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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车一路风驰电掣,下午六点的时候,谢青已经到站了。
家乡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神圣的地方,那所有熟悉的山水树木全都印在每一个人的脑海里面,所以每一次回家不论是什么原因人们的心里总是或多或少有些唏嘘。
谢青闷闷的走在路上,不远处那一小片聚落就是老家了,三面丘陵夹着村子,那丘陵上种着全是茶树,郁郁葱葱的十分清新,衬托着那灰瓦白墙、翘檐广窗的建筑,再配上随处的烟水味道,这里就是典型的江南农家。
看见这些熟悉的景色,谢青的心情似乎也好了起来。
家里的门半掩着,院子里还有隐隐的呼噜声传了出来,谢青还没推门就已经忍不住涌起了笑意,他慢慢的推开门蹑手蹑脚的窜进了院子里,这里也才下过一场雨,院子里的青砖还是湿漉漉的,一个老人正在屋檐下躺在摇椅上熟睡着,一只小巧的狸猫蜷缩成一团缩在老人的怀里,听见了有人进来的脚步声,抖了抖耳朵尖抬头看了一眼又重新蜷缩了回去。老人已经有七八十岁的年纪了,上身只穿着一件宽松的黑色衬衣,他的胸口慢慢的起伏着,嘴半张着打呼噜,呼出的气吹的他下巴和上唇的几缕胡子不断地抖动。
虽然已经年纪很大,但是老人的须发还都是黑色的,黑衬衣黑裤子再加上一双黑色的拖鞋,他整个人似乎都泛着乌压压的沉重。
谢青见爷爷还没睡醒,也不敢去打扰,他把背包挂在柱子上的一根钉子上,转眼看见摇椅旁边的小桌子上还放着一个紫砂壶和一只紫砂杯,他自顾自的先倒了一杯茶仰头喝完了,然后走到旁边的另一把摇椅上躺了下来,这把摇椅以前是奶奶坐的,江南的气候温润,老人们常常这么一坐就是一下午。
过了大约有五六分钟,老人的呼噜吸了一半的气就卡住了,然后喉咙里乱糟糟的响了两声睁开了眼睛,窝在怀里的猫立刻“喵”的叫了一声站起身子窜到了青砖上把两只前腿绷的直直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老人舔了舔嘴唇伸手去拿旁边的茶杯,没想到摸了个空,一脸疑惑的去看的时候才发现旁边谢青正忍着笑看它,茶杯就握在谢青的手里。
“爷爷。”谢青满脸谄媚的叫了一声然后把茶杯递给了对面的这位老人。
“学校放假了?你怎么来了?”老人一脸疑惑的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才问,然而脸上越来越浓的笑意始终是遮盖不住了,但是他说话的口气还是十分平淡。
谢青挠了挠头:“爷爷,爸爸妈妈出事了。”
老人脸色变了变皱着眉头问:“出什么事了?”
谢青继续挠了挠头,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踟蹰了半天才说:“乌衣巷……”他从早上发生的事情说起,一直到那三个人到自家房子里面搜查,然后把自己的想法也通通说了出来。
老人一听见乌衣巷三个字的时候脸色立刻变得铁青,直到谢青讲完之后他都沉着脸没有说话,他手里面拿着的茶杯不住的在抖动。仿佛是感受到了主人情绪的突然改变,那小狸猫一下窜开了几步对着老人弓起背喵的一声啸叫。
这声啸叫把老人从沉思里面一下拉回了现实,只见他把茶杯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茶杯里面剩余的一点茶水溅的老高。他闭上眼长长的出了两口气,突然猛地睁开眼盯着谢青:“你说王千秋也在?”
