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命运齿轮,‘我’的敌

  • 作者: 柯年
  • 更新时间:2017-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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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的时候,寒冷与剧痛交加。

——

漆黑的天幕不时被远处盛开的烟花照亮,雪花纷纷落下,脸颊传来点点冰凉……还有一点温热。

我身边坐在一个哭泣的短发少女,豆大温热的泪水滴落在我的脸上,正是那一点温热的来源。

“顾……昕昕?”我的声音沙哑,虚弱无力。

“小乔,小乔,你醒了!我还以为你……呜……吓死我了啊……呜!”顾昕昕边自抽泣,边手忙脚乱地扶我起来。

“嘶——”脑后剧烈的疼痛让我倒吸一口凉气。我伸手在脑后一抹,立刻感到一片潮湿,触摸时带来的疼痛让我全身痉挛。伸出手掌一看,果然殷红一片。

“啊!出血了,要快叫救护车!”一旁顾昕昕也看到了我的动作,更加慌张了。

我伸手拉住要去叫救护车的顾昕昕,摇头示意不需要。我环视四周,我正处在河堤的底部,眼前雪地上有一条滚过的痕迹延伸到河堤顶部,背后是一颗树。看来过去的我不小心失足,滚落河堤,而后脑袋撞在了身后的树上。

“轰隆!”北方的天空被巨大的烟花照亮。

“今天是元旦?”我轻轻问道。

“是啊!今天是元旦节,我们出来看烟花的啊,小乔你怎么这么问?是不是头撞的狠了?你别吓我!小乔,还是去医院吧!”顾昕昕满脸惶恐。

果然是元旦节的烟花,我处的未来世界现在也是元旦节的晚上啊!距离上次回到过去已经过了三个月了,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

……

三个月前,我回到未来,我偷偷使用时间机器的事情就曝光了,小希的事情也被人知道。两个事情联系在一起,不难知道我的目的。肆意改变过去是不允许的,因为我所参与的研究是机密项目,我没有被关进牢房,而是被软禁在一所公寓中,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没有被二十四个小时监控而已。

其实,我还隐藏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关于时间移动对身体的影响。从第一次时间移动开始,我的身体一直在变差,那次我因为强制时间移动冲击而住院时,与其说是因为突发时空冲击波使我倒下,不如说在那时我的身体虚弱,到了极限而昏迷。我经常咳血,尤其是近三个月咳血的次数越来越多。我不明白为什么医院没有检查出我的身体异常,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小心的掩饰身体的异常,因为我知道一旦被人知道,那么时间机器立刻会被叫停,那是我不允许发生的状况。

我的身体正在变得怪异,怪异的不能用常识来解释。

那是我被软禁后的一个月后,我知道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那是小希的主治医生许文清自杀的原因。

二十年前,便是我回到的过去所处的那一年。许文清因为杰出的表现,被调往北京学习,这一去就是四个月,直到农历新年才回到了家。新年本该是全家喜庆的日子,但那一年对许文清来说,却是噩梦的开始。

事业顺利、意气风发的许文清回到了家,看见的却是一片废区。他的家烧毁了,母亲也死在火灾里。后来查明的原因是老人旧疾突发,不慎引起了火灾。而这旧疾便是和小希类似的疾病!只不过小希先天得病,而许文清的母亲是中年染病。

接下来的时间里,被人称为工作狂的王牌医师许文清就诞生了。许文清一生坎坷凄苦,爱情也饱受折磨,但这大概就是他找到小希和他母亲的治病方法后选择自杀的最初种子。

知道了这些我焦急万分,那个火灾就发生在元旦,那就意味着我存放在许文清家里的那篇论文会在许文清看前烧毁!

我几次试图逃出,却都被阻挡。我咳血的事情也在这个时候暴漏了,但我并没有被转移到医院,前几次的出逃让他们认为我别有图谋,为了尽可能的减少我与人接触的机会,他们将医生请到公寓里为我治疗,随便调查时间移动对人类身体的影响。

我急火攻心,咳血变得越来越频繁,一次咳血后,我正要拿起水杯漱口,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玻璃水杯穿过了我的手掌,落到地上摔碎了!我当时惊讶万分,呆立了半晌,我再去试的时候手掌又变回正常了。我一度以为那是错觉,可同样的事情接连不断的发生,甚至有一次我的半个身体都穿过了墙面。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唯一确认的是时空移动将我的身体变得不正常了!接下来的时间里我找了大量的资料,想要弄明白发生在我身上的怪异,可是一无所获。

我并没有失望,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身体能穿过墙的越来越多,我知道这是我的机会!

