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绛唇眼睛微眯,却透露出危险的感觉:“那么,是为了‘五步蛇’?让你给白家带话?”
寒清将茶一口饮尽,又给自己倒上一杯:“这个带话啊,是真的。不过,我想说的不是那些。我是想让你把那灵装,给我。”
“哦?~~”朱绛唇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一双美腿从青花瓷旗袍下尽显妩媚,“你是……白家下任家主的……保镖?”
一听到保镖二字,寒清抓着茶杯的手一晃,一些茶水飞溅而出。将茶杯放回,寒清身子向前倾,靠近了朱绛唇几分。
“保镖?呵!当然不是……我呀,是和那个楚家的丫头一个性质。”
“?”朱绛唇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惊讶,她语气微妙地开口道:“那丫头如果是白少主的女伴的话,那你?”
寒清脸埋在支着桌子的双臂之间,“对,我算是男伴吧……那个白宇珩,看似人模狗样的,其实是个喜欢玩弄男孩子的变态!他看我长得好看,就千方百计威胁我呆在他身边……白天是朋友……到了晚上……”
寒清的话停在那里久久地沉默了。
朱绛唇一只水灵的眼珠子滴溜一转,一抹知晓一切的笑容爬上了眼角:“行了小兄弟,说实话吧。”
寒清猛地抬起脑袋,慌乱地看着她。而朱绛唇这时悠闲地饮了口茶,缓缓道:“你这么说,一是为了诋毁白少主的形象,同时让我产生同情心,二则是,希望通过这一番话,让你成为我安排在白家的眼线,将一些‘家族秘史’告诉我……”
看了眼此时下意识瘫坐在椅子上的寒清,朱绛唇更加悠闲了:“而作为报酬,就是免费将‘五步蛇’给你吧。”
寒清瘦弱的身子在颤抖,在朱绛唇讥讽的眼神下不住地颤抖。
一双冰瞳此时变得有些灰白,失去了神采。
“姐,姐,姐!”突然,寒清冲过来,一把抓住朱绛唇的手,直接跪在地上,放声大哭:“姐我求求你,把灵装给我吧!把它给我!!我需要变强我要变强!!!真的,姐,我亲姐,求你了!!”
始料未及的朱绛唇也是慌了,赶紧抽出双手,就要把寒清拉起来,“你有话好好说,你别哭啊,别,别让别人听见啊!”
寒清“大”字形躺在地上,双手捶着地面,声音如杀猪般难听:“不不不!!姐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求你了姐!!我要变强,我要让楚嫣眼里只有我!!”
一提到楚嫣,朱绛唇的眸子霎时闪亮了一下,慌乱状态消失,之前的上位者姿态尽显无疑。
“要我给你,也不是没有可能。”
朱绛唇的声音虽小,但却像惊雷一般贯入寒清的双耳。他立马停止了孩子般的撒娇与哭闹。抹抹眼泪,重新跪在地上:“真的吗!!真是我亲姐啊!”
“当然,有条件。”朱绛唇居高临下地看着如同蝼蚁的寒清,“我要你,成为我在楚家的眼线。”
寒清咽了下口水,警惕起来:“你,要对楚嫣做什么?”
“不是对那个小妮子,而是对整个楚家。至于做什么……”朱绛唇抚摸着手腕上的玉镯子,“当然是找出害我的人,之后,再把他们赶出中书省!”
“不行不行不行……”寒清的头摇得像拨浪鼓,“这不是害楚嫣吗?我做不来!”
朱绛唇没有着急,而是轻点了一下寒清的脑门:“你傻呀!只有楚嫣的家散了,没有依靠没有撑腰的了,她才会注意到无名无分的你!你也正好在她伤心的时候趁虚而入啊~”
“那要是楚嫣知道了是我害她成这样,她会恨我的!”
“这你就更不懂了。”朱绛唇笑笑,像是在教导小朋友的温柔大姐姐。
“什么是恨?什么是爱?爱是让姑娘天天想月月想,见不到你就抓心挠肝。那恨是什么?是让姑娘把你放在心里,天天想年年想,见不到你就焦头烂额,牙根痒痒。因爱生恨,因恨生爱,爱与恨,从一开始就是相通的。”
寒清听得入迷,全然不顾自己已经跪了很久了。他一副受教的模样点点头,“哦~这都有说法!厉害厉害。”
朱绛唇看到寒清崇拜的模样,心下更是一阵得意。将寒清虚扶起来,装作谦虚道:“也没什么,人生经历罢了,到了姐姐这个岁数自然就懂了。”
“好,既然这样。那我就照做了!”寒清重新坐回椅子上,这一系列大悲大喜的转化,让他现在还在微微地打颤。
朱绛唇道:“你不用做什么特别的,就是把你觉得有用的信息给我就行,最好是关于那个废掉我眼睛的人的。”
寒清疑惑道:“诶,姐,你这眼睛,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朱绛唇下意识地摸了摸紧闭的右眼,不着痕迹地使劲咬了下牙,她才恢复往日甜美的面庞,“这个你不用知道,你就照我说的做就行。我待会儿给你拿‘五步蛇’去。”
“可是,姐你要怎么和那些人交代啊?”寒清适时担忧。
“那个姐自有办法,但在给你灵装之前……”朱绛唇上下打量寒清一眼,眼中还是透着几分不信任,“我们要先作个宣誓,以灵魂起誓。”
寒清眨眨眼睛,没多想:“可以啊,内容是什么?”