也许是老人的那一眼逼视吓到了谢青,他可不知道自己爷爷也能有这种威势,吓的浑身打了个哆嗦,等老人说话的时候神色就都已经缓和了下来,但那一眼的感觉分明告诉谢青,自己的爷爷明显是知道关于那些家族的一切的。
“嗯。”谢青点头。
“哼。”老人稳定住了自己的心神,重新躺回了椅子上,半天,开口说,“五十年了吧。”
谢青正在疑惑,老人接着开口说:“离开乌衣巷已经五十年了,我们……”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院外已经响起了一个洪亮的声音:“谢君烟兄在家吗,兄弟我来叨扰您了。”这个声音谢青认得,正是早上曾见过的王千秋。
爷爷转头看了一眼大门,对谢青说:“你先躲起来。”见到谢青从柱子上取下自己的背包然后飞也似的跑进了堂屋里面,他才清了清嗓子朗声说:“进来。”
大门随后被人大力推开,门扇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落了簌簌的灰尘,有五个人鱼贯走了进来,领头的正是王千秋,他身后跟着王琪,另外还有三个中年人,应该都是王家的人了吧。谢青被那门扇撞出的声音吓的心里一跳,紧紧贴着窗户缝隙看着院子里,担心王千秋这一行人会对自己爷爷不利。
王千秋一脸警觉的朝四处看了一遍才堆起了满脸的笑看着爷爷:“谢君烟兄,我们已经有很多年没见面啦。”这个老头说话的时候右脸颊上的老人斑就一抽一抽的,显得有些古怪,但他笔挺的西装和矍铄的精神看上去还是很有气质的。
谢青看着自己爷爷那副从容的样子,心里又开始觉得怪怪的,他长这么大突然发现父母都不是什么普通人,现在竟然连爷爷也一副黑道大哥的气势,这种变化不是他短时间能接受的。
“见了干什么,还像年轻时候一样打架吗?”爷爷谢君烟躺在椅子上连正眼也不看王千秋,随手指了指身旁的那个椅子示意王千秋坐下来。
王千秋像是很少坐摇椅,端着绷得僵硬的身子半天才放松了下来,他不由叹了口气:“还是你会享受,看起来我是王家的家主,可连摇椅也没怎么坐过。”
谢君烟直到这时候才好好打量了一下王千秋,他们两个人当然是故人,王谢两家的大门在乌衣巷遥遥相对应,所以王谢两家是一直放在一起说的。他瞧着旁边还不太适应摇椅的这位故人,口气也没了刚才的冷淡:“你们王家的人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没素质,连开个门都像是鬼子进村了一样。”
“哈哈哈哈。”王千秋张嘴大笑了几声,“那是他们年轻人沉不住气,我说是来拜访好朋友的,他们也不听话了,毕竟是老了啊,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
跟着他来的王琪和另外三个人嘴角都露出了笑。
“找我有什么事?”谢君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口问。
王千秋的笑就停了下来,下巴扬了扬对王琪说:“把东西拿来让谢老爷子看看。”
王琪答应了一声,从随身背着的背包里掏出一个文件袋,打开之后从里面拿出了四张七寸大的照片,她把那四张照片摆在地上拼成了一个长方形。
谢君烟先看了王琪一眼:“她是你孙女?”问完之后才去观看铺在地上的照片。
王千秋也眯着眼去看地上的照片,随口回答:“老二的女儿,她可是我们王家的宝贝。”
那地上的四张照片却拼出了一副画。
那幅画是立轴,宣纸上已经满是泛黄的色调,画的主体是一座岛,那岛的四周波涛翻涌,水纹画的十分细致,有一道巨浪从左边拍了过来,海岛下是嶙峋的礁石,而那海岛中央画着一湾很静的湖,湖水中央有个漩涡,一道细笔勾勒的云遮住了海岛的上空。立轴的上面三分之一全是留白,连提拔和印章都写在了右下角,提拔开头先写道:“珍宝何处,勒功照影。”然后是用小篆写的一首诗:
“冷光耀宝殿,天机空中现。浊浪蚀大山,魑魅游荒原。开遍彼岸花,涉彼浮屠川。登天虽高远,波涛亦可攀。将军战大海,天子眠龙殿。东渡佛偈见,西天袈裟寒。”
而那枚印章上的篆字刻的更是奇怪,是“八部浮屠”四个字。
“这是什么?”谢君烟又喝了口茶,问了一句。
王千秋大概刚刚也沉迷于这幅画中了,听见谢君烟的问话才反应了过来,他笑了笑先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和打火机来点着了深深吸了一口才眯着眼说:“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这次来就是要告诉你谢中锋和王雅丽两个人因为这幅画去找那什么宝物了,现在已经失踪,我早上刚刚找过你孙子,看起来是个傻小子,并不像你和你儿子那样适合做一个探险的人。真是的,不管你们谢家的还是我们王家的后代都适合穿着西装听着摇滚比划着中指去做个普通人。”他的话里全是牢骚,说到后来一副口诛笔伐的架势,听的谢青后脖子里一阵恶寒。
他没想到这个王千秋居然还知道摇滚和中指,似乎还挺……还挺时尚的,这么说起来早上在他印象里颇为市侩的老人难道只是个错觉?
