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少年的名字

“我的命运。”

······

“炎·艾邦,火龙一族的名字。”

“炎·艾邦,这就是名字吗?”

时间再度回到少年与红龙相遇的那一刻。

踩在旧时代的水泥残骸之上,龙抬头环顾着已成废墟的四周想了想,低头再次看向少年那,短暂的生命正随着微弱的呼吸慢慢流逝的身体。

“呐,炎·艾邦······能最后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听听无妨。”

龙俯在少年身边,双眼默默注视着他。

“我想要,得到一个名字。”

“名字?为什么?”

“嗯,我知道,我想起来了关于名字的事情。昨晚,当黑夜来临,街上的人们便忘记了彼此是谁,大家都将原本绝对不能忘记的名字遗忘,将身边最重要的人······背叛。可是为什么,我明明知道你杀害我最重要的‘他们’,心中却无法怨恨,只是绞痛无比。

你一定没有经历过这种被遗忘的疼痛吧……。”

“既然如此难受,为什么你还要得到名字,难道你就不怕再一次被背叛?”

“即使再次承受。

我只是不想······背叛自己。”

这一刻,龙瞪大了双眼,眼前即将死去人类,竟散发着如此灼目的生命力燃烧着他的内心。

人类······果然是一种不可思议的生命。

回忆往事,人类即使无论处于何种绝境,依然会做出令人惊叹的举动。或许,这一点正是龙一直输给人类的根本原因。

如果历史终将重演,人类终会崛起那么······

“想要吗?我的名字。”

“可,以吗?”

“安心的接受吧。”

这是赐予你或未来世界的,一份礼物。

“······恩,谢谢你,炎·艾邦。”

——

少年跟着艾莉雅从虚无的传送门里走出,头脑中却一直回想着,龙那时对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感到不解。

为什么他要救自己?明明之前还疯狂杀戮着其他人类,难道这其中的原因真的只是希望自身作为龙的继承者向人类复仇?

砰,砰,砰。

站在一间病房前,艾莉雅敲了敲门:“E月,我是菲特·艾莉雅,进来咯!”

“艾莉雅?请先等等。”房间里随之传来一阵紧急的骚动后:“嗯,好了,请进。”

“呀!!!没想到艾莉雅你会亲自来看我,还带着一个这么大一份礼……!喂,你背后的这混蛋小白脸是谁?你男朋友吗?是你男朋友吗?”

打开门,躺在病床上脖子和手臂缠满白色绷带的E月,看到艾莉雅身后的少年,做起身激动地大叫起来。

“我是那个……。”

“这就是我上次给你说起的学生,怎么样很可爱吧。”笑说着,艾莉雅推着他走到E月跟前。

果然不是一般的学生,站在对方跟前,少年本能的感受到对方身上传递着一股浓浓的杀意。

“这豆芽菜一样的小子真是你学生?” E月仔细大量着少年,伸手捏了捏他的肌肉说到。

“因为是千年前的人,加上还没喂他吃过东西,所以才会这么小呀。”

“是吗!?喂吃的之后就会变成大吗?千年前的人类还真是不可思议。”

“就算吃了东西,我想还是不会有太大变化吧。”说到这儿,明明已经一千年没吃过什么,少年却发觉自己并不感到饥渴,大概学校在解析他记忆的时候,做了什么手脚吧。

“哦,啊哈哈哈哈。”

不知为何,E月听完少年的吐槽,竟拍着他的胸膛大笑起来:“不错,不错。不愧是艾莉雅的学生,吐槽这一点学的真不错。”

“额……。”少年强忍着E月重重的手,拍在自己的后背上苦笑到。

“哟,这么快就好了?”

“泉?”随着E月的表严肃下来,少年转过身随即看到,病房门口,穿着一身阴阳师服饰的泉,背着手走了进来。

“我是来听你道歉的,E月。今天的你‘很’丢脸呢。”

“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咳……咳”

“别冲动E月。”

怒气冲头的E月正准备冲出床铺干架,身体却猛烈的咳嗽起来,看来刚才的那一脚对脖子造成的伤害挺大,艾莉雅赶紧上前搀扶到。

“看看你多么狼狈。就凭这副身躯,能打败我吗?虽说我只是一名‘黑白’位的小阴阳师而已。”

“够了泉。”

艾莉雅望着他制止着劝说:“你指是巫女的事对吧。在赛场上出现伤亡的确是很差劲的事,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来这找E月撒气,与你阴阳师的身份有些不相符吧。”

听完艾莉雅的说辞,泉又看了看E月喘气的模样,略微收敛了一下情绪,不屑的说到:“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巫女。看在某个人今天输掉比赛的面子上,我就暂且不打扰你们休息了。E月,希望今天这一场比赛能够让你看清现实,你的那一套是行不通的……。”

说到这里,泉转过身时突然注意到一旁的少年。

‘这就是艾莉雅负责的那名千年之前的少年?哼。’

泉暗自笑了笑:“看来,不久之后就会有一场值得我期待的事情发生呢。”说完,转身离去。

“该死,等我好了之后绝对要拆了他。”

“喂,小子!”重新被扶到病床上E月,突然回过头瞪着少年一身灰白色的制服:“看你的样子绝对是最低级的红白位菜鸟对吧!若是决定提升颜位,你在下一级黑白位的晋级赛上必然与泉会有一战,那时候就由我来帮你,没问题吧。”

“帮我……。”

“别给他压力E月,他还没决定是否留下来呢。学院长给了他成为普通人的权利。”

“诶!?是这样吗!?”

