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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又见面了。”这是第二次见到猫恨夫时花梦璃说的第一句话。
“我想是的。”猫恨夫又露出一抹令人琢磨不透的笑:“每次见到你我都打心底里高兴。”
“我来是为了工作。”花梦璃立刻表明自己的来意。也暗示了自己的立场与身份。
“我知道。”猫恨夫轻蔑一笑,抬起双手,看了看手上的回生锁链说:“其他造梦师道行太浅,根本没法为我造梦。”言毕,又看了看周围,似乎在寻找一个可以用来比拟的造梦师。似乎没有找到,因此又将失望的目光落到花梦璃身上。
在未选上花梦璃之前,神学院曾任命C级造梦师为猫恨夫造梦,但是最终失败,又换B级造梦师,乃至A级造梦师都没法入侵猫恨夫的梦,不能入侵猫恨夫的梦境,自然就没法为其造梦,这一点毋庸置疑。因此才换上花梦璃这个S级新生代造梦师。
当然,若说除了她花梦璃之外,再无他人能为猫恨夫造梦的话,那未免不合时宜。
神学院能人辈出,高手如林。光是SSS级别的造梦师就有十个,SS级别的有八个,S级别的加上她这个新一代刚刚晋升为S级的造梦师就有六个,低于S级的造梦师更是数不胜数。
并非如猫恨夫所言那般不堪。要不然又怎能抓住他这个号称“死神代言人”的猫恨夫?
“这样的话,”花梦璃略作停顿道:“从一个死囚口中说出来,未免不负责任。”花梦璃故意将“死囚”二字加重了语气,目的是在警告猫恨夫的同时,也在提醒自己,不能与这个死囚走得太近。尽管他长得很像那个早已经不存在了的人。
“嗯?”猫恨夫斜着头,耸拉这眼皮,脸上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笑容,似乎在想是不是如他所言。随后猛一抬头“啊!”了一声说:“想起来了。”
“什么?”花梦璃不解地问,眉头微蹙,颔首。不明白猫恨夫究竟想起来了什么。
“好像你们神学院能人确实不少。”
“是你目空一切。”
猫恨夫对神学院了解甚少是真。但若说他目空一切,那未免过于偏激。就目前为止,可以说他是一位匹夫也不为过,但他并非目空一切,骄傲自大。
他只是为了一个值得他拼命的人付出一生罢了,为了他那无处搁浅的自尊,一个人战斗到现在。
他是罪犯不假,但他是真正的男人也不容辩驳。有些事情,因为痛恨所以变得扭曲,有些事物,因为在乎所以变得有意义。相对而言,猫恨夫只是还未觉醒罢了。
“我们开始吧!”猫恨夫沉默之余说。
“开始?”花梦璃重复着这两个字,仿佛已经被猫恨夫无意识引导。许久之后花梦璃才回过神来。
开始?该从哪里开始呢?她暗自问自己:又将在何处结束?
三天后,猫恨夫正式在神学院神坛接受流放仪式的最终审判。
猫恨夫在死亡空间全国人民目击下被送上神印王座。那一刻,民众为之欢呼雀跃,甚至有人喜极而泣。
猫恨夫有生之年第一次目睹这么壮观的场面,他多么希望自己也是在座的一员,哪怕是一名普通的陪审公民。但想象完全与现实对立。在他有生之年,注定已经没有机会再目睹这样庄严瞩目的场景了。
在众人看来,法不容情,罪不可赦的猫恨夫触犯了《死神法典》一百三十六条死罪之一的杀人罪就已经够判他死一百次,更何况他还不止触犯一条,所以,他必死无疑,且死有余辜。
复辟时代将死刑改为“流放”已经算是人道主义之中的仁至义尽,流放是对死囚的最大特赦。
在这一刻,猫恨夫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罪恶滔天,唯有以死谢罪。所以从始至终都公认裁决,并未提起诉讼。也许他清楚,即便自己提起诉讼也无济于事,因此才会供认不讳。
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阳光暖洋洋地照射着大地,似乎连太阳都特别照顾猫恨夫这个罪无可恕的死囚。风也和煦地吹着,鸟鸣声也很悦耳。除了观众的欢呼声之外,一切都让猫恨夫感到惬意,身心愉悦、舒畅。
猫恨夫坐在专为死囚、为他量身定制的神印王座上。猫恨夫一脸从容不迫,除了眼神有些荒凉之外,看不出任何色彩,嘴角勾勒出一抹令人琢磨不透的笑容,丝毫感觉不出频临死亡之前的忏悔和顿悟,也无一丝恐惧之色。
或许,这才是猫恨夫原本的姿态。为了一个人公然与全世界为敌的猫恨夫。谨小慎微,从容不迫,却又干净利落。也许这样的评价太过于义正言辞。但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置可否,也毋庸置疑。
在猫恨夫被强行戴上死亡头冠的前一秒,他还想起那个冰雪聪明的造梦师来,他记得她叫花梦璃,神学院S级造梦师。她的名字和她的人一样美丽,真是人如其名。
在被强迫戴上的死亡头冠后,猫恨夫停止了一切念想。因为这一刻,他所有的念想,都会被死亡头冠记录下来,他可不想给那个仁慈的造梦师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在猫恨夫看来,灵魂净化师为他做仁心解码是多余的。因为在他被冠上“死神代言人”名号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要背叛这个国度。也就是在那一刻起,他早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会被神学院盯上也早在意料之中。
但即便如此,猫恨夫也不可能,也不能阻止灵魂净化师对他做仁心解码。做仁心解码,是为了消除焦虑,探测是否存在死前恐惧症。
对死囚做流放前的仁心解码也是灵魂净化师的职责所在。虽然在猫恨夫看来是多此一举,但是这一切都得按照神学院的规章制度程序来进行。
对于猫恨夫来说,灵魂净化师都是多余的。那么接下来出场的意识引导士毫无疑问就是添乱。然而这是死亡仪式的程序。
死亡仪式的进行就像死亡空间人类文明的进步那样缓慢,慢到可以用“病态”二字来形容的地步。
意识引导士只是对猫恨夫大脑潜意识引导集中,以便让催眠师更准更快更好地催眠他做前奏准备。
这种微乎其微的程序,完全可以忽略,但神学院偏偏没有废除这一道程序,可见神学院已经到谨慎到令猫恨夫生恶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