只见自己爷爷脸上明显挂着讥讽的笑,王千秋瞧见了那一脸笑摇摇头:“扯远了,还是你们谢家人涵养功夫深,听见自己儿子媳妇出了事都不带变脸的——他们是在东海一个荒岛出的事,东海救援队的一架飞机也坠毁在那里了,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我和你那位兄弟商量了很久也没什么结果,所以就想着来找找你,毕竟出事的是你儿子。”
谢君烟轻哼了一声接口说:“我当初可是告诉我儿子要当个普通人的,现在他又扯上了你们,出了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王千秋撤直了皱起来的衬衣领子说:“反正我来这里也不是要你去救你儿子的,其实这件事的起因就是地上的这幅画,但我们这里面只有你儿子和媳妇破解了画的秘密,我们一头雾水,所以来问问你能瞧出什么东西?”
谢君烟随口说:“即便画里面藏着什么那也是要看原画的,你给我照片能看出什么?”
“原画不是让你儿子和媳妇带走了吗!”王千秋提高了嗓门,“说起来好好的去找什么宝物,但你儿子失踪了我们也不能不管啊,我可不想被其余七家的人来败坏我名声了。”
“说那么好听,你还是只想找宝贝而已。”谢君烟哼了一声,“就因为那按‘珍宝何处,勒功照影’八个字?你们真可笑。”
王千秋的神色也黯然了下来:“若不是真的有什么眉目,你儿子儿媳妇那种人怎么会舍上性命也要去寻找呢?你帮我们找线索我们帮你找儿子和儿媳妇,这是很公平的事情。”
“不是还有谢君墨吗?”谢君烟眼神一直瞧着照片,随口说。
“你那个弟弟可比不上你,现如今的王谢家没什么人才了,我看过几年大家一起解散把房子开成小旅馆赚钱算了。”王千秋喝着茶不断的唠叨。
谢君烟却没有再接口,他仔仔细细的盯着地上的照片看了半天,在场的人全都屏息凝声不敢打扰,山间的风起的大了,院子里忽然窜上了一层凉意,这张怪异的画也显得更加神秘。
过了有十几分钟,谢君烟忽然收回了目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这幅画应该不是中国人画的。”
他看了一眼王千秋不解的目光,慢悠悠的开口:“照片上来看,这幅画是纸质,并非绢本,而明显和我国所用的宣纸不同,这幅画所用的纸更加毛糙,纤维更粗大,再看墨色晕染的效果,淡墨不乱,浓墨不干,所以这应该是一张古高丽纸。”
“高丽纸从唐开始输入中国,但每年也不过才有一百张左右的量而已,而且都进入宫廷。从这幅画来看已经超过了一千多年,所以这应该是唐代的制品,但在唐时高丽纸这么稀有的东西,大概没有人会拿这么贵重的纸去画这么一副没什么品味的画吧?”谢君烟又喝了口茶,“而且这幅画的水纹和山石皴大部分由线条组成,这是唐朝的绘画的特点,唐朝文化曾极大的影响到了朝鲜和日本的文化发展,所以这幅画,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唐朝时候高丽人的手笔,或者说至少成画的地方不在中国境内。”
这个老人眼神里总是一股波澜不惊的神色,最后慢慢的说了句:“回去查查家谱吧,如果我没记错王家在唐朝唯一和高丽有联系的是你王家的先祖当时参与了剿灭百济国的事情,所以这幅画可能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
在场众人都一时愣住,过了几分钟,王千秋才皱着眉头说:“那你的意思是这幅画里面提到的宝贝和高丽有关?”
