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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将黑暗从视线驱散，映入眼帘的场景是——
陌生的帘布，以及陌生的天花板。
意识到自己现在是躺在床上，长空想起来活动一下身体。
然而却做不到。
“唔……”
感觉全身充斥着极度的痛楚，长空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眉头深锁。
“总算醒了吗，少年。”
一个冷淡的声音传来，长空听得有些耳熟，转头看去。
“赫拉斯……老师？”
“头骨碎裂，四肢穿孔，大量失血，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势还能活下来，真是个超级命硬的小子，你是被神明保护着吗？”
她一边用冷淡的面容感慨道，一边用细长的眼睛注视着长空伤残的躯体。
“身体，感觉如何？”
长空躺在床上想了想，很认真地说道。
“手脚很痛，怎么说呢，像是被人捏碎了骨头一样。”
“这是当然的，皮肉的损伤可以用水系魔法轻易恢复，但是要做到骨头的再生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需要高深的魔法造诣。就目前来说，能做到这一点的木系法师很少，我们学院没有这种人才，所以只能用价格不菲的治疗卷轴来代替了。”
说完，赫拉斯扫视了一下长空的几个部位。
长空有些艰难地抬起右手，发现自己的手腕果然紧紧缠着一个治疗卷轴，包裹着痛楚的源头，在散发浓烈的魔法元素，缓慢治疗他的伤势。
怪不得会这么痛，原来之前受的伤还没完全好起来。
从身体的触感可以察觉到，自己身上应该放置了四个治疗卷轴。
但是，长空向赫拉斯投去困惑的视线。
“为什么要这样……”
学院居然给自己这个无名无分的一年级新生一下子用了四个治疗卷轴，这种代价看上去不太值当，让人难以理解。
赫拉斯也是有点不解地叹了一口气，如此说道。
“‘不惜一切代价要让院长弟子的伤势赶快好起来！’这是医务处主任的原话，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原来如此。
长空若有所思地低下头。
就因为自己顶着“院长弟子”这一个颇具分量的名号，才会得到如此高等待遇。
长空觉得，那个神秘的圣格弗雷学院院长佩洛斯，肯定是意识到了什么，才会释放出那种让自己在学院里处于绝对有利地位的信息。
这一切应该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吧，自己就像是一个被人操控的棋子，不过长空也没有太过在意。
“居然还和院长攀上了关系，看来你在东方家的身份还真不简单呢。”
赫拉斯打趣似的说道，看来她还是和之前一样，把长空当成了银月帝国东方家族的人。
其实情况并不是这样，但是长空不想道出来，只好默不作声。
“既然没事的话，那我得出去继续工作了。”
确认长空的身体无恙后，赫拉转身准备离开。
“真是的，坐了一个下午，屁股都痛了。你好自为之吧，东方少年，我不想再在这里看到你了。”
口头上这么说，为了确定伤者的身体状况而守了一个下午，看来是个相当爱护自己学生的老师。
而且，她也没有追问长空为什么会受伤的原因，不知是因为体贴呢还是不想惹上不明不白的麻烦。
“等一下，老师，请问您要去做什么？”
长空对赫拉斯刚才说的那句话有些在意。
没记错的话，今天应该是星期天吧，这是全校放假的时间，为什么她还要去工作？
“嗯？”
正要离去的赫拉斯停下脚步，有点意外地回头看着他。
“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我被选为这次学院圣战的监督者之一，现在的工作，当然是要去视察圣战的进程。”
“学院……圣战。”
听到这个，长空吃惊地睁大双眼。
“已经开始了？”
什么时候的事，长空对此毫无察觉。
“早就开始了，你现在才知道？”
见到长空这副模样，赫拉斯感到头疼似的摸摸额头，深深叹了一口气。
“你的无知程度还真是超出了我的想象，你果然是个笨蛋吗？”
无视赫拉斯的问话，长空忍不住说道。
“那个……情况怎样？”
“你问我啊，我只能说……”
顿了顿，赫拉斯眼里闪过锋利的光芒，脸色变得有些阴沉。
“不容乐观。”
“什么？”
长空不解地皱了皱眉，牢牢盯着她看。
不容乐观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赫拉斯似乎又是叹了一气，双手抱臂，十分慎重地说道。
“这一次的学院圣战比我想象的还要惨烈，虽然以前也不缺乏伤亡，但那是很特殊的情况，不像现在，才第一天，就有三个学生身受重伤，其中一个……当场死亡。”
说着，她别有深意地暼了长空一眼，然后补充道。
“而且，那两个学生的身份可比不上你，至今还躺在医务室里抢救，能不能醒来还是未知数。”
“死亡？”
听到这个词，长空顿时一怔，面露震惊之色，喃喃说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为了一个首席生的身份……”
值得以命相搏吗？
这才是学院圣战开始的第一天，就有人这么死去了，那不是意味着越往后圣战就会越加激烈，那么，到时就算是出现数十上百倍的死亡人数也不足为奇？
仔细一想，这学院圣战的残酷程度，还真是冠得上修罗场之名。
为什么圣格弗雷学院每年都要举行这种可怕的盛会？
而且，似乎每一届都有不少人热衷于这所谓的学院圣战。
为什么会这样呢？
想不清楚这些问题的缘由，长空低着头，心情变得十分烦躁。
“你以为，参加学院圣战的学生，都是奔着那个所谓的首席生身份去的？”
沉默了一会儿，仿佛看出了长空心中所想，赫拉斯沉声说道。
“老师好像知道这是什么回事？”
长空微微一愣，疑惑地抬头望着她。
“我之前也说过了，这次的学院圣战不同以往，其惨烈程度超出我的预料，这当然有原因的。”
“原因是什么？”
“你想知道吗？”
“当然，你就不要隐瞒我了。”
肯定的回答，长空眼中流露出一抹坚定的意志。
“好吧，看来你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告诉你也无妨。”
赫拉斯轻轻一叹，走到床边的椅子重新坐下，眼睛却注视着窗外的风景，用异于往常的惆怅语调说着。
“你听说过圣杯的传说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