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凛决定在玄客家里暂住几日。
当天晚上凛睡得很坏,他一睡着便做了噩梦,梦见被波罗凌辱折磨到不成人形的凤姿,刀狂化作比山还有巨大的恶鬼形象笼罩在他面前。一直到接近天光时分,他才勉强熟睡过去。
凛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雪笑盈盈地坐在少年身旁等待着。
凛有点尴尬地从床上爬起来,道:“雪……”
雪绽开纯真无邪的笑容:“你醒了!”
凛问道:“你爷爷呢?”
雪说:“他一直在屋外等你。他说你很疲倦,要我不要打扰你,等你睡到自然醒以后再到外面找他,他会教你提升力量。”
“原来是这样……”
凛舒展身体,虽然他起初睡得并不安稳,但是真正熟睡之后一睡就是很长时间,现在他感到精力充沛,一扫之前的疲惫。
于是凛起身下床洗漱,吃过早餐后又喝了一碗玄客为他调制的草药,尔后拿上争名刀走出屋外。
祖孙二人所住的石砌小屋,有着青玄帝国最流行的锥形顶,与之毗邻的就是昨天凛醒来时身处的柴房。这一代群山环绕,树木苍翠,俨然是个专为隐居准备的隐蔽小山谷。
这种田园生活,让凛忆起他在丰饶谷外的小屋,顿时倍感亲切。
一道清澈的溪水在石屋旁流过,柴房旁有一盘大石磨,附近堆满谷物,凛打赌这附近肯定有庄稼,只不过被谷内的茂密林木所阻挡,他一时间还看不见。
两只四足大鸟悠闲地在溪旁的青葱草地上吃着草。那是一种近一人高的大怪鸟,四脚着地行走,身上的羽毛是青蓝色的,只在额头、脸颊两侧、尾巴和翅膀顶端长着少量绿色的羽毛,然而因为人类长时间的驯化,怪鸟长在肩部的翅膀早已退化得非常短小,与装饰无异。
这种怪鸟叫做“鸟马”,在东大陆,马这种动物是非常稀少的,因此鸟马一直是大陆上人们的主流坐骑。
玄客正坐在屋外的一方大石上拿着烟杆边抽烟边等待凛,见他来了,于是站起来道:“你终于睡醒了,今天感觉如何?”
“好像重生一样。”凛说。
玄客点点头,“唔,很好,看来你恢复的不错。倘若无问题,老夫现在就教你从白斗气进阶到橙斗气的方法。”
凛道:“是,请开始吧!”
「为了凤姿,我不能再像从前那么懈怠了。」
…………
……
“……方法就是这样,你可记牢了?”玄客的示范和讲解完毕后问道。
“全都记下了。”凛很认真地回答。
“很好,那么就开始练习吧。”
“是。”
凛说罢运起白斗气,随后依照玄客所教的方法开始练习。只见不消一刻的功夫,他身上所散发的白斗气就转变为了橙色。
在一旁观看的雪见状惊叫道:“吓!一下子就成功了耶!”
凛身为当事者,即便不去看斗气的颜色,也能感觉得到自己的实力明显地提升了一个档次,亦不由大为惊愕,看着自己的双手,难以置信地道:“真的提升到了橙斗气,可是怎会这么轻松的??!”
“我知道了!”雪跑到凛身边,兴高采烈地道:“凛你一定是天赋异禀的练武奇才!爷爷,我说的对不对?”
“很遗憾,他不是。”
玄客一点情面也不给地浇了冷水。
“哎~~?可是凛明明学得很快嘛!”
玄客对这个宝贝孙女微笑起来,解释道:“那是因为这小子总算解开了一个心结。老夫说得对不对啊,小子?”
