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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楠这一问还真是不好问答。
且不说金子那点小心思哪能让别人知道，就连他自己恐怕也解释不清楚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不过金子的反射弧可是以纳米作为计量单位的，只一瞬间他就想好了对策。
金子支吾道：“足球不是比谁进球多吗？进球的前锋是最厉害的吧。你不是很能进球吗？”
他其实并不知道鹿楠能不能进球，不过是随口一说，不想正中鹿楠的下怀。鹿楠眉飞色舞地说：
“要学踢前锋你算是找对了人。兰天确实技术好，但是主要还是中场球员，进球能力有限，你看那天他进的两个球都是远射。整个年级足球赛，我进了八个球，谁也没我进得多。”
“对对对，兰天是最佳球员，你是最佳射手。”
金子想起世界杯上的个人奖项，赶紧借花献佛。其实兰天虽然一战成名，毕竟不过踢了半场球，即便真有最佳球员的奖项也没有入选资格，而鹿楠的进球数却是货真价实的。不过对兰天那天的表现，鹿楠绝对是心悦诚服。他看了金子一眼，竟然没有出言反驳。
鹿楠上下打量了一下金子，带着一副吃了大亏的神气说：
“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教你玩玩吧，能学到什么样就看你自己的潜质了。不过，咱们先得约法三章。”
金子毫不介意地说：“随你，几章都行。”
鹿楠竖起了右手的食指：
“第一，说好的给我牵线搭桥，创造机会，可不许赖。”
“没问题！”金子的回答够爽快。
鹿楠又竖起中指：
“第二，你不准告诉别人是我教你踢球的。”
“啊？为什么？”金子刚问，就听见鹿楠说：
“就你那三脚猫都够不上的水平，我丢不起那人！”
打幼儿园起，这还是金子第一次被嫌弃呢。
不过金子可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他想也没想就应声而答：“行！第三呢？”
鹿楠不过是随口说个成语，哪有什么第三条，想了两分钟也没找到什么值得一说的条款，挥了挥手说："算了算了，这一条先留着，以后看你的表现再定。"
金子喜滋滋地说：“那就说定了。今天教什么？”
不料鹿楠摇摇头说：“今天不教，你的鞋不合适。”
他指了指金子的脚，“你那是跑鞋，鞋钉太硬太尖，踢球容易折断受伤。”
金子咂了咂舌说：“一双标准的足球鞋得好几百吧。”
鹿楠白了他一眼：“就你现在这水平，穿好鞋那不是糟蹋吗？你就买双我这样的胶底足球训练鞋，二十多块一双，一个学期换一双也就差不多了。”
金子连连点头，追问道：“那明天就开始，怎么样？”
鹿楠说：“行，你训练完就到这儿来。不用借球了，我有球。”
这正中金子的下怀，否则每天都去器材室借球，想不走漏风声都难。他想起了正在训练的校队，有些好奇地问：
“咦，鹿楠，你进球那么多，怎么没进校队？”
这可戳到了鹿楠的痛处。
他哪里肯承认是李教练嫌他太独，讪讪地说：“不想去，现在校队的战术打法不适合我。”
对什么阵型战术，金子是一窍不通，他揺着脑袋说：“这和战术有什么关系？最佳射手不在，这不是自残吗？”
鹿楠虽然进球多，但为了这个“独”字，没少受其他人的白眼，今天还是第一次有人为他进不了校队鸣不平。顿时只觉心头一热，大有知音之感。至于这个知音其实对足球一窍不通，反倒是压根不重要了。
当下鹿楠滔滔不绝，直抒胸臆，把一匹没有伯乐赏识的千里马演绎得声情并茂。他从阵型说到战术，讲得头头是道，直听得金子目瞪口呆。不过，金学霸有着超强的总结能力，很快就抓住了要点：教练不识货呗。
金子虽然不懂足球教练的世界，但是——
“好的教练不应该按图索骥，就应该根据队员的特点设计战术，充分发挥每个人的长处才对啊。”
这话放之四海而皆准，绝对不会被人评价不会聊天！
“对啊！有个子高的要打高空轰炸，有速度快的要多打身后，一支球队里不能只有一种类型的球员。你看现在校队的几个前锋，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个个都能跑能抢，然而进球全靠蒙，在进攻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个人特点。就靠这拨人，明年要能拿得到高中联赛的冠军，我鹿楠马上退学！”
在背后说老师的坏话，可不是金子这样的好学生的风格。好在鹿楠只需要有个人听自己一吐为快，并不在意金子是不是出声附和。他发了一通牢骚，心中的闷气消解了许多，摆摆手说道：“唉，算了，懒得说他。中国的基层教练嘛，就那个水平。”
金子好奇地问：“什么地方的教练水平才最高？”
鹿楠答道：“当然是在欧洲那些大俱乐部的教练了。不过就算是他们也不见得都有本事，巴斯滕说过，十个教练里面只有一个会提高球队的水平，三个不会带来什么变化，剩下六个只会把球队变糟。”
金子不知道谁是巴斯滕，信口问：“你现在最喜欢哪个教练啊？”
鹿楠说：“我最喜欢安切洛蒂，他特别会根据球员的特点设计战术。在米兰当教练的时候，他创造的圣诞树阵型太牛了，完美地发挥了所有球星的长处。皮尔洛以前谁都用不好，安切洛蒂把他从前腰改造成了后腰，负责全队的组织，成了真正的大师。而且他人很好，球员都特别喜欢他。现在他来皇马当教练了，罗纳尔多也很服气，踢得也舒服。还有一个我比较喜欢的是穆里尼奥，很有个性，现在是车子的教练。”
车子！金子马上想起来，今天上午花絮晚就提到过这个球队，还有什么欧和巴。
“车子是个什么队啊？今天晚上是不是要打欧巴？”
“欧巴？”鹿楠一愣，“车子和棒子能有什么关系！”
他稍一琢磨，差点要喷出来：
“什么欧巴，车子就是切尔西，今晚打欧冠！和巴黎圣日耳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