“百济当年是被大唐和新罗的联军剿灭的,说不定百济国灭国之后的宝物就藏在这张画里面。”谢君烟眼皮一抬,对王千秋露出了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
王千秋却并没有理会自己对面这个人奇怪的神色,思索了半天说:“我想起来了,先祖王文度曾于中宗时期担任右卫郎将,这么说起来,这幅画难道是他留下来的?”
他喃喃自语了半天,神色明显有些激动起来,对一旁站着的王琪说:“你打电话回家让你爸查查唐时的家谱看有没有和百济有关的事情。”
谢君烟仿佛是因为刚才说话有些多了,这会眯着眼瞧了瞧才穿透云层的阳光,叹了口气:“家谱倒是记得清楚的很。”
王千秋打了个哈哈:“这就是家族大了的麻烦,拿着那点历史上的事情以为能勉励子孙,这王家家谱,是从小就要背诵的东西啊。你们谢家不是也一样吗?”
谢君烟哼了一声,骂了句脏话:“老子五十年前就不是谢家的人了,你别一口一个你们谢家。”在场众人都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年逾耄耋的老人竟然会说出这种话,都一脸怪异的看着他。
可这个老人全不在意,又哼了一声:“你是不是早上派人去我儿子家找线索了?”
王千秋一愣:“没有啊,我从乌衣巷出来就直奔老哥你这里了,早上是跟你孙子提起过要去他家看看,但是我们连钥匙都没有总不能硬闯吧?我打算之后再去找你孙子拿钥匙。”
谢君烟哦了一声,忽然转头对堂屋说:“小青你出来吧,这老头不是敌人,出来问声好。”
谢青从头盯着院子里面发生的事情不敢有丝毫的遗漏,他心中的疑问也越来越大,自己的记忆里面爷爷可没眼前这么凌厉的气场,只不过就是个终日晒太阳养老的老头儿而已,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不可貌相啊,没想到连自己朝夕相处的爷爷变起来也那么让人大跌眼镜。
他听见爷爷的话心里一跳,然后慢腾腾的走出了堂屋,对一脸惊讶的王琪点了点头然后对王千秋说了声:“王老爷子好。”
王千秋倒是着实没想到堂屋里还藏着一个人,看见谢青走出来脸上不免也是有些吃惊,不过随后他就咧开嘴一笑:“看来你也不太笨吗。”
“你们把小青也加进去,让他也去见见世面。”谢君烟摇了摇茶壶里面的水已经倒光了,又把手缩了回来。
谢青一脸无辜,还没有说话,王千秋皱着眉发出质疑:“我们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也不是。”
“你就不怕你孙子也失踪?”
