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活在悄然无声间改变。
放学我通常与徐东晓和林义代结伴而行。我与徐东晓步行至学校附近的连潘车站等待属于我们各自的那辆公交,车站过个马路就是林义代的家。
那段时间的放课后,我们时常喝着林义代的请的水,吃着他请的夜宵有时也是晚饭。
林义代出手十分阔绰,我顿时觉得用学霸形容他是对他的侮辱。
从此我们改口称他为土壕。
无论是形象,气质都十分贴切土壕二字。
学校距离土豪家只有0.6km。得出如此精细的数据当然不是因为我们用尺子量过,而且那时候运动手环也尚未普及。
我们之所以能笃定的说土壕家距离只有0.6km是因为出租车的计价器上是如此显示的。
可到底有谁会从他家打的到学校呢,0.6km诶。
土壕每天打的上学。
是的,0.6km,打的,还是每天,风雨无阻。
打那以后土壕在我手机通讯录的备注就是壕无人性了,顺带将他的头像设成了《加速世界》里的有田春雪,他俩的相似度简直没谁了。
隔天我就把这个重磅消息告诉了我的同桌沈浩。
“我要和你说一个劲爆的消息。”我一脸严肃。
“什么?”他推了推黑框眼镜,露出好奇的目光。
“你别被吓到。”我再次强调。
“你倒是说啊。”
“土壕每天打的上学。”
“(•'╻'• )꒳ᵒ꒳ᵎᵎᵎ”
“那你知道他家离学校多远吗!”我再次发问。
“不知道!”
“0.6km!”
“(•'╻'• )꒳ᵒ꒳ᵎᵎᵎ”让我们把这个表情再次温习一遍。
之后我们变本加厉。
徐东晓(饰出租车司机):“去哪?”
我(饰土壕):“十八中象园校区。”
徐东晓用夸张的语气继而说道:“去,去哪?刚没听清。”
我佯装不耐烦:“十八象园!”
大家笑成一团,土壕也并未在意这样的调侃。
我记不清我到底模仿了几次这个梗,总之不算少。
每次我们都能笑成一块糊住的面团。其实这件事本身并不好笑,只是因为身旁有值得一同欢笑的人。
若是与她单独相处我确实没法像这样无所顾忌的大肆张扬的笑。
我也不得不承认我更加享受与朋友们在外畅饮的气氛。
这也是导致我在今后的生活里总在不经意间冷落了她的原因之一。
她对此虽有怨言,却依旧对我不离不弃。
我理所应当的享受她对我的宽容,幼稚的我只认为我在感情上有着超乎同龄人的成熟。
殊不知那是会伤害人的愚昧。
如今,只余追忆与叹息。
徐东晓曾向我戏言:他也曾有这样的几个同学,家境富裕,打的上学回家,美名其曰用金钱换取时间。他觉得十分有道理,遂效仿。
最后他发出感慨:妈的智障。
有些事物确实生来即有,无从复制,而更多的宝物一直藏在我们的手心。
别人的家世,无从羡慕,也无需羡慕。我始终相信我拥有他们所没有的,并引以为傲。
可有些宝物,一旦松手了,就像指间流沙般在空中消散。
我曾有机会握紧她的手,而我,选择了放手。
是我亲自将她推离我的身边。
心与心的距离渐渐,渐渐加大,大到你看不清她的内心,大到她会对你生分的说一声谢谢。
我不想听她的谢谢,可我什么也不能说,也没资格说。
因为我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凶手是没资格伤心的。
我的确是后悔的,悔恨自己的所作所为。
可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想,我依旧会松开她的手。
我不想改变我的决定,无论时间回溯几次,我都不会改变我的决定,况且从来就没有什么如果。
我不擅长对别人敞开心扉,我固然是喜欢她的,可我并没有在真正意义上的接受她。
而她却接纳了完整的我,无论优劣,全盘接受。
因此我们的感情长期处于不对等的地位上,她早已察觉,并仍然小心翼翼的维护这份感情。
她,仍旧紧握着我的手。
但我知晓,我们的确无法拥有在真正意义上的长久。
所以,无论几次,我都会松开我的手,并亲自将她推离。
只是,如果有重来的机会,我真挚的期望着:
那分离,
如同春日里的山花烂漫了整个尘世,然后迎来最艳丽的凋谢。
可惜,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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