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400天全天22小时工作，每年只有20天的连续假期，其余大部分时间只能孤独一人蜗居在狭小的监测站，并且时常可能遇到生命危险……
这种被定义为VII级劳动强度的工作显然不是为了给人类做才有的，然而即便是和人类几乎一般无二的AI，面对复杂无序、时刻都有突发状况的环境也是束手无策。所以这样的工作，最后只能交由人类本身来完成。
譬如说，联邦监狱中的死囚。只要他们能安安稳稳熬过五年的工作，就可以获得特赦。不过遗憾的是，目前能享受到这个待遇一个都没有。
啊……不，有这么一个特例，她已经做这个工作七年之久，而且她并非是因为犯罪才不得已去做的。
塞莱斯蒂娜·温德哈特，十九岁从联邦空军士官学院毕业，随后在星际轨道防卫军干了三年就直接退役，并提交了申请书，自愿成为卡普空星系外围太空垃圾场监测站常驻监测员。许多人都以为她的脑袋出了问题，她的前男友在劝说未果后将她拉去了心理医生处进行精神鉴定，闹到最后两人毫无悬念地决然分手。
面对这个自愿送上门找死的劳工，卡普空星系自治政府爽快地批准了她的申请，并且承诺负担她在工作期间本星系内一切开销。之后那些议员们就把她丢去了一号区，期待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女孩几天后抹着眼泪鼻涕要求回来。
在卡普空星系外围十二个区里，一号区的垃圾场是最古老也最危险的区域：这里不仅保留着星际移民时代的遗迹，三十年前的反分裂战争留下的伤痕与残骸也堆积于此——里面还保留了不少战后未处理的武器系统，鬼才晓得什么时候会突然“走火”。
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这个愣丫头在里面一干就是七年。已经29岁的蒂娜现在是星系内的传奇人物；分到其它区域的人已经换了三四批，唯独她还几乎毫发无伤地待在一号区域。在其它区域的死囚们都心悦诚服地称她为“大姐”。
“我说丫头，当初为什么选择这个工作？”
修完假期，搭乘废品回收船回去监测站的蒂娜突然被船长大叔问了这么个问题。
“钱多事少离家近。”
大龄少女漫不经心地用一听就是敷衍之词的回答来打发船长，她手中的黑色液晶片随着五根修长灵巧的手指翻动在空中眼花缭乱地飞舞。
“难道你不害怕么？随时都有可能被横飞的垃圾……”
“我已经干了七年，这是第八年……当我觉得自己不行时我会退下来的。”蒂娜稍微加重了语气，“三千吨废旧钢材、一千五百吨电解铝、七百吨杂铜、二百七十吨白银、还有其它乱七八糟的可再生资源；一共是七千吨。大叔您确定您这条小破船能塞下？我叫你把船队调来的！”
“两个月七千吨？你怎么做到的？”船长吃惊地长大了那隐藏在浓密胡须下的嘴巴，满足了蒂娜“大叔胡子下有没有嘴巴？”的好奇心，“其它十一个区半年的总和也没那么多！你怎么做到的？”
“您不会以为这几年政府给我的特权都用去买游戏软件了吧？”大龄少女发现船长用“就是如此”的目光回答她后，扶住额头，“算了，等到了地点你们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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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团看上去雾蒙蒙的空间，即便是耀目得可使肉眼瞬间失明的恒星光芒，在经过这个空间后也变得如同蒙尘的古董白炽灯一样让人打不起精神。
这就是让卡普空星系自治政府最最头痛的太空垃圾场。飞船航行在这片区域中，不时地因为和垃圾碎片碰撞而产生轻微的震动。虽然这其中有些碎片的速度高达每秒数百乃至上千千米，但是这艘废品回收船是由抗流星飞船改造的，只要不过于深入垃圾场中心地带就不会有安全上的顾虑。
“丫头，你的窝呢？”原本应该有一所球形半永久监测站的地方现在空无一物。
“大概飘走了。等等，我来联络一下。”
说着她按下了左臂腕带上的联络按钮。
“飘走？你是说……我的天哪，那是啥玩意？”
一艘奇特的飞行器从垃圾堆里缓缓挤出来。
