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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日,夏末的阳光里,我依旧穿着某位将在在遥远未来成为著名科学家的人送的皮衣,貌似漫无目的的在目标站台坐着。
我已经来到这个时间十天了。辗转来到此次任务目的地就用了五天时间,然后在三天前发生了巴士失踪的事件,在这个时代引起了相当大的轰动。大白天一辆载有数名乘客的巴士失踪,而且数份监控录像和目击者的证言都表明该巴士是在公交站启动后驶进了一个黑色的镜面物体后失踪的,而一切关于巴士下落的调查都毫无结果。
“调查得出来才有鬼,管理局又不是吃干饭的。非定向不可控的时间及地理位置移动。今天下午三点将在此重现,处理不好的话会给正在风头上的事件火上浇油引起轰动,甚至有暴漏管理局的风险,把这个作为退休任务还真看得起我~”
将手中的报纸细心的折叠好放在座位上,时间快到了。从巴士出现到消失我有一分三十秒的时间想尽一切办法登上它。右手伸进皮衣口袋里握紧了任务必须的武器“时空屏障消除器”,还有一根带闪光灯的铅笔(当然另外还有一根任务用品铅笔)
“快看那是什么!三天前消失的那辆车!”
当一辆巴士经过站台的时候,等车的群众中有人发出了一声惊呼,紧贴着它的后面出现了一个黑色的镜子,它的大小随着车辆的横截面变化而变化。一辆貌似普通的巴士出现在了那里,我快步走上前,拨开尚不多的人群走向巴士。
“请让开,国家安全局执行公务!”
展示着任务用品之二,一份不知真假的安全局工作人员证件。以让围观群众腾出我的“作业空间”,拔出一把酷似外星科技的手枪,对准车辆前门持续扣动扳机。一条光束照射到车辆前门,消耗着巴士身上一种散发出彩色光芒的的薄膜。直到覆盖着门的一部分完全被消耗掉。
“C级记忆清除,模式:‘催眠者’大脑自动填充缺失记忆”
小声对“铅笔”输入指令,让闪光灯对准身后正在围观的群众。
“好的,失踪的巴士已经被解救回来了!请大家看这儿……好的,恩……我觉得你们快赶不上下一班巴士了,说真的这下班高峰的。真该多开几班巴士~”
趁着大家发愣的时间,我跳上了已被管理局万能神奇终端解锁的巴士前门。
“祝大家生活愉快~”
拜手告别配合的群众,突然间的黑暗以及颠簸将我晃倒在地。同时,在车外的人看来附着像是肥皂泡般彩色薄膜的公交汽车,像是肥皂泡破裂一般突然消失
“哦……我操。”
我在黑暗中摸索着,为了能让自己站起来。好像磕到哪里了,侧腹传来了明显的痛感。
“唉。又一个么。”
眼睛渐渐接受黑暗,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我猜是司机。
“哦,不好意思司机先生我身上好像没有零钱。”
“不用了,恐怕这辆车不会送你到目的地了。”
“欸?是么,如果‘这里’就是我的目的地呢。”
随着一声轻响,巴士司机重启了车上的照明系统。灯光不是很明亮,显示出电瓶欠压的昏黄色的光芒。趁着这光芒,我环视着周围的确认目前情况。
正常的巴士内部结构,没有明显的被时间旅行破坏的迹象。车上有十名乘客,加上我和司机只有十二人。
“目的地?你是来救我们的么?这是什么情况?”
“从目标的一致性来说,是的……我是来救你们的!”
很有气势用食指的指着司机,不过我的气势好像并没有被接受。司机满脸疑惑的看着我。
“哦,请相信我,我确实是来送大家到目的地的,不过我需要一点调查,看看大家都要去哪。”
我向车厢的内部走去,这里的每个人都在看着我,带着疑惑和遗憾的表情,或许还有一点期待。
十名乘客,其中有一位女士和她三岁左右的儿子,两位老人,从衣着和外貌来看和是巴士原来的乘客。此外还有一个像是犹太人的五岁左右小男孩和她三岁的妹妹,三位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用阿拉伯语交流的蒙面女人。
而在车厢最后靠近后门的位置坐着我的目标,一个身着校服手捧画板的年轻女孩。
“嘿,你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让我看一下你的画笔么。”
我拿出任务用品三:一支真正的铅笔(削好的)。准备调查任务报告中指出引起时空混乱的源头。听到我的话,女孩从我登上这辆车开始第一次抬起头,她透过椭圆型的镜片看了看我。
“呃,好的。如果你需要的话。恩,我这里还有……”
接过铅笔用管理局的神奇终端扫描过后确认,这根铅笔确实是造成时间BUG的源头。接下来该做的就是把他们送回各自应该存在的时间地点,然后用另外一种铅笔照一下就可以了。
“李铭?”
