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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天地初开，有四灵生，世界乃成。
大劫已降，四灵分崩离析。
地灵浊垢元壤分离，构成世界的大地土崩瓦解；水灵无极玄冰从万古不化的冰川、奔腾不息的江河、流水中分离，渐渐蒸腾、消散无踪；风灵虚无赑风宛如从亘古永恒吹刮而来，带着无尽衰朽垂暮之意吹向世间，向那无尽虚无吹去；火灵大日金焰从天光雷火中生，从每一个神仙、每一个平凡生灵生命的焰光中起，在广袤无垠的世界中肆虐。
倾坍！
然后，毁灭！
灵山的土地在土崩瓦解。
流水在蒸腾消散。
风声呼啸。
火光冲天。
曾经繁盛如今只剩下浩劫下的倾颓，无法阻止，也不能阻止。
灵山诸佛、菩萨、揭谛、比丘……再无一幸免，所有灵山佛陀都在这无法战胜的大劫下抗争！
灵山诸佛或坐或站、或行或止，梵音喧天，无数经卷真言从诸佛口中念诵而出，经文变成一个个金字、织成金色屏障，妄图阻止灵山倾颓之势。
只是诸佛无上法力在大劫面前，显得是那样徒劳。
金光淹没在火海，金色的屏障在大日金焰下岌岌可危。
灵山上的花朵并没有很快凋零死去。
曼陀罗在土地土崩瓦解之际花朵还绽放着，绽放得更鲜艳更妖娆，等待有人来垂青，哪怕此刻已是垂死的繁华。
莲塘的莲花在水蒸腾幻灭之后也迟迟不肯零落，叶片上的露珠被花蕊和叶片努力攥着、哪怕叶片因此遍体鳞伤，但花朵依然水光盈盈、娇艳欲滴，保持住那最后的芳华。
它们在垂死挣扎，等待那人的出现。给它们呵护、照料，仿佛像从前般欣赏赞叹。
但一切并不再是从前。
金身罗汉死了。
旃檀功德佛也早已离去。
这番垂死挣扎注定毫无意义。
就连死亡，它们最后时刻也无法自行抉择。
因为诸佛动了，佛伸手摘花、摘叶。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诸佛随手摘取，喧着佛号，将一个个世界、一尊尊如来丢进漫天的光焰当中，试图阻止大劫的吞噬。
但这样的阻止不过徒劳。
世界在幻灭，如来化为尘烟……
诸佛消陨、繁花尽失。
一切悉数毁灭。
这方世界从今再无天、无地、无轮回。
死亡便是今后永恒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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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
苍白的生命
……
……
杨戬一开始总是喜欢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待着。
公园的长椅上，河堤的角落里。
他没有归处。
人间从来不是他的归处。
有哮天犬陪着他，其实一切成为凡人的日子也不算难熬。
时间其实总能消磨一些痕迹，杨戬有时候陪着吴崆演绎平凡生活，他几乎都快相信他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凡人了。
但终究杨戬不是凡人。
因为杨戬像浮萍一般无依。
他没有归处，没有家。
家……
想到吴崆的情况，这个词汇其实有些讽刺。
不过很快，在吴崆出院回到学校以后，他便有了归处。
那是老沙的家。
杨戬和老沙除了那层淡薄的师生关系以外，其实并不熟。
但在吴崆来到学校那天，杨戬就很自然跟着老沙回家了。
沿途杨戬和老沙没有任何交流。
走进老沙家里，老沙却仿佛没有看到杨戬的一样。
老沙的生活很规律，规律得近乎机械。
打理家中的花草。
然后完成最基本生活作息、工作之后，老沙就会开始漫长的枯坐。
杨戬、哮天犬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和老沙住在了同一幢房子里。
老沙对此却视而不见。
就好像两人生活在同一房子里，但却是生活在并不一致的空间。
仿佛两条平行线没有任何焦点。
吃饭总是老沙去厨房做好，独自吃了，之后杨戬才去自己做自己吃，顺带做上哮天犬的那一份。
两人一狗没有任何一方觉得他们的生活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即使杨戬和老沙恰好走到了同一地方，杨戬看到了老沙，但老沙也会视而不见，径直绕开杨戬走向他要去的目的地。
杨戬后来也同样如此去做。
饱餐之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哮天犬偶尔会和杨戬交流寻觅天界同伴的情况。
老沙坐在客厅沙发正中。
杨戬坐在沙发一侧，哮天则是在另一侧。
一人一狗就这样交流着。
老沙只是枯坐，对一人一狗的交流无动于衷。
偶尔哮天犬去寻人，杨戬独自在家里面对老沙的时候，杨戬会发出一声叹息。“多么苍白的生命……”
老沙每天都好好的照料那些花，但不知道为什么，养着养着那些花就养死了。
曼陀罗这样。
莲花也这样。
枯萎凋零死亡……
老沙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又从花鸟市场新买些回来，继续不厌其烦的养着。
重复着几乎与之前如出一辙的生活。
没有一丝感情，也同样没有一丝生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