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
麦麦曾经告诉我,相熟的人为什么会经常遇见,是因为他们在同一个地方产生了共鸣。共鸣越大,距离越近。
而我反驳她,那我在肯德基的女厕所里遇见了叶渡,这算怎么一回事。麦麦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低声诘问道:你怎么有钱去的肯德基。
我和麦麦很少在一个频道上,她的心里“钱”是最至高无上的宝物,她就是动画片里面看见钱眼睛会发金光的生物。当然,这种思想,在她的荼毒下,我越发觉得我穷的可怜。
后来,麦麦就把这件事转移到遇见叶渡这个方向上了。
那天,太阳高照,如同巨大火球。门都这个地方,气温直接飙升三十七八度,在外游走的我,谢天谢地的没有被太阳晒死,为了活命,我攥着身上仅有的零花钱,躲在一个饮品店里,买了一杯最便宜的柠檬茶。顿时间,我想起了那句话,钱是用来续命的,而不是用来享受的。当我细细呷着水,其实,我早就看到那个招牌上面写着“免费续杯”这四个大字。我拥有着市井人民的光荣血统,贪便宜一向是我的专利,服务员,续杯。我故作镇定的说。
服务员是暑假出来打工的大学生,他们一向对续杯这种事情充满厌恶,因为他们总是不断的来回跑来跑去。
他们经常会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看过去,不过,像我这种没皮没脸还没心的,并不会在意。麦麦说,我的脸比城墙拐弯还厚,我冲她笑笑,此乃生存之本。
半小时过去,五杯下肚。肚里已经翻江滚浪,我在店里寻找厕所,可是宽敞的店里,居然没有厕所,我捂着肚子,对服务员好声好语的问道,请问,这里有没有厕所?
他的眼神很复杂,似乎是想告诉我,你一个蹭续杯的,脸上厕所?他摇摇头,嘴角突然扬起一个尖细的笑容,这位小姐,不好意思,本店不供厕所。
那一刻,我终于知道“做人不能太贪心”是何后果,“落井下石”又是如何。
在这“生死挣扎”的一刻,我立即跑了出去,发现一家肯德基。
“哗啦哗啦……”
冲水的声音顿时变的悠扬起来,我舒坦了一口,打开厕所门。
勿地,一个人突然窜到我前面,我抬头一看,吓得连忙后退三尺,后脑撞倒了厕所门上,疼的直哼哼。下意识的,正准备问候他祖宗十八代,但当我抬起头的那一刻,生生的把污浊的字眼咽了下去。
叶渡。
温言。
我们几乎同一时间喊出了对方的名字,他的神色像是被水泡过的纸张一般飘忽,不过,相比以前,眉目似乎更加清秀。
那双深沉的双眼幽幽地盯着我,他开始用一种极其陌生的眼神看着我,并且张了张嘴,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空气仿佛凝结了几秒,我转念一想,难道,我走错厕所了,我立马退回门外,清楚的看到上面的“女”字还有“woman”的英文后,又推开门,带着疑问和久别重逢的喜悦,又惊又气愤地骂道:你丫,这里是女厕所。
我知道。他淡淡的说,宛如春风的柔和,但都毫无逻辑。说完话,他就像失了魂一样,走了出去,他的步子太快了,我跟不上,眼看他就要消失在人群中,我丧心病狂的大叫一声,叶渡。那一刻,我居然很文艺的想起了《送别》里的最后一句话,“你走,我不送你,你来,无论多大风多大雨,我要去接你。”
在一条巷子里很快不见了他的踪影。
我静静的呆在那里,我大幅喘气。他又没有留下一丝消息,就这样和我再次别离。
多情自古伤离别。
如果我这一生都平平淡淡,那么我觉得只有别离让我刻苦铭心,我痛恨死这个一声不吭回来,又一声不吭滚蛋的人了。
整件事情都添油加醋的叙述完全,麦麦一脸惊奇,仿佛我刚才的故事是现编现说假到不能相信,是啊,我们都不能相信,叶渡居然回来了。
麦麦问,叶渡走了有几年?
三年吧。
我清晰的记得那是2001年的一月份,气温接近0下,冷的我两脸通红,而叶渡蜷缩在搬家车上,连头都不抬。只有我茕茕孑立的站在那里,渴望他看我一眼,跟我说说话,再跟我说一句再见。
那时的我以为一段真挚的友情结束之后,就要彼此说声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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