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青人慢慢转过头，看向面前的老神父：“你们……和你们那兄弟教派……”
“请不要在这里提他们。”满头白发的罗纳难得的哼了一声。
“我不管你们的问题，我是想告诉你。这些年，你们在这片土地上传播教义，收了这片土地上很多信徒和香火……恩，你们不是叫香火，反正就这意思。”钟回走到神父身边：“天堂的势力又扩大了吧？是不是过的太好，没人管地狱的事了？”
“虽然时代早已不同，但我们一直遵循天父的教诲。”罗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皱了皱眉：“传播教义不是我们梵蒂冈特属十三队的事，你知道我们的职责，发生了什么事，是我们应该被指责的？”
钟回什么也没说，掏出手机，划拉了几下后，将屏幕放在罗纳眼前。
一直面带和蔼微笑的罗纳，在看到屏幕上那女子肚中透出的怪物后，满脸的笑容荡然无存。
“地狱E级的小鬼？”罗纳摇了摇头：“附身这片土地的居民？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不然，500一颗的子弹是用来打什么去了？幽冥的水鬼？玄冥的狐妖？你以为我的桃木剑长蘑菇了吗？”年青人嘿嘿一笑：“好好想想吧，老头子，别一天到晚就蒙在鼓里。”
“时代不同了，人世在发展，社会也在进步。以前远洋渡轮才能过去的国家，现在几个小时，嗖一下就飞到。夹在中间的人世在变，没变的，只有上面那些神明老顽固。罗纳，现在已经不是守着一亩三分地发展信徒的年代了……”
老神父面色平静：“你到底想说什么。”
“哈哈，我是说，得亏老顽固们还有这互不干涉，各自发展信徒的想法。这消息，再怎么说也值50000……啊不，53000，经济时代，刚涨价，不好意思。这件事，我帮你们保密。”
“不要忘了，唐朝时期，当你们那边的神明和邪魔势力……当天堂和地狱第一次随阿罗本教士踏足这片土地时，可是和这边的达成了‘阿罗本协议’。你自己想吧，你们那边的地狱小鬼现在违反协议，在这片土地的居民身上作乱。这件事可大可小，就看你怎么处理。”
“要是被金光寺或青龙道观知道，甚至是被幽冥和玄冥知道，他们怎么看你们这些国外友人？”钟回嘿嘿一笑，摊开五个指头：“扣除今天洗子弹的3000，再给我50000.对了，这还有10颗没加铅的，也帮我洗洗。”
“没有问题。”罗纳根本没有考虑，一口应承下来：“只是，拿了钱，你要和我一起去那地方，为你所说作证。”
“你们公教果然和金光寺那些和尚一样财大气粗，不像你们那兄弟教会。不过……你确定？”钟回哈的笑了一声：“一个十三队的神父，一个猎魔人，真要去那？”
“听起来很有趣是吧。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去。”罗纳没有理会钟回略带讽刺的玩笑，和蔼的笑了起来：“你也知道，现在我们都是这样办事的。从大天使堕落的那天起，我们十三队就谨遵天父之意，在自己的土地上守护同胞。现在我们来到这片土地，他们也来了。说实话，我们依然不想因为一点小事就和那些家伙开战。但发生这样的情况，我必须去一趟。”
“不过那些家伙非常狡猾，所以你也必须和我一起去，为你所说的情况作证。”
“好好好，我和你去。”钟回摆了摆手：“说正事，我的账号你知道，记得早点把款转过来。另外……”
“需要我帮你猎杀在教堂里的那玩意吗？免费。”
“那是跟着你进来的，猎魔人。准确点说……另一只地狱小鬼，它一直跟的是你。”罗纳背着手，静静的看着一只在花园中飞舞的蝴蝶：“那夹杂一点硫磺气息的臭鸡蛋味，在你身上也还留着一点。妮娜对这些东西的气味非常敏感，很容易就闻出来。”