“我这几年的钱基本全都砸在她上面了。”蒂娜穿上中世纪骑士全身铠似的硬质宇航服，向飞船气密舱走去。
这艘飞行器的前半部分是一艘“行星级”驱逐舰舰首，球形的监测站正镶嵌在舰首横截面那个巨大的破口处；另外还有一个废弃的柱形太空实验室从舰首的侧面接了上去，伞形的太阳能电池板半张着，攫取从垃圾云雾间泄漏下来的微弱恒星光芒。
“这个造型很复古，该怎么称呼她？锤子？雨伞？”舰长大叔说完这句话才发现，这具飞行器的屁股后面还用磁性牵引系统吊着好几个看起来像是用战舰甲板焊成的集装箱。
“那些集装箱也算进回收品之内，你能带多少是多少。剩下的我会用干冰推进器送到近地轨道上。”少女此刻已经钻进了气密舱，她的声音通过扬声器回荡在飞船内部，“送我出去吧。还有，这孩子的名字是‘Hammbrella’哦！”
随着气密舱打开，一个矫健的身影跃出了飞船，向那个奇形怪状的飞行器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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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在观测站里，目送雷达上渐渐远去的集装箱群，蒂娜伸出她的舌头吮吸飘在空中的红茶球体。
“这个假期真是超级无聊！我本来还很期待的说……”她用脚轻轻蹬了一下控制台，整个人就在控制室那不大的空间里翻滚起来，“结果除了上网还是上网，二十天里倒有十九天半是窝在家里的……这和待在这里有什么不同？”
想到自己那两个妹妹苦口婆心唠唠叨叨的样子，蒂娜笑了。她看着自己一直攥在手里的黑色液晶芯片回想起家人的音容笑貌。如果不是被妹妹们强行轰出家门，她还真没机会淘到这么个好东西。
NCETU（神经联络基本处理单元）——有了这个玩意，她就可以使用脑波接入网络去玩VRGame，再也不用对着3D投影设备玩那些老掉牙的游戏了！当然在那之前她还要一套脑波接入设备。于是大龄少女开始心情愉快地上网准备订购一台。
虽然号称是每天工作22小时，但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盯着广域雷达屏幕发呆，看看有没有太空垃圾脱离垃圾场的引力圈跑到航线上或者是掉到附近的殖民星球，而剩下的活动则是出舱活动回收还有剩余价值的垃圾。
刚开始的时候，这项工作的确十分艰苦，蒂娜除了工作就是睡觉，或者在休息的间隙下点成人电影来“安慰”自己。不过随着回收活动的深入开展，垃圾堆里一些有价值的东西——譬如说某些舰艇残骸上还留有相对完好的电子设备和信息处理系统——被陆陆续续发现，相当一部分工作就可以实现基本的自动化处理，工作量也因此大大下降。
现在，她有了半条战舰和大半个太空实验室的能源供给和信息处理系统，大部分工作都扔给了自动控制系统，自己只要出去回收废品就可以了；甚至她还在太空实验室里发现了完好的金属熔炼系统，这让她可以用比其它十一个区总和还快的速度超额完成任务。接下来的半年，蒂娜几乎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前提是，这个麻烦的大垃圾堆不会突然出现什么意外状况……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正当她把订购脑波接入设备的电子邮件发送出去的时候，刺耳的警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Shit！”愤愤地骂了一句粗口，蒂娜套上了那身铠甲似的宇航服，飞出监测站，向着驱逐舰舰首下层飘去。
因为监测站是镶嵌在战舰残骸的断面上，所以舰体内完全没有什么气密性可言。她在下层的走廊里跳跃着飘进战舰自带的维修用格纳库。
一整排完好无损的工程用机甲，在天花板和墙壁发出的柔和白光照耀下，静静地矗立于格纳库机位上。这条倒霉的驱逐舰显然还没有来得及让驾驶员乘上这些机甲，就被敌军一炮击沉了。当时少女发现这些宝贝时，可谓是欣喜若狂，高兴得七八十个小时都没合眼。
蒂娜跳进其中一具机甲，随后启动了机甲。
“搜索到未知网络信号，未设置身份验证及限制措施，是否连接？”
