说道：“你是什么人？这里是审讯室请你出去。”
“小张你们先出来吧！”
大胡子警察还算是及时的出现，对那两个警察说道，两个警察虽然看着许诺有些疑问，但自己的上司下的命令，只能放下手中的笔和许诺二人擦身走了出去。
“年龄多大？”
许诺靠在审讯桌上，伸手拿过那两个警察以前做的笔录看了几眼，转向坐在对面被关在椅子上的人问道。
“俺……俺今年51岁。”
那人一脸的恐惧，看着突然换了的人，语气有些紧张的回答道。
“你是怎么把人杀了，然后钉在上面的？”
许诺有些模棱两可的问道，眼睛直直的看向那人。
“我……我先用绳子吊上去，然后再……然后再钉进去的。”
“好了走吧！”许诺说着就拉着郭北出了审讯室，徒留一脸惊愕留在审讯室的嫌疑犯。
“你们怎么出来了？问的怎么样了？”
大胡子警察有些急切的看着走出审讯室的两人问道。
“他不是，我们现在走了。”
许诺没有一点像要停下脚步的意思，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走向外面走去。
“你倒是说明白啊！怎么他就不是了？”
说着就想要上前拉住许诺，也不知道许诺是怎么样做到的，郭北只觉得眼前一花，许诺已经挣脱了大胡子警察的牵制。
“许诺就算是我求你了，你没听局长说明天下班之前要是再破不了这个案子，全警察局的人都得脱警服走人了。”
郭北小跑了几步跟在许诺后面，听见的就只有在走廊里哀嚎的大胡子警察的声音。
许诺在门口随手招了一辆计程车，声音压得很低，让郭北赶快跟上。
当郭北也上车后，许诺已经在后座山缩卷成一团，像是就这样才能让自己更舒服一些。
司机师傅是个还算是和蔼的中年人，对着郭北问道：“先生你们去哪里？”
郭北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声音自觉放低问道：“许诺你还好吧！现在我们去哪里？”
许诺抬起头，虽然在郭北看来许诺抬不抬头都好像没什么区别，毕竟头发真的有点长，他完全没有一丝可能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沉默了几秒钟，许诺的声音蒙蒙地说道：“现在我们去教堂。”
“刚刚那个嫌疑人真的不是吗？”郭北还是有点忍不住问道。虽然不是他想的那个人，但是许诺是怎么就问了两个问题就可以这么肯定的。
像是在组织自己的语言一样，许诺摸着自己的鼻翼，露出光洁白皙且消瘦的下巴说道：“他右手明显看起来比左手宽大，这就说明他惯用右手，而凶手是惯用左手。当我问他是怎么样把尸体钉上去，他说是先吊起来再钉上的，可是在尸体上根本就没有出现用绳子吊起过的痕迹。”
“但是如果他不是凶手，干什么要来自首呢？”
郭北问道，一个不是凶手的人跑去警察局自首，而且还是杀人案这样的案子，谁说都是会有理由的吧！如果说是没有任何理由跑去说自己杀人了，这样怎么说都不通啊！郭北感觉他现在脑子就直接没法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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