朱绛唇卷着肩头的金发,含笑开口:“我给你灵装,而且只要你在中书省内,就保证其不落入他手。”
“而你……只要是我有涉及到楚家方面的命令,你都要全部遵从,当然不包括杀人,你也杀不了。怎么样?”
“不行吧……姐,”寒清一脸为难,“这不就成你的打手或者仆人了吗?而且我其实挺害怕的,因为白宇珩也喜欢楚嫣……我怕他看出端倪……”
朱绛唇挑眉:“你刚才还不是说白少主……?”
“当然是编的……”寒清的头垂下,抖擞的蓝毛此刻全都耷拉着,“为了让你同情我,编的。”
“你这小子~”朱绛唇风情万种地嗔道:“放心吧,只要你起誓,你安安心心做好你的工作,别的我都能帮你解决。”
寒清立马绽开一个天真的笑容:“真的?姐你也太厉害了!你不会是骗我,乖乖起誓的……吧?”
最后一个尾音,寒清的笑容更加耀眼了几分。
朱绛唇表情没有一丝动摇,呵呵笑道:“怎么会呢?要不我把刚才那个条件也加进我的誓言里,怎么样?”
“但是啊,我还是害怕姐姐在我背后捅我一刀啊……”寒清眯起的眼睛透出一丝别人察觉不到的冷冽。
朱绛唇细眉皱了起来,“难道你不想要灵装了吗?”
寒清撅撅嘴,“比起那个,我更不喜欢未知的未来,或者这种将自己全部交给别人的感觉。”
“而且啊,不应该是我求姐姐吗?怎么变得有点是姐姐求我的架势了?”
眼睛笑得眯起,但那几分冰光却是透过睫毛,直接映在朱绛唇略微发白的脸上。
“简直就像是……为了引诱我而下的圈套呢~~~”
孩童般天真的语气,漂亮精致的笑容,却让朱绛唇手心出了一层虚汗。
不是害怕,而是耻辱的气愤。自己的心思竟被一个十三岁的小崽子看穿?!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这种小孩,我是不会让其成长起来的……
一阵风在这拍卖场后台吹了起来,撩起了寒清的头发,而他身后的窗帘断成三节,悄无声息地滑落……
“哈哈哈~~~”寒清突然大声笑了出来,拿起茶杯一饮而尽,用一根手指来回转着它,像是很开心道:“这种戏剧里的台词还真是帅气啊~~姐姐你刚才被我吓到了吗?”
“啊?啊?”朱绛唇右手的飓风印记暗了下去,她僵硬地张张嘴,下意识地应答:“呵呵,小孩子就是顽皮啊,姐姐怎么会被吓到呢,你那点小心思~”说着,附身上前一手拄着桌子,一只手轻点寒清脑门,娇嗔着。
“咕噜……”寒清看着眼前那一片白花花,顿时红透了脸,双眼直勾勾地,咽下一大口口水。接着又想到了什么,赶紧捂住眼睛,看起来有些害怕?
朱绛唇满意地看着他的反应,暗自点点头。
果然,是个小孩子呢。刚才竟然会被他骗到,差点想杀了他。现在想想真是失策,在还不知道他和另外两人的准确关系之前,要是动手,就废了。
朱绛唇清清嗓子,也是缓解一下之前的愤怒,后温柔开口:“那么,弟弟你是要宣誓喽?”
“嗯!”寒清把手拿下来,使劲点了下头,当目光移到朱绛唇身上时,脸上又是潮红一片。
“那这么说,刚开始你那种轻门熟路的感觉,也是……?”朱绛唇歪头。
“对,白宇珩说这样能给他长面子,我就照做了,因为我其实很紧张。”寒清乖乖回答,又像是应正他所说的一样,发出了一阵小颤抖。
情绪一正常,朱绛唇就想起来从一开始,寒清就一直在颤抖,从小到大,再变小,从没有停止。这下,朱绛唇终于放下了所有的戒备,可以着手,骗他了。
“对了孩子,你叫什么?”
“我啊~~~~~”寒清指着自己,笑得异常开心:“前原圭一。”
语言的魔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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