“他自己都不怕我有什么怕的,你以为我是那种老死还抓着后代命运的庸人吗?”谢君烟毫不在意,“你也不要小看谢青,你别忘了谢家的人一向是压你们王家一头的。”
王千秋无话可说了,憋了半天最后说:“那就让你孙子和我孙女一起去找,就像你说的,年轻人大了,让他们自己去历练,我们是该退位了。”
他话说的好听,其实谢青和王琪都明白他只是找了个理由把他俩踢出真正的队伍了而已,王千秋自己必定还会带主要的队伍去亲自寻找的。
谢君烟沉默半晌也不坚持,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子:“那你就和王家的人一起去找你父母吧,年轻人长长世面也好,要知道人生可是比什么小说情节精彩多了。”
“爷爷。”谢青叫了一声,“可我什么都不懂。”
“就和冒险小说差不多,寻找失落的宝物。”王千秋笑着在旁边接口,“需要钱了就给我打电话,我们钱还是够的。”
谢青想起了早上的那辆玛莎拉蒂,又想到了家里发生的那一幕,心里既紧张又开始兴奋起来,那是人的血液里都有的对未知的好奇,任何人都无法阻止这种力量,就像是鲨鱼嗅到了鲜血。但王琪露出的表情表示自己显然不愿意跟眼前这个菜鸟在一起行动,只是到最后竟然什么话都没说默认了。
院子里的气氛刚有些轻松起来,王琪的电话就响了,她直接把电话按了免提键,从里面就传出了一个稳重的男声来,只听他说道:“我刚刚查了家谱,里面确实有关于王文度的记载,原文是这样说的:王讳文度先祖于贞观十九年从程名振东征高句丽,攻沙卑城有功。永徽六年,唐以程知节为葱山道行军大总管,王文度任副大总管,讨伐贺鲁,以矫诏及指挥不力获罪,贬谪为民。后任左卫郎将,显庆五年,苏定方平百济,承命总兵留震熊津,渡海,卒……”
院子里的人都没有再去听他后面的废话,连对方怎么挂电话的都不知道,他们都仔细想着这段话,但是却都没有眉目,最后还是谢君烟先开口说:“你们也不要站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既然找到线索了就去继续吧。小青你等会。”
王千秋心里念叨这电话里的内容,也无心再留在这里了,想着快回家好亲眼看看家谱,他生怕自己儿子有什么遗漏的地方,闻言就站起了身子朝谢君烟摆了摆手:“那我们就先告辞了,琪儿你就留下来等着谢家孙子吧,我们兵分两路一起寻找。”说话间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迈步带着那三个中年男人走出了院子,连铺在地上的照片也来不及收拾了,不一时就听见外面响起了汽车的轰鸣声,他们已经离开了。
院子里只剩下了谢君烟谢青和王琪,王琪脸上挂着蛤蟆镜,她无所谓的拨弄着电话似乎是在刷微博,一撇眼发现谢君烟和谢青都在瞧着自己,她耸了耸肩:“我开了自己的车来,谢老爷子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谢君烟盯着她看了半天,忽然嘿嘿一笑,却也没再说什么,叫过谢青开口说:“……其实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传奇故事。你爷爷我原先也是谢家的人,你早上见过的谢君墨是我的弟弟,但是在我三十岁那年谢家出了件大事,所以我就带着你父亲脱离谢家来到了这里,想着从今以后过过平凡人的生活,没想到你父亲却并不甘心平凡。江南八大家都是传承很多年的家族,每一个家族都保留着许多秘密。王谢两家一起在乌衣巷,也算是我父亲的癖好了,那会正是国家动荡的时候,他和王家的家主联合起来去新疆找到过一次莎车国的王墓,从此冒险就成了王谢两家的共同爱好……”说到这里他忽然笑了笑,回忆起了当年的岁月,又说:“财富可以驱使人为它献出生命,但见财宝见多了就发现总有些东西并不值得用财宝去衡量。从你小时候就看得出你并不是一个甘于平凡的人,那就把这次寻找你父母的旅程当做你人生的重新开始好了……如果找到你父母的时候他们已经……已经死了,也不要难过,他们在做自己热爱的事情,这不是很爽快的事情吗?所以,要向上啊,少年。”
后来,谢青抚着自己爷爷的墓碑的时候,总会想起这句长长的话。爷爷是个十足的知识分子,在国家的教育并不发达的年代留学到过英国的,所以他说话也是西方的口气,但是他的骨子里还是东方的文雅和温润,那是分属于两种文化的贵族气息,一杯像咖啡而一杯像茶。谢青发现影响自己最多的的,竟然不是抚养自己多年的父母,而是那个闲适的午后和那个老人唠唠叨叨的一长句话。
正是那句话扫除了谢青对前路的恐惧,让他勇敢的面对着人生从不低头。
要向上啊,少年!
PS:没人看没人看没人看人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