是，按下确定键。
“已连接上，请输入密码以登陆网络。”
WIND2544A。
“已登录，是否将该网络设置为默认连接？”
是。
由于监测站和驱逐舰残骸的控制系统已经联网，蒂娜通过网络松开了机位上的固定夹。机甲那硕大的身躯立刻离开机位漂浮在真空的格纳库里。
机甲内，随着网络连接的建立，控制板上的广域雷达立刻亮了起来。这种工程用机甲只装备了光学、红外、X光成像设备和磁共振探伤仪这类近焦探测系统，广域雷达的数据则是通过网络从监测站上下载的。
机甲无声地从抛射口滑入太空——这一切操作也是蒂娜通过监测站中转完成的——她立刻将反冲矢量推进器推力加大，向事故地点冲过去。
大约十分钟前，一颗寿命将尽的流浪彗星一头扎进了垃圾场，正好是蒂娜负责的一号区域。本来有稀奇古怪的外来不明物体被垃圾场的引力所捕获是很正常的事，不过这颗彗星在进入垃圾场后还不安分，直接将自己解体了——其实“爆炸”这个词对于长时间生活在地表的人来说更直观一点。
彗星解体带来的巨大冲量使得垃圾场内部的重力平衡被扰动，一部分大约200立方的垃圾团脱离了垃圾场的引力范围，正向附近一条星际航线运动。蒂娜要做的就是把这团垃圾拖回来或者就地彻底分解掉。否则，一小时后大块的垃圾横在航线上，和正好经过的飞船相撞的话，那乐子可就大了。
想到这里，蒂娜干脆把推进器开到了顶。
大块大块的泡沫合成材料、碎裂的冰块、太空食品包装袋、还剩一半的瓶装果汁……嗯？还有一个压力钢瓶？
蒂娜舒了一口气，这个还算比较容易解决。
钢瓶的表面油漆造就剥落得差不多了，蒂娜飞近了才认出那是一个用在老式飞船上的灭火器。里面的液态氦气大概早用完了，否则钢瓶应该已经爆开了。
少女操纵着机械臂抓出了钢瓶，这个只要拿回去将里面剩余的气体放空，再送去熔炼就万事OK了。被炸出来的垃圾中就数这个危险性最大，接着是那一大堆泡沫材料——也许监测站里需要一些缓冲垫？
蒂娜条件反射般地考虑起如何利用这些东西：至于那些冰块，可以用来增加监测站循环系统的水资源储备；食品包装袋可以暂时充当某些不太重要舱室的气密材料……
果汁瓶放在这里也没什么关系，现在普通飞船的装甲还是能承受这点撞击的，而且这样大小的目标能不能碰上还是个问题……
就在蒂娜将钢瓶夹住回收的刹那，距离她不远处垃圾团中的一块脑袋大小的碎冰突然崩解了。那块冰的主要成份是水和烃类，原本晶莹剔透的冰块将照射在上面的恒星光透射或反射了出去，没有留下多少热量。不过在持续的布朗运动过程中和其它杂物碰撞导致它的外形发生了改变，使得照在它上面的恒星光在内部形成了一个焦点。结果就是，冰块内部的烃类成份立刻沸腾了，将整块冰炸了开来。
她只来得及将钢瓶挪开一点点，然后一块碎冰就击中了机械臂的关节，接着几乎是同时第二块碎片命中了钢瓶的气阀。
里面剩余的氦气一股脑儿地涌了出来，连带着机甲一起打起了滚，一时间坐在机甲里的蒂娜只感觉到天旋地转。她现在还不敢打开刚刚关掉的推进器，鬼晓得自己会被冲得对准哪里；那团几乎像是子弹横飞战场样的垃圾团近在咫尺，万一冲进去就麻烦大了。
说明一下，监测站为参照物，机甲和垃圾团都在以相对速度近一千公里每秒的速度同向飞行；两者的运动速度方向和最邻近航线的切线方向成35度角。简而言之，两者正以快过目前大部分实体武器发射弹最高速度的速度向航线斜冲过去。
等到剩余的气体放完了，她才打开推进器调整矢量喷口稳定机体。那一大团垃圾现在距离她已经有十几公里远了。
蒂娜的三维视力和空间感都相当好，她清楚地看见那瓶果汁瓶底被击穿了一个洞，正一边旋转一边远离垃圾团，在黑色的宇宙背景下，里面的果汁飘洒出来，画出一道玄奥的彩色曲线。蒂娜没管它，反正它的运动轨迹已经完全偏离航线，真正的麻烦是那几块泡沫材料，还有四处乱飞的碎冰块。
“Shit！”
这是今天她的第二次爆粗口。刚刚提速的机甲被一块横飞的食品包装袋蒙住了探测器镜头，此刻蒂娜坐在驾驶舱里，只能对着屏幕显示的包装袋上印刷的卡通人物大眼瞪小眼。
“以后我绝对不买这个牌子的巧克力！！！！”
然后一阵震动，机甲似乎撞在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上面。
谢天谢地，还好是泡沫材料。而且托其材质柔软的福，爆裂的碎冰所发出的冲量大多被它们吸收了。垃圾团没有立刻分崩离析，而是渐渐安定下来。
