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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希伯来吗？”
虽然看字面意思是疑问句，但不管什么句子，从碧空嘴里出来……都会变成陈述句。
说这话的时候碧空没有转身，她依然站在边缘，也不怕一个脚下不稳摔下去。
“额额……希伯来……好耳熟的名字。”
其实我问这个只是看这气氛太尴尬了，刚巧又想起那个小女孩来，于是就这么问了出来。
总得找个话题聊聊，要不然气氛一直这么僵着，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边真的是在举办葬礼呢。
但是这个名字……我总觉得自己是在哪里听过，而且听过不止一次的样子……
被噩梦和教导主任【断骨】的我大概是伤到脑子了，苦着脸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
确实很耳熟，能不耳熟吗？
在冰原上，我们和那帮FFF团团员死磕的时候，那个声音……
“你们快走吧，希伯来就替你们挡一挡！”
这也、也许只是巧合啊，世界上人口这么多，重名的一千不说八百总有的吧？
再停、停一下，我忽然又想起来了。
“大姐姐，你能不能帮一下希伯来，去见一下小叶子啊。”
对啊，前天那个雨夜，我不也是遇到了一个小女孩吗？还把伞给了她，自己淋了一路雨。
那个小家伙不是也称自己为“希伯来”吗？还说要去找什么小叶子……
等等，这么说来……
卧槽！秦时说教导主任叫叶林雪，那个小女孩说自己要去找【小叶子】！
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在回想一下那张脸……即使因为各种原因看的都不是很清楚，但好像真的是一模一样啊。
貌似我胡扯胡扯就、就胡扯成真的了啊……
豆大的冷汗随着我滚动的喉咙而下滑，我有点后悔之前胡扯出这样一个话题来了。
“希伯来确实是奥洛斯特的校长。”碧空终于转过身来，但是嘴中也说着让我心绞痛的话。
“怎么可能……”我紧捂着左胸口，额头上满是冷汗，“那个小家伙看着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啊……”
根据秦时的说法，奥洛斯特——也就是这家破学院的这一任校长，至少是在三百年前即位的。
而那个小女孩看着也就是和纳兰小暮一个等级的，甚至看起来比纳兰小暮还要年幼。
难道她的能力也是肉体再生？
“没错。希伯来的能力没有很统一的说法，不仅能操控植物，还可以加快植物的生长，与植物沟通。”碧空一眼就看出了我心底是怎么想的，“因此她也把自己称为【德鲁伊】，在神话中那是个运用自然力量的种族。”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古神话文明课上提起过……但是，但是……”
我还是无法把那样一个小女孩和校长联系起来，这跟自己的想象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根据希伯来的说法，她作为一个德鲁伊，在很久以前就选择了与自然融合，也就是说她不再是以一个存粹的人类而存在于世。”碧空说着令人费解的话，“换言之，希伯来是以【自然】的方式存在的，她选择了与自然共生，只要世界上还存在一抹绿色，希伯来就不会消失。”
虽然碧空说得每个字的意思我都明白，可连贯成一句话我还是听得稀里糊涂的，理解不了。
“那个小女孩……”
“首先她叫希伯来，她是个古希伯来人。以本民族的名字而命名。”碧空纠正道，“其次她比我们都要年长。”
“希伯来人……犹太人吗？”古代种族涉猎不少的我很快反应过来，“那个古老的民族？那……”
“其他的你理解为这是她的能力就好。”
碧空似乎不想在这方面跟我多费口舌，她面无表情地斩断了这个话题，如同挥出的长刀切断钢铁。
我只好乖乖闭嘴，静静地看着月下的碧空。
那个瞬间夜风袭来，少女的红色发丝飘起，如同一颗樱花树，满树繁樱。
略紧的黑西服把碧空的曲线勾勒出来，她在月光下就如同一个裁剪下来的小纸人。
她似乎有点烦躁，琥珀色的双瞳里少了几分以往的漠不关心，这时我才发现我看不透那双眸子。
我跟她的相识也就几个月，严格来说我们只是雇主与雇员的关系——如今貌似成了老师跟学生的关系。
“对了，你莫非是受到了那个小女……希伯来的邀请，才来这里当老师的吗？”我想起了这件事。
碧空讨厌麻烦的事情，倒卖军火也只是倒卖，只要好的事情怎么样都好，只要不波及到她自己就行。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家伙回来当老师。
这么一说就说得通了，这个家伙的脾气虽然怪得很，对小孩子却从来都不存在什么抵抗力。
“算是吧。”意外的，碧空沉默了几秒钟，“我也有自己的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纳兰暮，你似乎有些心事。”碧空直视着我的双瞳，“你在焦虑。”
“……”没想到这个家伙会主动挑起话题，我愣了愣，“焦虑？大概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到底是什么。”
“能跟我说说吗？”
听着这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着的祈使句，我无奈地笑了笑。
“也没什么大事……这段时间做梦的次数太频繁了，而且越来越……”
“做梦？”
我此刻才想起来碧空是不知道我做那种梦的，这件事除了秦时谁也不知道的。
“啊，很长时间了，是从今年年初的时候吧。”我挠了挠头，“那时候就梦到一些很奇怪的东西……”
“奇怪……”碧空顿了顿，“的东西。”
“就是些很奇怪的东西，比如蓝色的火焰，扭曲的天空，崩裂的大地，空无一人的世界，帝王般的棺材……很多很多，总之这次回去我是一定要找个精神医生看看脑子了。”我笑了笑，如同在说什么好笑的笑话。
“梦境吗……原来如此。”碧空重复了一遍，轻轻点了点头。
“说起来这里是怎么回事？我转着转着就找到一扇门，打开以后里面一排黑袍人。”我又想起了这茬，有点抱怨道，“该不会是这里特带的幻境机关吧？碧空你知道这是……”
“碧空？碧空你怎么了？”我忽然注意到碧空的脸色有点苍白，“你知不知道这是……”
“你说你看到了【黑袍人】。”碧空冲过来揪住我的衣领，脸庞离我很近很近，她身上有股好闻的花香，“那里有几个人？”
“嗯……”我尽可能地后仰，脸有点红，认真地回想了一下，“一排四个，两排八个……还有尽头一个。”
碧空的动作一僵，那琥珀色的瞳孔里不带半分感情，她缓缓松开双手，向后退了几步。
“喂喂，这是怎么了？”我连忙稳住后退的身体，看着一脸冰冷的碧空。
“没什么，我有点事，先走了。”她微微对我示意，然后转身飞奔一跃而下。
当我看过去的时候她已经跑远了，这么一看确实像只红鬃的狼王。
这还真是个古古怪怪的家伙。
然而好半晌过去后我才想起另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我怎么下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