就在一天前,我的身体可以毫无阻碍的穿过墙面了,这个世界也没有人能够阻挡我脚步了。我的咳血也神奇的消失了,我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是人类了,那个时候我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睡觉,也没有吃过东西。

原本我以为身体怪异会让他们想尽办法禁锢我,来研究我的身体。可是完全相反,他们对我身上怪异现象的兴趣正在一天天消失,对我不理不睬,到了最后给我治疗的医生竟然问我是谁,而后拍着脑袋大叫奇怪,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最后什么都没做就离开了。这样的现象不仅只有医生一个人,看守我的人也渐渐想不起来自己在这里做什么。这就仿佛……仿佛关于我的记忆正在消失。我也许在属于那个时代了!

我穿过大门才发现软禁我的公寓离我工作的地方并不远。我从马路中间走的,汽车呼啸着穿过我的身体,不有人注意到我,也没有人看的见我。

摆放时间机器的房间变得有些空旷,白天正常工作的时间里竟然也没有一个人,这大概是因为摆放在中心的那个有些透明的时间机器所致吧。

时间机器也在消失,也是在时间机器的研发中有好几个难题都是我克服的,若是这个世界我消失的话,时间机器产生的时间也会后移,这个时候时间机器并不存在!

不存在的时间机器,只有不存在的我摸得着。可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我刚触摸到时光机,我就再一次回到了过去……

——

“轰隆!”烟花巨大的声响让我从恍惚中清醒,顾昕昕还在我的身边抽泣,我这次走神时间似乎并不长。

脑后似乎伤的不轻,我脑袋昏沉,总觉的周遭的一切都变得缓慢。

忽然,风中似乎送来了什么声音,我侧耳倾听,是警笛的声音。

“啊,有救护车!”顾昕昕也听到了,她惊喜的叫道。

“不是,这警笛声比较缓慢,与救护车不同!”我轻轻说道,但随即呆住。

这个声音是——火警!

“啊!”我大叫一声,全身的血液循环仿佛猛然变快,身边的时空一下子恢复了正常。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我心中狂喊,手脚并用,爬上河堤,向南方一望,登时心灰如死。南方的天空正被火光照亮,不是烟火的火,是火灾的火!

那场火灾正在发生!南面升起的厌恶就像是玩弄人心的恶魔,嘲笑我的无力。

不要不要!一定还来的及!我转身朝火灾的地方拼命的奔跑,心中不断的喊叫:

一定要赶上!

路上的积雪异常的光滑,我不知道自己摔倒过几次,也不知道被紧急停车的汽车司机喊骂过几次,我感觉不到疼,只是拼了命的跑。

响着警笛的消防车从我身边呼啸而过……

“不要!”我仰天大吼,眼泪夺眶而出……

熊熊燃烧的火焰,是燃尽希望的火焰。我看着面前的火海,呆住了!

消防员在忙碌着,消防水枪喷出的水龙对这场大火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能够拯救小希的论文就在火海里!

我向火场无意识的走去,警戒线拦住了去路,我毫不犹豫的将它拽开。

“喂!你做什么?”

“小乔!不要!”

我想要冲入火场,却前进不得,巨大的阻力从我的身侧与背传来。我咬紧牙关,从喉咙深处犹如野兽的低吼,却依然前进不得。

和我作对的是世界!

我绝望的看着妖艳的大火,它似乎在嘲笑我的无力。眼泪夺眶,我伸出手,奋力伸向前方,渐渐地眼前模糊了,我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就这样被世界踩在脚下!

——

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是泪眼模糊,奋力眨了眨眼睛,眼眶里的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我终于看到眼前的景象,是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

我的左手正伸向那片火海,我是在做什么?

身体似乎正被大力禁锢,我都觉得呼吸困难。

我的两旁站着两个身穿消防衣的男人,他们分别拦在我的两侧。胸口也有一双纤细的双臂紧紧的环绕,我微微扭头,听到身后的人如呻吟的叫着:“小乔!小乔!。”

昕昕正在我的身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记得我眼看就要追上昕昕,一辆汽车突然从旁边开来,昕昕尖叫着,眼看就要被撞上,我心中一急,飞身扑向昕昕,而后的记忆有些模糊了。

我应该在河堤上的,而眼前的大火是怎么回事?难道……难道另一个‘我’又一次出现了!

时隔三个月之久。他……又出现了!

——

我坐在路边的沿石上,昕昕坐在左侧一声不发,小希气喘吁吁赶来,此时,坐在我的右边,说不出话来。

我醒来是看到的火海,怎在我的眼前。我看着逐渐变小的火海,终觉的莫名的心痛,就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我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样,眼睛有些湿润,泪水止不住地涌出。

“啪!”重重的巴掌打在我的脸上,母亲不是何时站在我的面前,她喘着粗气,似乎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你干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母亲向我嘶吼道。

我说不出一句话来,眼泪如连珠掉落。

我哇的一声扑入母亲的怀抱,感受道母亲的温暖,我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我也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啊!但是心好像没了,没了!好空!好想哭!”我语无伦次,不知道说些什么。

母亲紧紧搂着我,她也哭泣着:“不要在做傻事了,不要做傻事,我们只有你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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