“……”凛很缓慢地点了点头。
其实凛对白斗气的熟练度已经到了最大,正常情况下早该修炼到橙斗气的阶段了,只不过他因为性格和成长经历的关系,对刀法、斗气什么的一直以来都是发自内心的抵触。缺乏对武学进取之心的凛,多年来一直自我封闭,不愿对斗气进行更进一步的探索,才导致斗气长时间裹足不前。就好像一只早已长成的蝴蝶,却偏偏要一直躲在茧壳里不肯出来那般。不过现在为救凤姿,少年还是平生第一次如此渴望强大的力量,这股决心终于令蝴蝶破茧而出了。
玄客正色道:“老夫知道你救人心切,既然已经习得了橙斗气,想必现在立刻就想动身。但别忘了你对这个新生力量还不能完全融会贯通,就算是为你的性命着想,也还是等到能够熟练掌握橙斗气以后再行动吧。接下来的两天老夫建议你最好不要胡思乱想,静下心来练习斗气。”
“是。谢谢你,玄客前辈。”
玄客不耐烦地一摆手,“你干巴巴的感谢老夫已经听烦了。看着你整天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可真别扭。这样吧,老夫去山上猎些野味。雪,你就陪着这小子练功吧,有你在旁边,他可能就没那么急着想走了!”
最后一句说得雪面红耳赤。雪道:“爷爷,你走了,少尉那帮坏蛋如果再来可怎么办啊?”
玄客指了指凛,“有这小子就没关系。”
“可是爷爷你不是说凛四五天之内不可以动武的吗?”
玄客咧嘴一笑,道:“对付少尉那些二打六的角色,根本不能算动武,只能算热身。喂,臭小子,老夫不在的时候替我保护好我的孙女儿,若有什么闪失,老夫铁定饶不了你!”
凛连忙道:“是!”
“整天‘是’‘是’的,只会这一句话,像个木头人!”玄客“哼”了一声,拿起烟杆带上刀朝树林里走去。
因自己的不善言辞而惹得玄客不悦,凛感到十分尴尬,站在原地发呆。
“凛,爷爷只是随口一说,没有生你的气,你不要往心里去!”雪走过来对凛说。
凛点了点头。
雪笑道:“凛,我们一起来练刀吧,你看,我也把刀拿出来了!”说罢指了指右手上拿的薙刀。不仅如此,雪今天还换上了一身白色的无袖劲装,额头上系着白头带,手戴白护手,小腿上用白布条系成绑腿(始终赤着脚),完全是一副女武者的干练打扮。
“你学习的是薙刀吗?”凛问道。
“嗯!爷爷特意把他的无极刀法改编成了一套适用于薙刀的刀法,专门教给我防身。只不过,我的功夫还不到家,现在连白斗气也没练成,连少尉那帮坏蛋也应付不来。”雪有些惭愧地说。
凛道:“其实我一直想问,那个少尉到底是什么人啊?”
雪说:“噢,他们是‘战狼族’的恶棍,当初爷爷从帝国来这里定居,他们还想欺负爷爷,结果给爷爷单枪匹马地闯进他们的神庙,威胁说如果再受到他们的骚扰就毁去神庙内所有的神像,他们的族长才立下誓言不再骚扰爷爷。可是现在像少尉那样的年轻一代人,都视当年神庙被闯一事为奇耻大辱,所以就不时向我们挑衅,他们哪是爷爷对手,因此就把矛头指向我,爷爷已准备过两天再去教训他们一下。”
“说起来,玄客为何一定要隐居呢?他贵为帝国三将军之一,上了年纪大可退役,留在帝都颐养天年啊。”
“这个…当时我还很小,也不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像是爷爷开罪了某个朝廷重臣的缘故吧。我以前也问过爷爷,但是爷爷就是不肯告诉我。”
凛不禁陷入了沉思,玄客无疑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
两人练了一会儿,都有些累了,便停下来休息。
“凛,给。”雪递给凛一个装满水的竹筒,她手里也拿着一个。
“谢谢。”凛道谢接过竹筒。之前的练习消耗了不少体力,他正感到口干舌燥,拿起竹筒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
雪喝了几口水,忽然美目一亮,想起了什么,兴奋地道:“凛,这屋后的山边有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地方,我带你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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