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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教授，帝国的决定来了。”
法兰转过身来对弟子点了点头，推开灰暗实验室的木门，一个身着礼装的男子走进房间，将帽子摘下放在胸前向法兰致敬。
“法兰先生，这是十二位灵子大人对您的计划作出的决定。”
接过男子手中递过镶着金边的帝国文件，法兰撕开信封上的火印，还散发着丝丝郁金香味的文案被铺平开来。
“启敬。”
“帝国空间学者法兰，经过帝国高层的慎重考虑，我们认为您的计划并不能促进伟大的帝国前进，因此勒令您立刻取消该计划一切措施，并着手研发对魔灵帝国的新式制导武器。”
“——灵子议会”
随着法兰慢悠悠的语调，还留在实验室的弟子们一个个脸色变得煞白，紧握着手中的拳头低下头去，身子不停地颤抖着，难以抑制的悲怒气氛环绕着面无表情的帝国使者。
“我知道了。”法兰点了点头，面色平静地将文件放到实验台上。“请您回去通报，我会在一个月内停止所有仪器的运作，并且接受军部的武器计划。”
“您能明白事理就再好不过了。”使者平静地回答，倒退了两步再次摘下帽子行礼。“神佑帝国。”
透过灰白的玻璃看到走向帝国议事院的使者，法兰摇了摇头，对一众弟子挥了挥手。“都散了吧。”
“可是，教授——”
“我说，都散了吧。”法兰加重了语气说道：“按照我之前的指示，停止九百九十九台仪器的运作，只保留我卧室里的那台运作就可以。”
“我们绝不会让教授孤身一人前去不明的危险地区！”弟子们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激起一众义愤的呼喊。
“教授到哪里我们就到哪里！”
“教授的贵体才是帝国的财富！”
……
“说完了？”隔了好一会，扫视了一众被自己冰冷的表情浇了一头凉水的弟子们，法兰摇了摇头。
“真没想到我居然教出了这么一批没有探险精神的弟子，就凭你们还配叫探索者？”
……
“还愣着干什么！滚！”
红木门在弟子们担忧的眼神中缓缓合拢，好像将这个科学家一切的心绪静悄悄地锁在了这个狭小灰暗的实验室里。
“你说的未免太过火了吧？”房间的阴暗角落里走出一个白发女子，机械般毫无生气的眼神投向了法兰。“为什么拒绝他们？”
“帝国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和我一起走的。”法兰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如果只是我一个还好，这些人都是帝国未来的顶梁柱，我总不可能让他们抛弃妻儿子女荣华富贵跟着我到地球上过一辈子吧？更何况……我也不确定那里到底有没有文明。”
“明煌将军设定的日期还有一个月。”雅尔兰点了点头，用机械的语气说道：“届时莉莉丝殿下和明煌将军会将他们以信号体形态收集到的情报交给你。”
“是么，那真是太好了。”法兰微笑着回应道：“我先谢过将军和殿下了。”
不知为什么，法兰总感觉这个机械改造人看向自己的目光有点怪异，好像在警惕着什么猛兽，被这种冰冷的目光扫视了半天，雅尔兰摇了摇头，径直走出了实验室。
随着一声门响，现在当真只剩下一个孤独者了。
法兰就这样站在原地片刻，然后转过身来拿起文件，从他的手上腾起一丝火焰，吞噬着郁金香味的皇室指令书。
一点点红色的火光，微微地照亮实验室，法兰注视着这火光，突然对着空无一物的实验室开口道——
“如果不介意的话？阁下听我闲谈片刻如何？”
当然是无人回应他，除了那徐徐吹进的冷风发出无奈而又无聊的谈起，探索者的话又消失了。
然而法兰并不在意，好像真的就有一个人，站在他面前，聆听着他的故事。
于是他徐徐开口了——
“我常想——我们不过是自鸣得意的，在池中游动的鲤鱼。”微微的火光映在法兰的眼瞳中，他不急不缓地叙述着奇妙的构想：“我们的一生就在我们自己的池子里度过，以为我们的宇宙只包含那些看得见摸得着的事物。就像鲤鱼一样，我们认为宇宙之中只包含有熟悉可见的东西。我们自以为是地拒绝承认就在我们的宇宙跟前存在有别的多维空间或平行宇宙。而这些都超出了我们的理解力，如果我们的科学家发明像力这样一些概念，那仅仅是因为他们不能用眼检验出充满于我们周围空间的不可看见的各种振动，一些科学家鄙视更高维数世界的说法，是因为他们不能在实验室里便利地验证它。”
“朋友，无论你，或是我——不过是困惑于这干涸之池中的鱼罢了。”
……
黑色。
无边蔓延的黑色。
向内中汇聚的黑暗，如同漩涡一样汇聚成一面平滑的，向内收缩的镜面，这黑暗之镜使得周围产生一种奇妙的律动，从中传出缓慢而清脆的鼓掌声。
“法兰先生，您不愧是发明了破魔武器的天才。”镜子里的声音说道。“没能重用您，是你们的愚蠢，也是我们的幸运。”
“客套话就免了吧。”法兰垂下眼帘，将手中的灰烬向下倾洒。“那么，魔灵帝国的使者先生，您找到我有何贵干呢？”
“正如您所猜想，我们也想到那个神秘的星球去一探究竟。”魔灵帝国的使者，用沉稳的声音回应着。“现在，法兰先生，也许您还没有差觉，但是我可以清楚地告诉您，不久前结束的战争不过是一个开始，很快，由我们的帝国领导的，向贵国发动的全面内变的乌云已经笼罩了贵国的天空。”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尊敬，法兰先生。”使者——掌控着这神奇的，魔法力量的使者顿了一下，用激动的语气说：“这是我们对伟大的探索者的尊敬。”
法兰没有回话，他只是静静地凝视着，这个连目光也一并吞噬的黑色漩涡，深不见底的黑暗。
“我们一向相信，我们的魔法和贵国的科技综合到一起，一定会创造出伟大的奇迹。”
“法兰先生，不，法兰教授大人，现在，正是完成这个千古壮举的时期。”
“简单来说。”法兰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们也做出了探索者计划吧？”
“不愧是法兰大人。”
“然后你们现在准备让我带着技术去投奔你们的队伍，然后随着地球探索队浩浩荡荡地出发？”
“不，您过奖了法兰大人，事实上我们的魔法阵仅仅成功了一个，实在惭愧。”
“恩，听起来确实很不错呢。”摸了摸硬刚刚的胡茬，法兰沉思者点了点头。“只要带着探索者计划的相关技术去投奔你们，就能得到研习魔法技术的机会，而且还可以放开手脚准备计划，到时候我制造仪器，你们提供人手，这真是这真是——两全其美吧？”
“您真是圣明！那么法兰大人，事不宜迟，我们赶快把……”
“不好意思，我拒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