“以现在的科技，你以为一张照片一段视频就能让我相信你的话付这50000？就是因为这东西为了跟踪你，居然占据他人身体，毫不犹豫的踏进我们地盘，我才相信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罗纳说完，钟回不由得偏偏头，向教堂大厅方向看了眼：“也不一定吧。和这些东西打了这么久的交道，经常有一两个不识相的想和我交个朋友也很正常。”
“不管怎样，这只小鬼是跟踪你。但却是附身在我们同胞身上，更别提它用肮脏的脚踏进主所在的地方。毫无疑问，这是我们梵蒂冈特属十三队的职责，帮个忙，引它到僻静地方就行。妮娜会处理，她不会放过任何恶魔。”
“你面露凶色啊，神父。”年青人挥挥手，转身告别：“去那的时候和我联系。记得，先打钱。”
告别罗纳，钟回顺着来时的路，通过侧门走到了教堂大厅之中。他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慢慢的从厅前那一排排长凳后经过，而眼光余角的视线，早盯上了倒数第三排长凳上坐着的一名老妇人。
那正是刚不久在公交车之上，站在钟回身边那名外国老太。她坐在长凳之上，面色发白。和其他人不同，眼神四处游离，始终不敢直视大厅正中的圣母像。看年青人离开教会，这名老妇人坐了一下后，挎起她粉红色的牛皮小包，也跟着起身离开。
很快的，便跟着钟回绕到了教堂之后一条僻静小巷内。
年青人也不做声。他戴着耳机，依然一副不知情的模样，听着手机内那超高音量的重金属音乐，走到小巷一堆垃圾边，停下了脚步。
看目标突然停下，附身在老妇人身上的小鬼以为他‘终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它操控着老妇人的身体，用一种老年人根本无法做出的敏捷动作，轻轻的跳到小巷的隐蔽处。
钟回站在原地，中断了手机中的音乐，开始拨打起一个号码。
看见钟回的动作，老人的脸上显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它准备探身出去，试着听清目标的通话。
“喂，110吗。”钟回抬着头，看向不远处的教堂窗户，报出了自己所在的位置：“这里有个外国老妇昏倒了，快派人来看看。”
话音刚落，跟踪的小鬼还没反应过来钟回话语的意思，就感觉到一股力量突然聚集到自己身边，将它的头，生生的从老妇人后颈处拉了出来！
‘吱！’小鬼怪叫了一声，像一只被沸水淋到的猴子，嘶叫着企图钻回老妇身体。但这时，不远处教堂窗户上，亮起一圈小小的闪光，一闪而逝。
小鬼的头颅仿佛被什么东西凭空击中，来不及叫出第二声，瞬间灰飞烟灭。而被附身的老人，也一头栽倒在地。
自始至终，钟回没有回头看过一眼。挂断电话后，他左手遮挡着头顶的阳光，右手则向教堂窗户那边挥了挥。
窗户内，一名穿着修女服，戴着单片茶色墨镜的金发小女孩正嚼着口香糖，把头从一柄狙击枪上移开。除了类型不同外，这柄狙击枪材料和钟回左手的枪械几乎一样。在阳光照射下，狙击枪浑身闪着淡淡的银白色光芒，把柄处，刻着大大的白色十字符号。细长而优美的枪管上，刻着一个罗马数字‘XⅢ’，除此之外，还有段圣经经文：‘耶和华——我的磐石是应当称颂的，他教导我的手争战，教导我的指头打仗’。
妮娜看着身形矮小，却毫不费力的将这把银色狙击抗在左肩上。她口中念着拉丁语，右脚踏在并不算高的窗台前，也不知道是对着钟回，还是对着被自己击毙的地狱小鬼，直直的比出右手中指。
“Deus Vult，Nemo me impune lacessit（天父所愿，谁也不可欺辱于我而不受责罚）。”那张乖巧小脸上的笑容，看起来竟然有点狰狞：“你们这些堕落的杂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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