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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雨从深夜开始一直没有停过。
时里深深的被这场雨折磨着,他把被子捂过脑袋,但是沉闷的呼吸让他在被窝里些许不自由。窗户禁闭,窗帘也拉着,但外面的雨声就是持续的让人难以入睡。
时里想着应该不仅仅只有自己睡不着,一定还有其他人正在经受这种难免的痛苦。但是错了,即使雨声再怎么大外面的风再怎么响,没有人会像时里这样。
辗转不安。
因为明天时里就要去接名叫宋小鱼的女生。他可以拒绝,但不想拒接,为什么要真听小鱼的话去接她,万一只是别家的小孩开的大玩笑呢。时里反问自己,但多次的反问也没有一颗好奇心强。他挺想知道这宋小鱼是谁,和阿久的关系到底是怎样,她回来干什么,是来和阿久见面,还是来找我?……一定不是来找我的。
时里再一次拿起那张照片,隐隐约约开始觉得熟悉,但大概是自己看的次数太多。时里想到明天,无数幻想美好的明天在脑子里一遍一遍循环,但并不是阿久啊!明天应该是阿久去接才对啊,自己凭什么代替阿久去,自己也没有资格去。
思绪转移到阿久,那些遥不可及但历历在目的细节一点一点代替掉小鱼……
每一次时里醒来都是被振动吵醒,时里习惯把手机压在枕头下面,也因为他每天都不能准时起床,只能在手机里设置出闹钟。
时里醒来下床,感觉头有点昏,睁着眼但是看不见任何东西,除了一小点一小点的光点点缀在眼前,像布满星星的夜空,但更黑。时里意识到这种情况已经有好几年了,他安慰自己只是比别人贫血严重一些。
时里拉开窗帘,昨晚的雨好像已经彻底下干净了。
他习惯性的裸着上半身走去冰箱前,打开发现除了几听冰镇的可乐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能直接放进嘴里的东西,连面包也只剩下几只包装袋扔在里面还没收拾。
时里犹豫了几下还是把可乐放回去。他转头看见墙上的时钟,几近直角的时针分针停在九和十二的附近。
应该还早吧,时里想,转身回房间穿上上衣。
时里住的地方里公交点不算远,他打算走路去,路上看见太阳还没有升得太高,但已经开始发热。小镇仅有一站公交点也只有一辆车,还是个终点,出小镇,进小镇。每天陆续都会有老太太老公公背着菜篮在那里等车上车,看上去很艰辛,但时里觉得只是他们晚年太清闲,想找些事做做,想去大城市里看一看。
真是清闲。时里路上看见这些老人心里都会这样想。
今天的公交点人特别多,似乎都是出镇子的人。时里看见几个老人中间空着位子,他坐过去,埋下头。时里无意间瞄到有几个大爷还是认识的,实在不想搭理。那些大爷耳朵不好但特别爱唠叨,时里可不愿意去打招呼。
时里直到一排老人都离开,错过了好几辆公交也没有女生下车。到小镇的车里基本都是空荡荡的。起初时里很有耐心,只是对于车到站的那一刻回提起心思,但越到之后,太阳挂得越高,时里越失落,内心翻腾越抱怨车辆来往得太少。是自己被骗了?还要再等下去?时里觉得自己就像被牵着走的小狗,既忠诚的在原地等,又傻傻的幻想一定会等到。
时里决定再等三辆车,若是再等不到人,时里就放弃。
然而直到第三辆车开回来,开走,依旧没有女生的踪影,时里绝望了,但雨却下起来,似乎是昨夜的雨意犹未尽,也可能是想浇灭时里的愤怒。总之时里还是得在车站里,靠窄窄的遮阳篷躲雨。
真是可笑,更可悲啊。时里望着对面公路外的树丛,被雨淋得看上去很幸福,很得意。时里已经不想再多想,口袋里摸出那张照片,叫宋小鱼的女生笑容摆在那里,但时里觉得现在看这张照片倒更像是在嘲笑自己,或许这个女生在某处正安逸。
雨还在下,时里不想再数往返了到底有几辆车,也不想抬头看这辆车上的广告是不是某家整容医院。
他只希望雨赶快停,赶快回去。
意想不到,时里无意间抬头,有女生下车。只有她自己。
是宋小鱼,他不用再拿照片相比,那张面孔已经很熟悉。
女生没有伞,时里起身想跑过去给她撑伞,但自己哪来的伞。时里只能呆站在那里,看见宋小鱼向这边挥了挥手,淋雨跑过来。
一切时里都还没有醒过来,看惯了对面的树丛大脑已经麻木,甚至那颗急剧跳动的心也后知后觉。但宋小鱼已经站在他面前,上衣被打湿,但和照片里一样。不过并不是马尾,是披在肩上,带点金色的散发。
“好久不见,阿久。”宋小鱼从包里找出餐巾纸,往脸上点了几下。
一瞬间时里想说实话,想说自己不是阿久,但来不及,好久不见这几个字已经从嘴里说出。
“哈哈开玩笑的我是杏子啦。”
时里愣了一会,杏子?信里宋小鱼说和她长得很像的杏子?
“啊?杏子?”
“是的。”杏子在时里身边坐下,摆了摆头发。
时里也跟着坐下来:“那宋小鱼呢?”时里不愿意相信身边的女生是别人,因为和照片相比一模一样,但时里也没有任何理由不相信眼前女生说的话,一切都感觉不可思议。
“小鱼啊,她说要去她父亲那里看一下,怕被你说爽约,就叫我先过来,大概后天就会过来了。”杏子笑着。“小鱼说的真没错,阿久一点会守承诺,傻呼呼的等大半天的。”时里愣住,傻呼呼?还真是让人不会发怒的形容词。
“那你打算来小镇干什么呢。”
“玩啊,顺便来看一下小鱼口中那个好男人啊!”杏子说话一直带着笑容。
“好男人?”
“对啊,就是你咯,阿久。”
时里说不出话,第二次从对方口中说出阿久的名字时里快要崩溃。别人想见的是阿久而不是冒充阿久的时里,回那封信根本没有意义,只是自己……比别人都无聊罢了。时里在心里承认,篷外的雨似乎落进他的心里。
“怎么了阿久。”杏子恭下身两眼注视时里,时里低着头不知道看哪。
“你不是阿久吧。”
PS:啊抱歉最近这几天开学有点累,但看到自己竟然也有封面了还是蛮激动的,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