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翀缓慢地移动着,他其实是一个很谨慎的人,之所以在所有人面前显得毛毛躁躁是因为在他的眼里从来没有值得他关注的事情,而当他对一个事物产生了兴趣,他就会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上面。如果他要杀死一个人,那么这个人就一定会死在他的手上,没有人可以保护他要杀死的目标,也没有人可以为他代劳,他要做的事情他一定会做成。
前面是一片乱石区,越过这里,就是空地,伏击的话选择在这里是最合适的。花翀爬上了一个石柱居高临下的观察着地形,他知道这样很危险,两个人在这里玩着捉迷藏的游戏,谁先暴露谁可能就会死。可花翀并不在乎,他从来不畏惧死亡,和马伯良的不敢畏惧死亡不同。花翀坚信这个世界上有能杀死自己的人,但只要是人他就能杀死对方,那么就看谁会先杀死对方好了。他天生就是个赌徒,什么都赌,却很少输。
这次又是花翀赢了,他站在石柱上很轻易的发现了躲在乱石堆里的游击士。风正烈,太阳在他的身后,这样位置很适合狙杀,花翀嘴角露出胜利者的微笑,扣下了炎玉劲弩的机括,强大后座力将花翀的上身震了一下,离弦的弩箭,夹杂着花翀的报复击中了游击士的头部。强劲的推力一下子击晕了正在等待时机的游击士。
“开始夺旗。”花翀单手举着弩机轻声说道。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要活下去的理由,每个人都有要活下去的欲望,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如愿以偿,这个道理李乘风一直都明白。他很害怕自己是活不下去的一个,他不想成为那一个,为此他做了很多的努力。来到沙止是这个原因,建立乘风团是这个原因,关闭乘风团是这个原因,参军入伍也是这个原因。
现在因为这个原因,他必须要夺下对面的队旗。
“二弟,跟我冲!”李乘风站在高地下看着高地上戒备着的弩手,恶狠狠的说道。这两个人明显是被这样的一群人给吓坏了。两个劲弩手根据队长的指示在高地上警戒着,他俩本来视力就好,站的也高,能很好的观察到场上的庆幸。可就是这观察却造成了他们极大的恐惧。
他们看到了马伯良,马伯良的肩上像扛着两个口袋一样的扛着刚刚出发的长戟手。他的后背上也插着那两个人和他自己的长戟。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怪力男啊?他怎么还能走的动?
马伯良当然走的动,而且他还走的很稳。马伯良是李乘风最好的朋友,也是他最忠诚的搭档,俩个人在没有到沙止的时候就已经是搭档了。他们一起经历过所有的苦难,所有的荣华,他在这些经历里,或者是为了能有更好的经历练就这能撼动山河的力量,只是因为他相信跟着李乘风绝对会有出头天。
“去!”马伯良双足使劲看着地方的高地双手一掷,一个昏迷的长戟手朝着高地飞了过去。守着高地的两个弩手吓得直接坐在了地上,那个长戟就这样砸在了他们的面前。恐惧让人失常,两个被从天而降的队友下了个半死。其中一个弩手颤颤兢兢地站了起来,迎接他的是另一个从天而降的长戟手。
“你不是人!是怪物!”看着被己方的长戟手砸晕的队友,还瘫坐在地上的上弩手彻底崩溃了,他知道自己和对方的实力,这是绝对不平等啊。
“不,他才不是怪物,他是我二哥。”弩手的身后花翀那玩世不恭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可以选择投降,我也可以直接在你的身后扣动扳机。路怎么走。你选吧。”
弩手僵硬的转过身子,看到了气喘吁吁,可手里的弩却稳稳地端着的花翀。
“我要是你,我就选择投降。”花翀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因为快速的奔跑他的体力已经透支了。可是他明白自己必须跑起来。
跑起来就赢了,他对自己如此说道。
“大哥!我拿到旗子了!”花翀站在高地,一只脚踩在石头上,他的双手挥舞着地方的旗子。
“哈哈哈哈!你这虫子干的漂亮!”李乘风看着高地上的花翀大声笑了起来。他笑的是那么发自肺腑,是那么开心。如果换做是任何一个人身后有着这样一群兄弟,又怎么可能不发自肺腑的笑呢?