“啊啊啊啊~~~Fuck！"
第三次爆粗口是因为，蒂娜发现自己的机甲正大头朝下，以一种非常滑稽的姿势插在一块巨大的泡沫合成材料中动弹不得，而且拿钢瓶的那只机械臂已经被碎冰打坏了；看上去就像是旧时代迪斯尼公司生产那种疯狂搞笑动画里的反面角色下场一样。这让她不得不脱出机甲，穿着宇航服只身进入太空。虽然此刻垃圾团内部的区域已经安静了下来，但是出舱活动还是相当危险的。
蒂娜从机甲自带的储物箱里拿出磁力牵引片，围绕着机甲在那大块的泡沫上面贴了一圈，然后启动机甲上的磁力牵引设施反向运行，用斥力将机甲从泡沫里慢慢地退出来。
那条被碎冰击中的机械臂已经彻底报废，即便是能够抵御微流星冲击的机甲，关节处也是十分脆弱的。如果不是因为进行工程作业时人形更为方便精细，这具机甲大概会被做成章鱼的形状——事实上章鱼工程机甲也是有的，不过光是操纵机械臂就需要四个人进行协调，麻烦无比。
蒂娜将只剩几根光缆连接的机械臂拽了下来，那上面还有一个让人触目惊心的拳头大小的坑。这只机械臂是用钛合金材料作为骨架的，由此可见冰块撞击的力度。她可没有勇气和那堆碎冰块比比谁的硬度更高一些，即便是穿着铠甲似的宇航服也是一样。于是少女在将坏掉的机械臂和那个空空如也的钢瓶丢进储物箱后又钻进了机甲。
由于缺失了右臂，在启动推进器后，蒂娜就发现自己的机甲总是不由自主地往左偏，这是因为重心的改变而导致的推进器作用力失衡。她不得不再一次停下机甲调整推进器的出力平衡。
最终调试好机甲她已经花掉了近十五分钟，现在所剩时间不多，航线上随时都有可能出现一条迁跃过来的飞船，然后一头撞上这个大垃圾堆。得加快速度了。
好在接下来的工作是简单而程序化的：将牵引贴片按照物体的大小选择不同的数量贴在泡沫材料上，拖出航道范围；用焊枪打碎过大的冰块，再将他们收集到机甲储物箱的密封隔层里；把静电刷靠近那些包装袋的碎片，让它们自动被吸引过来……
因为失掉了一只机械臂，这些工作让她花去了比平常更长的时间。好在这段时间里没有飞船经过这条航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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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悠闲的一天呢！”
大龄少女把彗星的碎片填到杯子的夹层中，然后在杯子里倒了满满一杯果汁：“这可是真正的‘彗星饮料’呢！听说在地球这样一杯要1700点联邦币？”
“准确来说是1680点，最近价格有所下降了。”回应她的是“星翔快递”的驾驶员，“原因是媒体开始质疑这算不算恶意炒作以牟取暴利，听说联邦高等法院准备立案调查。”
现在蒂娜正搭着星翔快递的便船返回监测站。因为输出功率不够，所以拖着一大堆垃圾往回走的机甲慢得几乎像龟爬——实际上相对于监测站的速度还是很不错的，大概有七百多公里每秒。显然这样的速度是不能直线返回的，以机甲的功率大概降到九十公里每秒时就会一头撞上监测站，所以她不得不兜着圈子慢慢接近老家。
过幸运的是，在回去的途中遇到了来送货的“星翔快递”货运飞船，于是她就靠上了飞船搭个便车。
“你知道得还真清楚啊……”塞莱斯蒂娜将吸管插进杯子吮吸冰镇果汁。在这个有重力发生系统的飞船里，她一时间还有些不太习惯。
“我刚从地球过来，那边的脑波接入设备都已经卖到脱货。你这台是这批货里最后一个，下一批就得等到联邦标准时30天后了。”
“脱货？”蒂娜放下手中的杯子，“不至于吧……前一阵子我还听说太阳系准备限制脑波接入系统……”
“限制？别开玩笑了！那帮精英们大概自己都沉迷于其中不能自拔了吧？”快递员正了正自己的工作帽，“最近启明星公司新开发了一个在线VRG，号称是使用了真实空间物理模拟系统——如果不是因为还要工作，我都想进去看一看呢……”
“启明星？”
那不是妹妹菲安特的公司么？我记得她以前曾经说过的……
“呐，姐姐啊……你知道吗？我们在做的，是‘神’的工作哟！”
她摇摇头，把脑海中妹妹那神神叨叨的模样甩出去。
“到了……我的飞船不能再往里面走了……”快递员开始将飞船减速，“等到达转向点的时候你带着货物一起出去吧。”
