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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颜是谁？”现在我站在A座地下室，房间里一股潮乎乎的酸味。沈青坐在一个放倒的锈迹斑斑的篮球架上，皱着眉头看手机，闻言连忙抬起头，“之前没有说吗，这一届招新只有两个大一生，一个是你，另一个就是容颜啊。”
“……没有说过。”我看着一屋子废旧的运动器材，踌躇片刻坐在了比较干净的坐位体前屈测试仪上。
沈青的左手手腕依旧不见阳光，这一次是被一个表带很宽的运动手表紧紧勒住。
“你没有关门。”
我连忙向门口走去。地下室的门把手还没有拆去蓝色塑料膜，摸上去怪怪的。
“从酒吧回来之后寝室关门了。我是翻窗户回去的，中途把胸牌弄丢了。”
按理来说丢个东西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沈青和俱乐部对我来说有还太多盲点，我想还是主动坦白比较好。反正丢都丢了，你还能咬死我不成？想到这里我释然了许多。
“我知道啊，”沈青划拉着手机屏幕，像是在看地图，“你扶着墙壁右侧最粗的水管，后来是室友张尔把你拉上去的。胸牌我已经在楼下的草丛里找到了，就当你还给我了。我们今天一共讨论两个问题，这是第一个。为什么要翻墙，你当时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他看了我一眼，我感觉被砍了一刀，“你不相信我。”
我没说话。
“我不怪你，第二个问题，三天后我们一起出个任务。”
10.03-01-SQ-CSH-MHXQ-E，是俱乐部代码中最简单的一种，沈青从背包里拿出纸笔，写下‘10.03-01-沈青-陈苏河-马恒小区-E级任务’几个字。
“说得再通俗一点，就是十月三日，培养者沈青和陈苏河要在马恒小区完成他们的第一个任务，这个任务，是最简单的E级。任务内容不会写在里面，现在我告诉你，我们三号的时候要去拿一份文件，只负责拿就完了。”
“拿走文件，我们经过允许了吗？”我迟疑片刻后开口。
沈青笑得无比灿烂，“好吧，我们三号的时候要去偷一份文件。”
马恒小区和布欧百货、富丽商城恰好构成一个三角形，小区面朝两个商圈，看来房子价格不菲。这地方离明德大学挺远，我和沈青都没去过，需要提前勘察一番。沈青探过身来，将地图上两个商圈之间的区域不断放大，直到标尺变为一厘米比十米。在他手指的地方，用灰色字写着猫耳火锅店、鑫鑫烤肉和纯色原单外贸；手指撤去之后，我看见了红色字的029写字楼。
“这怎么是红色的，你用的什么地图？”
“内部地图，等会用蓝牙传给你。技术部做的。”
写字楼有一个开阔的楼顶，可以用来观察目标。放假的时候商圈会人来人往，用来上班的写字楼就相对冷清了很多。文件的主人住在马恒小区2栋十楼，是个儿科女医生。名字不详，不过也没有知道的必要。那份文件，就是一张化验单，病人是李庆伟。李庆伟和杀手俱乐部是什么关系，这一点连沈青也不知道。
说是讨论，其实就是沈青拿出资料挨个讲解，我在一边听。沈青说正事的时候很利落，语气还算温和，我难得的没有走神。
“恩，就这些。我们有两天的准备时间，我一般习惯先勘察地点再完善细节，你有什么意见吗？”
话都这么说了，我也提不出什么异议，不过他的习惯还算合理，并没有让我反感。于是我点点头。
“沈青。”
说话间他已经收拾好了纸笔，挑了挑眉毛示意我继续说。
“你杀过人吗？”
“只有一次，和别人一起。我不知道他死了没有。”
我必须承认，直到现在，沈青的回答都很坦诚。不过有可能是，他的回答只说出了复杂真相的一部分，听上去很坦诚；为了验证这种可能性，我认真的看着沈青。他并拢双腿，把黑色背包放在膝盖上，然后像小女孩抱毛绒兔子一样弓着背抱紧背包，转头直直的看着我。看到他这个动作我又是一阵恶寒，说起这个话题的时候真的适合卖萌吗。
“好。我相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