一个熟悉的字眼,离开之前用了十七年零十一个月的名字。在无尽的时间中旅行了一百多年接近淡忘的名字……
“……”
“你是李铭么?”
昏暗闪烁的灯光和窗外不断流逝的时间所散发奇妙光芒,在这个不大的车厢里尽情反射。我的脑海里涌出了无数的记忆,来不及整理它们。我的声带不受控制的震动起来。
“芊芊?”
看着眼前的女孩,我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既视感。一个遥远的梦境和面前的情况互相重叠,“她坐在公交车的那辆迷失在时间里的巴士的后座上,铅笔仍在纸上画着什么,灯光越来越不稳定。我想提醒她这样也许会影响她的视力,但又怕打乱她的灵感,不敢上前。最后的一幕是,失去意识的她倒在了满地散落的素描上,空气中散发出很微弱的自制洗发水的香味。这些是我能回忆起最后的关于那个仿佛做了无数次又忘记的梦的记忆。”
突如其来的大量记忆回溯现象,导致我的大脑不能处理这么多信息。一百多年的记忆奔腾在我并没有经过特殊改造的大脑里,造成了相当剧烈的痛苦。我失去支撑跪倒在地,只得扶住苦痛的的头颅。
只能在女孩的帮助下坐在了她旁边的座位上。
“果然是你,李铭,我不明白你失踪的这几天到哪里去了,怎么好像长大了好几岁,我差点认不出来。”
记忆的翻滚渐渐减弱,腾出大脑的空间让我能够处理目前的情况。我,厉明。原名李铭,在原本的2015年时间线上是一个普通的应考生,另一个身份是神秘学和时间技术的超级科幻爱好者。始终认为世间存在秘密组织暗中操纵世界甚至时间,为此我找到了大量的所谓证据来支撑我的这一想法,不过可惜后来证明管理局的保密措施做的滴水不漏。恩,基本滴水不漏。
因为一个在我高中生活结束前的暑假里发生的事我接触到了,管理局的内幕。在该事件中积极活跃甚至帮助挽回了一个3级时间重构事故,于是在他们用铅笔照我之前给了我一个选择,留下这段记忆成为管理局的一员,或者当一辈子对时间本质一无所知的白痴。
毫无悬念的选择了后者的我用了十年了解了时间的真相,体验驾驭时间的快乐,以及用一百零六年来后悔这个决定。在这长过大多数人一辈子甚至两辈子的时间里,我的过去,被我渐渐淡忘。我的家人我的朋友,他们的命运甚至后代的命运被我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一遍又一遍的淡忘。我想回头但是绝无可能,一旦同意加入管理局就将被TINA——一个据说是四维生物所制造的人工智能,完全的编入时间之中。每一项任务从开始加入这和这个管理局之后对于TINA来说就是既定事项,突然的离开所造成的影响甚至能引起世界末日一级的时间混乱。(这可比我完成的那次三级事件要高两个等级是最高的五级事件,影响到所有时间因果和四维空间实体)。
我没有别的选择,我只能继续等待“退役”。在管理局服役的时间里我的生物时间被锁定,我不会衰老不会死亡,永远游走在无尽的时间里,为了方便我的外表被调整为二十五岁左右的样子。
啊,不愧是退役任务。因为会有可能碰到熟人遇到一些难以预见的特殊情况,所以原时间线前后五十年的时间是不允许进入的。
剧烈的头痛渐渐缓解,果然肉体的持续年轻并不能缓解精神的衰老啊。
“怎么样,李铭,好点了么。”
刘芊芊,我家对门的姑娘,从上小学搬到那里住我就认识她。还有隔壁的林勇和周莉,我们的关系四个简称青梅竹马,从小学到高中全在一起。当然对于他们来说那是现在进行时,但是对于我来说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了。更不用说我曾经看着他们在没有我的情况下,各自结婚生子忙忙碌碌的度过一生了。
“说实话真的感觉很别扭,你和姓牛的在一起的样子。”
“怎么提起他了……先关心你自己吧,到底怎么回事。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你失踪了整整七天你知道么?大家都快急死了!你爸妈都报警了!”
看着,好久不见的青梅竹马急切的表情,突然有一种很怀念的感觉。此时我能做到的只能是尽力不让自己流泪,而她也在面对着“好久不见”的青梅竹马忍耐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唉唉,别哭丧着脸。我这不还没死呢么,到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出了趟公差而已。全免费的,看见我化的这妆了么,牛逼吧!回头跟你好好吹,,哦不,说说!”
“讨厌,我们三个白关心你了!你不见了以后到处找你。要不是今天已经要准备大学用的材料了,我们还得找你!还有这是怎么回事啊,和你的那什么公差有什么关系么?”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