李乘风知道,他们三个人的一只脚已经踏入了着炎玉卫的大门了,可是老四呢?他现在怎么样呢?
叶隐现在的情况很好。甚至比在乘风团的时候还好。
他甚至不曾想过原来战斗是可以这个样子的。叶隐的专长被公子休发挥的淋漓尽致,他走的每一步,路过的每一个伏击点,都在公子休的计划之中。这一战很简单,公子休让他的三个随全力突进。而叶隐则作为斥候给他们三人指明方向。公子休制定的行军路线很诡异,左右横向移动,并在三处做了标记点,同时推演出来了如果遇敌则全力攻击,如果没有遇敌则朝着另外方向过去,而他自己则一人走在没有任何遮掩的中路上。
公子休的猜想全都一矢中的,没有一处偏差,敌方就像是他棋盘上的棋子一般,完全按照公子休剧本出现在了应该出现的地方。
“咱们公子真是神了!”山卞在射杀了最后一个敌人的时候说道。
“你那是屁话,咱们公子那才智可是一等一的。”山辛得意的说道,他是陪着公子休从小到大的侍从,这在他看来是最理所应当的事情。
确实,如果你的身边有一个从小便把一切都掌控在手里的朋友,你就会明吧一个道理:这样的人对你的建议,你一定要把他当成谁都不能更改的命令。因为你按照这个命令去做任何的事情,你一定是走在最正确的路上。
“虽然你平时说话,我都爱跟你叫几声板,但是这次我绝对是认的。”山卞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讪讪地说到,或许在这场比试之前,他心中还有一丝对这个世家公子哥的不屑,但是经过此役,他明白了,他在山里和父亲学习的打猎知识,对于公子休的谋略来说,真的是上不了台面的。这个人不是能让自己踏上富贵的跳板,而是应该自己耗尽一生听命于他的君主。
山平什么都没有说,他是这几个人里年纪最大的一个,也是公子休最信任的人,他对于公子休更多的是感恩,他知道自己如果不是遇到了公子休,他只会是这个大家族中一个最不起眼的杂役,而当他被宣布成为公子休的随从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有了盼头,盼着出头的日子,而当家族里决定里是公子休要成为炎玉卫的时候,他清楚的知道,公子和自己所等待的时机已经来临。他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这个公子,保护好他,自己就一定能出头。
叶隐蹲伏在乱石上,看着脚下的三人的样子,他想起了自己的大哥。在他的眼里李乘风是一个很随性,很普通的人,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坐在沙止镇乘风团的院子里抽烟,一边抽着烟,一边琢磨着事情。他琢磨事情时候从来不跟人商量,琢磨不明白的事情也不会告诉别人。这个留着胡子茬的男人只会把自己完全想明白的事情跟大家说。叶隐知道自己并不聪明,所以从来不对李乘风的命令抱有疑问。他的信条是老大说的话,自己去做,做到最好。这个感觉跟公子休很像,两个人都喜欢琢磨事情,也都不喜欢跟别人解释。只是这个公子休的家事更好,脑子也更聪明,自己的命还不错。
幸亏刚刚没有打起来。叶隐心里暗暗庆幸着。
“看!公子拿到旗了!”突然山平大声地喊到。所有人抬眼望去,他们看到公子休站在地方的高地上,把棋子拔了出来,在空中挥舞着,旗子在空中舒展着,旗帜左右盘旋着,就像一支鸟挥舞着翅膀。这对翅膀把高地下的四个人的心全都带到了天上,他们知道出头的日子来了。
只有叶隐看到了旗子下,阴影里公子休的那张脸。那张脸上没有笑容,那张脸的主人望向厌恶台的地方,他狠狠的盯着演武台上的燕本哲。这一刻叶隐明白了公子休的心,那摇旗并不是庆祝胜利,这种胜利对于公子休来说就是理所应当的,而从来没有人会为了理所应当事情庆祝。
公子休摇的旗是战旗,是向天下首智发出挑战的旗子。
看台上燕本哲看着公子休手里的旗子点了点头,没说话。
这局他接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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