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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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寻和陈彬在我身后出现。

“八大家,抱歉。”林寻搭在我的肩膀上:“她并没有来,是我和彬哥故意这么做的。就是想看看你心里面还有多少期待。”

“唐宋,sorry啊,你要是不痛快,就,就对着那边的墙壁打几拳,发泄出来人就会精神多了。”陈彬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框,一脸的同情。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回应他们。说实话,我确实很愤怒,愤怒他们竟然做出这些,可到底,我心里面满腔的愤怒全都被唯一的一丝失落给吞没了。

唉,果然是期待越大,随之而来的失落感就会越大。

“为了表示我们两个真挚的道歉,咱们去那边喝杯咖啡吧,你放心,这回全都算在我陈彬的账上。”

目光跟着陈彬的手指而去,“咖啡不加糖”,想想,这家咖啡店,我们好久都没有去了。我甚至都记不清上一次我们几个去那儿是什么时候了。

当时,应该有方想吧。因为每一次结账都是慷慨的方大少拿出他的信用卡交给服务员的。

好怀念啊,这家承载了我们这么多记忆的咖啡店。

我没有注意到在自己走向咖啡店的时候,林寻和陈彬偷偷地笑了笑,那抹笑,意味深长。

心里面的失落感随着脚步的迈入,全都化成了对想当然那些快乐时光的回忆。我坐在我们经常坐的那张桌子上,眼前似乎浮现出了方想的头头是道,陈彬的点头称赞,还有我和林寻在一旁笑着看他们两个夸张的模样。

嗯?林寻和彬哥呢?

我回过神来,发现不见了的两人,正要转过头去找他们。

一股清香飘来,直入人心,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遥不可及。

我的心就像被细小的缝纫针扎了一般,有些微微的痛。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身旁站着的人,一身整洁,干净的校服首先映入我的眼帘,紧接着,是那头柔美的黑色长发,落落大方的披散在肩膀,背后。而让我看了一眼就再也没办法把目光移开的,是那张甜美笑着的脸颊。

有多少次,这张带走我无数想念的脸颊出现在我的梦里,用温柔的声音和我说着悄悄话。有多少次,我会因为她的突然消失无法入睡,整夜失眠。有多少次,我都在想象着再一次和她见面的场景,一定是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的。

现在,她真的出现了,在透过玻璃的光线中,对着我笑着,笑着。而我,却变得有些木然,如同身在梦中,那么不真实,那么不可思议。

我已经不记得当时自己是怎样的一种失魂落魄,当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却清清楚楚的印在脑子里。

挥着小手,还是像以前那样,有些腼腆的对着我柔声道:

“Hi,唐宋,我可以坐下吗?”

“可,可以。”我结结巴巴的说着,因为我的心已经不在正常的轨迹上跳动了。

然后,我就直愣愣的看着她,她红着脸低下了头。我们保持着沉默,如果不是有服务员上来问我们要点什么的话,我想,我们可以一直坐下去,直到天也荒地也老吧。

“苏沫,你想喝什么?”我喊出了那个名字,没想到是这么简单。

苏沫纤白的手托着腮帮子,想了想,最后却还是说了句:

“来一杯水就可以了。”

她还是像之前那样,没有沾染上一丝美利坚资本主义的气息。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开始寻找谈话的话题。

“我早上刚下的飞机,就赶过来了。”后面的半句话,苏沫的声音轻了下去。

我用哦来回答,又问:

“那你什么时候走?”

我觉得要是林寻或者方想在场的话,他们一定会用棍子闷我的,或许只有彬哥会认为我这么白痴的问题很合理,问的恰到好处……

苏沫或许也是被我逗笑了:

“你就这么希望我走啊?”

“不不不。”我才意识自己的表现有多么拙劣,赶紧转移到另一个问题上:“你在美国,一切都好吗?”

“一开始去有些跟不上他们的语速,后来慢慢习惯了,现在基本上没问题了。就是那儿的学习太轻松,学期又短,现在都放假了,我也就有时间回来见见你……你们。”苏沫小抿了一口面前那杯白到透明的热水,似乎在掩盖某种情绪。

其实她说的这些,我都已经知道了,就写在那些隔着太平洋寄过来的信件中。但我还是很开心能听到苏沫亲口和我说出这些。她又继续和我讲着在另一块大陆上发生的有趣的,高兴的,也有一些难过的事。

无论她说了什么,都会在最后带上一句:“我真希望你啊,林寻啊,方想啊,陈彬啊还有米诺也能够看到。”

我知道即使她远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也还是时时刻刻想着这儿发生的,让她刻骨铭心的,关于友情的那些事。

我就这样听着她柔柔的声音,看着她每一个动人的笑容,似乎时间已经停滞,周围也只剩下了我们两人。

直到她突然间吐了吐自己的舌头,笑着说:

“嘻嘻,不知不觉就讲了这么久了。现在换你了,给我讲讲我不在的时候你们精彩的故事吧。”

“好。”我答应道,可我该从哪儿开始讲呢?

我想了很久,却始终没有开口。因为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仅凭我一人是说不完的,所以我需要陈彬和林寻。这两个给我制造了跌宕起伏剧情的家伙一直坐在旁边的桌子上,我知道他们是想让我和苏沫有更多单独相处的时间,可我的故事里,怎么能少了他们呢。

于是我们三个轮流为苏沫当起了讲述者。

说到林寻和米诺,陈彬和妙妙的时候,苏沫眼睛里全都是祝福和高兴。听到方想跟着流浪者乐队去追求自己的梦想时,她又流露出了向往的神情。还有对我们三个不顾一切去找方想表现出的担心和对老薛惩罚我们的微笑,这些全都看在我的眼里。

她一定很想亲眼见证这些吧。

终于听完了我们三个你一言我语,还有些逻辑混乱的叙述。苏沫脸上现着淡淡的笑,目光看着窗外那边的熟悉的建筑。

那里就是她和我们友谊开始的地方。

“我想去学校看看。”她说的很轻,却传达出了最强烈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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