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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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之后,会不会以灵魂的形式继续存在,灵魂的归属又在哪里,这是从古至今困扰着人们的问题。

关于死后的归属,有人依照自己的幻想,将死后的去处分为天堂和地狱。

人生前的善恶成为评判灵魂贵贱的准则,善良的人升入天堂享受究极之乐,有罪的人堕入地狱忍受各种酷刑。

也有人说死后的去处只有一个,就是地府,它也有很多别的名称,比如阴间,冥界,阴曹,阴司……听这些名字,总觉得那是一个极其阴郁沉闷的所在。

人的亡灵不分好坏贵贱,全部都要经过地府的统治者的审判。无罪之人可以转生,有罪的人要接受相应的惩罚。

也还有很多其他的说法,总之在人类活着的世界,关于这样的事情众说纷纭。

我在死之前,也对这个问题很好奇。

在我第一次接触到死亡的时候,曾经看到过奇怪的东西。那是我的生父去世的时候,我还很小,逐渐长大后,关于那个时候的记忆越来越模糊。现在想来,那时候看到的东西大概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灵魂一类的东西吧。

从那次葬礼之后,我对于死亡这种事算是有了清晰的概念,我开始对各种宗教里描绘的死后世界感兴趣,经常翻阅一些相关的书籍。

因为这个兴趣,很多同龄人对我敬而远之。

在他们看来,我只是个无时无刻不架着眼镜的书呆子,没有多少这个年纪该有的青春的活力,这是事实我没法否认。

我爸爸在我童年时代,在我最需要他陪伴引导的年纪不幸去世,我是在奶奶的宠溺中泡大的。性格懦弱,没有什么自信,我也是这样看我自己的。

后来妈妈改嫁,继父是个粗鲁蛮横的人,我没少挨他的打。

再后来弟弟出生,我母亲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他身上去了,继父本就不喜欢扭捏害羞,像女孩子一样的我,我在这个家越发的没有地位。总感觉我一无所有,没有长处,没有老师的青睐,没有朋友的相助,没有父爱,现在又好像失去了母爱……。

我经常想,如果爸爸活着,或许我就不用活的那么辛苦。可他已经死了,去了我不知道的什么地方。

爸爸是在我3岁的时候死的。在那个被阴沉气氛笼罩着的葬礼上。我看到有个人站在角落,注视着两个不同年龄的女人伤心恸哭的样子,那是他年迈的母亲和年轻的妻子。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做什么,之后我看到有人带走了他。当时我并不懂事,没有意识到那或许就是我的爸爸。长大以后经历的事越来越多,我渐渐淡忘了自己看到的这一切。

直到我自己直面死亡的那一刻,我才又回忆起这件事来。

我在一个十字路口出了车祸。

那天天气很好,我骑着车走在被烈日熨烤过的柏油马路上,还能清晰地感受到夏日的余热。看着远方嫣红燃烧的云朵,身上的汗渐渐被晚风吹干,我的心情慢慢变的很平静。

我骑得很快,风吹开了我的衬衫,我像被白色帆布包裹着的桅杆,孤独地等待着远方出现海岸的身影。

我在下坡路也没有来得及减速,结果直接冲向了快要转为红灯的十字路口。

绿灯的时限仅仅剩下几秒钟,我就快到了。眼看着过不去了,我赶紧捏刹车。

那一刻我突然想到,我的车闸不灵,无论我怎样用力捏,速度没有丝毫削减。我甚至来不及咒骂我那破烂的自行车,信号灯突然跳成了红色,在我已经身处那个路口的一瞬间。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停在白线外的车早已发动,我被远处迎面驶来的黑色轿车撞了个正着。

被撞后,我的身体飞出好几米远,眼镜碎落在地上。

我听到了肉体与结实的地面撞击时发出的沉闷声响,但是我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或者认为是丧失了意识会更好吧。

在我失去眼镜的辅助后,我眼中的世界变得模糊不清。头部流出的血在我的视线中一点点向前无规则的蔓延,眼眶里充盈着的不是眼泪,我已经忘了该如何哭了吧。

我看不太清周围的东西,隐隐约约感觉到身边的人渐渐多起来,因为是在马路中间,人群占据了路面的大半,车辆几乎无法行驶,开车的人大概会急躁地鸣笛吧,因为好奇而停下脚步的人会议论些什么?

我什么声音也听不到,脑袋里充斥这些奇怪的想法,我想我一定伤的很重吧,但是我的意识并没有模糊,思绪还很清晰。这与我所了解到的事实并不相符,这种时候人应该相当痛苦、惊慌才是。我却意外的冷静。

我看到了一团很刺眼的光,我应该眯起眼睛,但我的身体却无法作出相应的回复,我动不了了,连眨眼也做不到,我清晰地感受到血液流出身体后的冰冷。

我看到有人拿着手机打电话,是为我叫救护车吗?还是和亲友分享这一桩意外?

不知道妈妈见到我这个样子心中会有什么样的感受,哭个死去活来,但这种状态不会坚持多久吧。她有身为人妻还有人母的责任,到了时间还惦记着给别人做饭,应该会是这样吧。我们大概会在医院里相见吧。

我又想起了今天在学校里发生的那件事。

今天下午放学,我去停车棚推车,被几个小混混拦住,他们夺走了我为数不多的零花钱。我没有任何反抗,低着头看着自己自然下垂的双手,我恨它们为什么不能攥紧,让我勇敢地挥出一拳,就算再怎么咬牙隐忍,我却连一点实际行动都做不出来。任凭他们嘲笑我,侮辱我。

像我这样没用的人,活着也是一件耗时耗力又没有回报的事。

在我万分绝望的时候,眼前出现的这一团光,渐渐消散,在我感到身体变得越来越轻时,我才发现我已经脱离了倒在地上的肉体,我变成了半透明的什么东西,我看着自己的手心,手背下方的路面也看得一清二楚,我是重度近视,而且眼镜掉在一边,这时我突然觉得十分不安,不知所措,直到那团光中走出了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

他留着很长的头发,还编了一个辫子,这样的十分打扮显眼,但其他人却好像看不见他一样。

我听到清脆的铃声,声音空灵澄澈,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听到的声音。

我忽然明白那不是这个世界的声音,我也不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


PS:啊,那个,我是第一次写这种东西,以前写过的最长的文章就是八百字的作文了,有什么不当的地方还希望各位指出,意见建议什么的都ok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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