“嗯。”少年点了点头:“说起来……。”

余光中似乎从E月的枕头低下看到类似玫瑰花瓣的东西,是来探病的?刚刚在比赛的时候,也有许多人给他呐喊助威,刚才站在门口的那阵骚动也是……。

“说起来,E月前辈的实力很强,为什么还要帮助新人?是为了享受与泉的战斗?还是得到女学生们的仰慕?”

“是赛场上,那群站在我身后的后辈啊。”

明明外表是一个粗俗的人,少年没想到对方的脸上也会露出柔和的一面:“根据颜位晋级规定,要想提升自己的颜位在学院获得更多特权,就必须在没有任何规则约束的晋级赛里,打败或者杀死比自己高一颜位的学长。

在学院里,有着很多与泉相同拥有超越本身颜位实力的人,它们因为害怕失去生命、意识到自己的极限、对现实的不甘心而刻意停留在低级颜位,享受‘虐杀’新人的扭曲趣味。

校方曾经意识到这一点,却又不愿改变原由规矩。于是特设定最多三人对三人进行团队晋级赛,并允许双方队伍里可有一名高等颜位的学生带晋级。

因此,我才会想要借用这团队晋级赛,带着有梦想有未来的后辈避开死在赛场上的后果。”

“是这样吗?”

少年转过头看向艾莉雅。

“你小子以为我是骗你的吗!!?我警告你,要是敢追艾莉雅,以雷纹祖宗的名义起誓,我绝对把你……。”

“对了!你还不知道学院的等级制度吧。”艾莉雅一把按住E月的脸,对少年讲解到:“在荣耀学院对服装穿着上并没有特别要求,只在特殊的日子或地方,才会被要求穿戴与自身身份相匹配的学院制服。

至于披风则是时时刻刻都要穿在身上,作为自身的象征,其图案与颜色代表着该学生所处的魔法系别及资格颜位:红白位、黑白位、白位、黑位、红位、金位,随着颜位的升高在学院能够行使得特权就越多!嘛,虽说大部分拼命提升颜位的学生仅仅是为了达到可以离开学院的白位。

要提升颜位,就需要与比自己高一颜位,且成绩保持在该颜位前三名的学长战斗。因为是公开比赛,任何掺杂私人感情的放水,都会被观众一眼识破。

故意被打败是学院所不允许的,会受到极其严厉的惩罚。可越是认真,死亡的几率就越高,这也是学校最公平和最不公平的地方。”

“虽说都是一群技术生疏的菜鸟,每一个人却都有着完全不同的梦想‘想要成为前辈的女朋友’‘想要成为像学长一样的人’‘想要看到学长和艾莉雅学姐结婚什么的’。每当想起他们的这些希望并为之奋斗,身体似乎就有着一股无穷的力量在沸腾。”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这些丢人的梦想,根本就没有任何值得奋斗的意义。”

“但是。”

艾莉雅一脚踹开正双手怀抱自己,样子极其猥琐恶心的E月,从身后里拿出一份折叠好的红白色披风递给少年:“人拥有怎样的梦想,去坚持怎样的事都不奇怪。无论是上时代还是现在,世界它从来都没有规定过,什么梦想不可以拥有,以及不可以改变的命运。

以前,我也是单纯的为了能看到彼特堡的比赛,一步步考进学院,一步步走到现在的,直到现在仍未改变。梦想便是希望的本质,虽然我也不懂但是,现在说出来的话也许你能理解吧,自己的脚长在自己的脚下,梦想也是一样。”

“对,对了。” 从床底艰难爬起来的E月,趴倒在床上望着捏紧双拳,眼中渐渐迸发出光明的少年问到:“说了半天老是少年少年的叫你,你真正的名字是?”

“嗯,E月说的没错,差不多也该给我们答案了呢!”

艾莉雅与E月,已经通过自己的方式,告诉少年关于学院的一切,少年必须经历的道路,对此该得出怎样的答案,此时都静下心来注视着他。

“说的也是呢。”

龙为什么要让一个人类活下去?

无论对那头龙来说,原因究竟是什么,现在的少年唯一想到的就是:

对于龙与人类无法和解的羁绊,需要一个生命放下所有,去重新思考,去重新判断,然后,重新得出结论。

倘若那时它是那条龙,倘若那时的它拥有梦想,那时的它拯救一名人类的原因只有一个:拯救彼此。

“E月,艾莉雅,我名叫炎·艾邦,来自于龙所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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