“谢谢了。”蒂娜拉好宇航服的面罩，又检查了一下气密性，向着飞船后舱走去。
当飞船贴近垃圾场外围时，沿着垃圾场的边缘缓速行驶了一段距离后开始调整姿态掉头返回。在它转向的同时，从后舱抛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具拖着货箱只剩一只左手的工程用机甲，那些大块但是低质量的泡沫材料垃圾早已被蒂娜利用快递货船的推进力“扔”向了垃圾场，大约在30分钟后会回到垃圾场并被其引力俘获。蒂娜只要把那货箱拖回监测站就好了。
当蒂娜回到监测站将脑波接入系统安装好以后，一个电话接到了她的观测站里。
“哟，老姐！”
温德哈特家次女菲安特的半胸像出现在蒂娜面前，微笑着向她打招呼。
蒂娜的第一反应就是伸出手去捏妹妹露出一副欠揍笑容的脸，不过她抓了个空。
菲安特条件反射式地躲了一下，后来想起来这不过是三维投影，才硬生生停止了动作。
“怎么突然想起来打电话给我？”蒂娜开始褪去身上的“铠甲”，露出只穿着比基尼散发出热气和汗水的胴体，“你不是一直都很忙吗？”
“姐姐你的户头上突然少了七万七千点联邦币……”菲安特问，“买了什么东西？”
“买了一套……等等，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个人账户！？”
“这是~秘~密~哦~”菲安特晃了晃手指俏皮地说。看见姐姐露出一副想吃人的样子，她连忙解释：“姐姐你买了一套脑波接入设备是吧？那是我们公司的哦！”
“哎？”蒂娜扭头看了一下，还真是启明星公司的。
“我在交易记录上看到你的名字，所以就打电话来了……我这里有一款游戏，老姐你要不要试试？”
“游戏？”
“对，刚刚开发出来的游戏，很好玩的。太阳系这边卖得很火呢！”
“等等！为什么突然跑来向我推荐你们公司的游戏，太莫名其妙了吧？”蒂娜眯起眼睛盯住妹妹，“有阴谋的味道呢……你不是一直反对我玩游戏么？”
菲安特左右看看，似乎是在确定旁边是不是有人，然后才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说：“我也没办法啊，每卖出去一份客户端，我就能获得3%的提成奖金……知道么，前一阵子太阳系这边要立法限制脑波接入系统，据说是在进行安全鉴定时出现了精神伤害事故……你知道我们公司就是做这些的，所以高层就想出了这个馊主意……”
想起快递员的话，蒂娜反应过来了：“用游戏攻略那些高层的精英么？这主意真是够馊的……刚刚你说是精神伤害事故？那你还向我推荐？”
“游戏的话你放心，我也有参与制作。”次女正色道，“虽然是用的真实空间物理模拟系统，但是各项参数都降到了安全范围以内，就算你在那里面自虐到死都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不过话说回来，像姐姐这样神经大条的家伙，就算是专业版的参数全开也不用担心的吧……”菲安特做了一个鬼脸，立刻切断了通讯。
“喂！你这丫头！”
“啊，对了！”就在蒂娜正要离开去冲个澡时，妹妹的电话又接了进来，“差点忘了把客户端传给你……这个客户端可是我从内部弄来的首发限量版哦！”
“首发限量版？”
“只有最先买的1000名玩家才能得到，进入游戏的话一开始就有新手奖励！”
“这不是在破坏游戏平衡性么？”
菲安特做了个苦笑的表情：“进去就知道了，所谓新手奖励，有和没有都一样……哎呀，头儿来了……”
接着通讯再次被切断。
看着妹妹发来的客户端，蒂娜挠了挠有些乱糟糟的头发。
姑且……进去看一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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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写点东西自娱自乐，至于速度，不用太指望。我觉得一小时水上万儿八千字不如花几小时认真码上五千字来得实在。你们看着也舒服，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