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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司先生？”
一脸苍白的俄司转过头，将文件护在胸口的法兰低下头对自己问候道。
“你……”颤抖而发白的嘴唇不停地抖动着，和那个刚刚还意气风发地走进会议厅的老人截然不同。
“欸！算了算了！”俄司举起拐杖用力地向地面猛地锤击，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从法兰身边走过。
“也许你的计划是对的……”擦肩而过之时，俄司这样说道。“不要试图在灵子面前展现过激的想法，至少现在不要，同样……也不要试图去阻止他们的疯狂。”
凝视着渐渐走远的俄司教授，法兰摇了摇头，转身走进会议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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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接下来，有请卡利福尼亚大学出身的学者法兰先生汇报他最新的成果。”
招待面无表情地说完，向后退了一步，法兰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空荡荡的圆桌周围只空留十二个华贵的坐席，每个桌席上悬挂着一个显示屏，皮鞋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异常刺耳，法兰缓缓走到圆桌中央，凝视着被蓝色包覆的显示屏。
创世十二人。
传说这个帝国最初的子民，就是在这十二人的领导下取得了一次次战争的胜利，创造了这广袤星宇中的璀璨明珠——大帝国。
作为帝国最初的十二王，即使是在几千年后的今天，他们也将自己的意识保留了下来，形成了名为“灵子”的生命体，时时刻刻指引着帝国前进。
“法兰先生。”一个稳健的男声从显示屏里传出来。“我们听说你的研究汇报取得了新的成果。”
“是的，灵子大人。”法兰恭恭敬敬地一鞠躬，将一打文件放在圆桌上。“根据最新的能量反应报告，这个被探测到能量波动异常的星球周围还有一颗恒星和七颗行星，总能量值大概能够达到一级水准，再加上附近的星系并没有殖民现象，因此我推算这个星球的文明还处在相当落后的阶段……”
“这个星球的文明？”一台显示器中突然传出一声嗤笑，随后以甜美的女声这样说，尽管那声音很轻很淡，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也如同坠入湖面的落石。“已经确定那里存在生命体了吗？”
“不，还没有确切的数据，但是只要实行探索计划，就能够非常快地确定地球的生命体状况和文化等级……”
“恩？”甜美女声左边的一台显示器中传出一个成熟稳健的女子声音。“可是我听说，那个星球上有灾害等级龙的自然现象……”
“我相信那只是俄司教授的一时误判，我一定会向您证实的，灵子大人。”
“简单点来说吧，这个计划你需要多少资金？”
“我准备了一千人的仪器，全部启动的话，大概需要1000亿帝国币……”
“哈哈？”甜美的女声再一次开口。“我没听错吧？法兰先生？你是说，要把帝国一年十分之一的税收砸在这个可能毫无意义，只是去一个连位置都不确定的荒凉星球上探险吗？”
“我会向您证明这个星球的价值……”
“那也只是可能发生。”最开始说话的男人打断了法兰的发言。“如果只是需要掠夺资源的话，我们只需要利用刘慈欣（致敬《三体》，虽然完全看不懂）发明的微粒子就能轻而易举地分解它，更何况在外征战的明煌将军也不会这样巧合地就发现这个星球……”
“您是在怀疑明煌将军误报吗？”
“我相信这是明家人精明的战略之一，通过这种谣言使得魔灵帝国大量的人力物力浪费，我承认这是很精妙的战术……”
“灵子大人，这些所谓浪费的资源却恰恰证明了这个星球可能存在的价值和新的文明……”
“看，法兰先生，你也说了这只是可能……”
“但是只要现在启用探索计划，立刻就能解决这些问题！”
“住——口！”老壮而雄厚的声音在会议厅中久久回荡，沉默了好一会，法兰明显地感觉到这冰冷的显示器后面正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你以为你是在和谁说话？法兰？”
“是我失礼了，灵子大人。”
“你明白就好。”老人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隔了一会，才慢条斯理地说道：“总而言之，你的意见我们都明白了，但是为了和魔灵帝国作战，现在帝国并没有多余的资金资助你的计划，请回吧！”
法兰紧紧地攥着手中的文案，十二个显示屏的背后好像有十二把杀人的刀子对准了自己一阵发凉的后背，一言不发的法兰带着刺耳的皮鞋敲击声，缓缓地背离，一步跨出这个冰冷的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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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六十七小时的白天过去了，夕阳，应该说是圆形的巨大火球缓缓沉入帝国的彼端，辉映出壮丽的火红。
风吹拂着法兰的白袍，从他的手中腾出一丝火星，火星附上了纯白的文案，将三个月一来的数据烧了个精光，用力地向天中一扔，黑色的蝴蝶迎风飞舞，在点点火星的残留下追逐着远方，法兰不知道帝国的防护外，那个在四百光年中浮动的黑洞有没有黑暗，然而这黑的蝴蝶，带着对冰冷世界的敬意和残破的理想，一并沉入那黑暗中，辉映出壮丽的冰寒。
“机器的调试工作完成了吗？”
“不……还差一点，法兰先生，我听说我们的建议在会议厅上被驳回了，我们还要继续吗？”
“你是在怀疑这个计划，还是在怀疑几百万亿光年外的那个星球？”
“可能是两者都有，也可能两者都没有，但是如果这计划一旦落空，法兰先生，您会带着希望继续下去吗？”
看着眼前这纯净的眼瞳中透露出的担忧，法兰微笑着摸了摸少年的头。
“不必担心，我们会成功的，坚信它吧。”
“只开动一架机器就可以，我要去亲眼看一看这个原初之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