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往事

  • 作者: 不周
  • 更新时间:2015-10-25
  • 字数: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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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年前,天色暗沉,也好似今日一样,蒙着一层不祥的阴云。

“哥哥,湔山里地流涌动,百妖路出现裂缝,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我们进山找父亲去吧。”那人焦急地说着,他的样子就和现在的阿简几乎一模一样。

“不行,父亲临走之前交代过我们,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千万不要进山找他。”说话的是水凛,模样比现在年轻了好多。

“不能去,不能去。大哥,你这话说了多少遍了你知道吗?”

“我······”

“父亲失踪这么久了,你为什么一点都着急呢?难道就是因为父亲对我偏心,所以你一直放不下心中的芥蒂?”

“小阳。”水凛面色一沉,“你在说什么胡话了。”

“我没有说胡话,我知道原磊的死一直都是你心中的痛,暗示对于我又何尝不是,但是你不应该因此而就埋怨父亲。这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小阳。”水凛呵斥道:“你不要再说了。”

水阳明显一愣,水凛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呵斥他了。

“好,我们不再说这个。你若是要恨的话就恨我一个人吧,现在我要进山了,希望你不要阻拦,她要和我一起去我无法拒绝。但是简儿,简儿我就托付给你了,哥哥。”

“替我照顾好他,无论别人对我说了什么,我都相信你,哥哥。”

水阳走上前,紧紧抱住自己的兄弟,在他耳旁轻轻说道:“大哥,相信我,我会没事的,我会揭穿这一切的阴谋。”

听着他这样说,水凛眼神一凛,水阳直起身为他整理一下衣襟,向自己兄长调皮地眨了下眼睛。

水凛兀自想着,记忆和现实再次重合,他看着眼前的侄子就像看着百年前的弟弟。只是他在百年前的弟弟眼中看到的是坚定,而现在他看到的只有满满怀疑的目光。

水凛心中刺痛,恍惚间,已经模糊了自己的双眼。

“阿简,三叔给你说了什么。”水凛轻声问。

水简心绪混乱的时候飞回来的时候,他去到浮生客栈找周生。周生却早已离去,仿佛从来就不曾出现过一样。不过他在那里遇到了水贤。

水贤一眼就看穿了他满腹心事,他说:“阿简,你怎么了。”他的声音有种魔力,慈祥而温暖,顷刻间就瓦解了水简早已破碎不堪的心。

水简眼泪夺眶而出,他将阿简拥入自己宽阔的怀抱,他安慰说:“孩子,有什么事给爷爷说,给爷爷说出来就没事了。”

水简便将先前的经历全部说了出来。

水贤叹了一口气,他说:“我们一家究竟是作了什么孽,先是大哥,再是你父亲,现在有轮到你身上了。”他又自顾着说:“阿简,你现在已经戒了毒,想必是应该可以化形了吧。来,变化一个给爷爷看看。”

水简早就习了这个法术,水贤捧起他的脸的时候,他已经收起了妖形。看着这年轻帅气的脸,水贤已经老泪纵横。

他说:“像,真的太像了。”水贤擦着眼角,年轻了好多岁,原来迟暮的人落泪是如此辛酸。

阿简不知道他说是他的兄弟,还是自己的父亲。他说:“爷爷,你能够告诉我父亲为什么要出走吗?”

水贤愣了愣,阿简肯定说道:“我知道这其中肯定有端倪。”

“你父亲是为了找你爷爷才进湔山的。”水贤回味着,他看向了不见崖,看得很深。

“你爷爷是鱼凫族的祭祀,他的脸上常常含着笑,眼神充满着坚毅,说起话来能够让陌生人也想和他交往。他对每个鱼凫都视同自己的孩子一样,他是鱼凫族几千年来最好的祭祀,只是他最后却进入湔山一去不回。”他说的很追忆,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感觉这个妖精就站在他面前一样,他对着虚无温和笑了笑。

水简能够感觉到这种回忆的深度,他问:“为什么。”

“不知道,这似乎是每个祭祀的天命。你父亲也许也窥见了其中的端倪。”

“小阳进山还想要考验下自己的妻子。”

“考验?”

“族人们都说你母亲是为了鱼凫族的祖藏,你父亲也不敢确信。所以他进山想将一切验证,哪会想到这是一去不回。”

“我劝说过他,可是小阳和他父亲一样,只是温和地笑着,他说‘叔叔,我会验证这一切的。’他说的是如此的确信。后来他和阿凛吵了一架,便进入了湔山。”

“吵架?”

“小阳兄弟俩完全就像是两面一样,小阳开朗天真,永远像一个孩子一般;小凛总是沉默不语,老成着是个成熟的哥哥。小阳还没有出生之前小凛也是聪明活泼,后来弟弟的风头盖过了他,他也总是在后面笑着。”

“你爷爷走后他们二人的关系便有些恶化,后来小阳又娶了外族妖精,小凛一直对此耿耿于怀。我是一直相信他们兄弟俩的情感的,这些年大伯对你的感情你是知道的。”

说完这些这位老妖精便不再说了,水简问:“这就是我父母离开的全部吗?”

“是的。”

“那您说我体内的毒是谁下的。”

“很难说。”

“无论如何我都要去找大伯问个清楚。”

“最好不要,这样很伤你大伯的心的。”

“我要去。一定要!”水简说的坚决,他隐隐感觉这一切绝对不简单。

他没有告诉水凛三爷爷给他说了什么,他说:“爷爷为什么会离开。”

水凛说:“我不知道,父亲离开的时候叫我们绝对不要去寻他。”

“所以你就不去吗?”

“你父亲去了。”水凛声音哽咽了。

“我知道这一切没有那么简单是吧。”

“不,事实就是这样。”水凛坚定说着。

“我不信。”

“那你还相信大伯吗?”

水简沉默片刻,他说:“我要自己去找真相。”

“你能就待在这儿吗?孩子。”

阿简摇了摇头。

“阿简,那你记住,千万不要完全相信任何一个人对你说过的任何话。”

水简转身要走,水凛说:“父亲所有的秘密都在他的日记里,以前在小阳手中,现在在你手中。”

水简止住了脚步,原来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大伯的耳目之中。

大雨下的更加磅礴,整个湔山前后顿成汪洋,万雷如柱劈下,顿成风暴之日。

风暴围绕的湔山深处,忽现紫雷崩天,雷龙轰然劈下,山洪似猛兽翻涌,大地轰隆。

风起云涌间山地居然松动,咔嚓,一声响响彻万山遍野,周围荒兽居然纷纷离开巢穴,奔向山外。

湔山深处腾起悠悠森光,万妖葬场再次出现裂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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